“将军!这是什么东西啊?”
“呵呵呵......你猜!啊......好了!好了!还是别猜了!这就是我们要找的龙涎香,没想到这吴王府里别的没有,倒是此物多得很,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山!”
言玉本想卖个关子,却是瞥一眼天色,心下又即刻燃起火来,只急急地说罢了话,忙吩咐一众人各自准备,就要上路。
刚才在吴王府内与那小厮周旋时,心下虽是着急,却还不至于如此急切,倒是将个小小包袱与这龙涎香扎缚停当,往身后一背,映着当头的暖阳,放眼去眺,远处那条细长的若隐若现的山脊线上似正盘桓着一片阴霾,继而小熙那煞白的娇面又即刻在脑海中不断闪现,猛然一惊,像似已耽误了太多时间,再也容不得丝毫的马虎。
却是兴兴地牵过了马,神色一晃,看那扶桑女子依旧站在自己身后,正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可此时看上去那副秀美的神色倒似松弛不少,只是丰腴的身材配着这身褐色的素服看上去十分不搭,给人一种呼之欲出的单薄感。
“哦......还给你!”
那女子畏手畏脚,又时不时地向言玉瞄来几眼,言玉心下一笑,说着便从衣衽内取出一块带血的白纱,递了过去。
这白纱上一个大大的血色“救”字虽是刚才被那池水浸泡过,却是淡淡的颜色依然能辨识的十分清楚。
继而不由地想起刚才在王府门前捡起这块白纱时心中隐忍的痛感,谁知这个白嫩丰腴的女子不仅被自己救出了王府,且正是毫发未伤的站在自己面前,含羞带魅的脸上也像似早已写上了一个大大的谢字。
女子将那白纱接在手中,凤眼一眨,随即瞥过一眼言玉,像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那因哭泣而略显红润的双眸忽的闪过一丝黯淡,又将头低了下去。
“好了!事情总是会有好转的!相信你父亲也不是故意欠他们的货物,但是作为女孩子一定要时刻保护好自己才对......你走吧!”言玉纵然一笑,急切间说出几句,继而翻身上马,向前去行。
“哎......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吗?”却是行不上几步,闻声间又勒住马身,转身时,看那女子早已快步向前,追了过来。
“你......我......我爹爹回扶桑国养伤,我现在没有......家,你......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走!”
女子凄凄楚楚的柔弱声韵也让众人瞬间为之一颤,继而顿了一刻,像似愈显激动,“你救了我,总不能又将我弃之街头,不管我吧,再说,你若一走,他们还是会想办法找到我......”
“我勒个去!那是怪我喽!我救了你,还非得要管你吗?不过......她说的这个道理貌似是可以讲得通的,只是,这个这个......哎呀......怎么这么烦人!英雄救美的事虽然是好,可这后续也太麻烦了,小熙可还等着我去救呢......不过若是把她留下来,以那小厮的做派,也确实是个问题......把她带走不是不可以,偌大的云苍山还怕多一人吃饭,可关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把她带回山去,你让别人怎么想我......我倒是个问题啊......”
言玉心道一瞬,继而清了清嗓子,缓声问江寒道:“哦!江寒!这个女子是我在吴王府里遇到的,因她爹欠了王府的龙涎香,所以被扣押在府上做对证,我见她可怜,便将她救了下来,谁知她......”
“哦......少爷若是想要将她带回山去,我等绝无异议......”
江寒闻声淡淡一笑,却又迅速止住了那副尴尬的表情,继而正色回道,又见言玉正摆着一副左右为难的架势,又忙补充起来,“再说,这个女子看上去确实是挺可怜的......反正山上女人少,洗衣做饭的事总是需要人手的......啊......哈哈哈!”
江寒说着,又觉自己失口,毕竟搞不清楚言玉与这女子要如何安排,自己倒是先说出了洗衣做饭这等事物,不过看这女子姿色双绝的模样,且不说是言玉,带回山去,就是那个副将、参将看上了,还不就得瞬间鸟枪换炮,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何愁没人洗衣做饭,于是说着也觉可笑,忙罢了嘴,只低头瞥过一眼言玉。
“啊......是啊!”言玉闻声淡然一笑,又转对星野真弓道:“我说小星啊......不知你是否愿意跟我回山,先做些杂役啊......”
“我愿意......”星夜十分干脆地喊出一句,继而兴兴地奔到言玉面前,冲他微微一笑,柔柔的面颊上两个淡淡的酒窝显映而出,倒让言玉一个打眼,怔了一刻,又看星野将一支玉臂朝他伸来,又忙道:“哦,你不会骑马吗?”
“星野不会......”
星野闻声略显失落的晃了晃头,又将那伸出的手臂落了下来,却是神色一晃,又弱弱地说道,“但是星野可以学,星野学得很快的......”说着便朝那队伍中一匹落单的马儿走去。
这黄骠马儿本是备用的马,却是十分机警,见有生人靠近,连淌着身子向上去爬,怎能不惊,须臾间后腿几个翻越,只将柔弱的星野一个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啊......这得多疼啊!”言玉心道一瞬,忙翻身下马,将她扶起,又对江寒道,“江寒,不如让她和你同乘一匹马......”
“啊......不可!不可!”还未等言玉将话说完,江寒眉头一紧,却是连摆着手,忙回出一句,继而又冲身后几人使出眼色,又话音一转,对言玉说道:“啊......将军有所不知,这些马里面,就数你那匹黑骠体能最佳,这百里奔袭,若是跑到一半,还要换乘,岂不浪费时间,我看,还得委屈一下将军,让这姑娘和你同乘一匹吧......”
言玉闻声淡淡一笑,明知这小子是在框人,使出的馊主意也如此粗糙,却是情况紧急,怎能多去浪费时间再去研究骑马的问题,索性二话不多,先将女子上得马身,继而纵身一跃,跳将上来,将女子挺在身前,马鞭“鞭挞!”一甩,快速向前去了。
江寒一众相视一笑,纷纷驭着马儿上前去追,一众人洋洋洒洒掩着江宁府的石板路向着城外奔去。
由于走的城郭一圈,自然免去了帝都内不得骑马的规定,也让时间节约不少,却是兴兴间行不上五里,只见一骑黑膘自身后飒飒追将上来。
“将军!”那马上玄衣连声喊来,逼停了行进中的队伍。
“何事!”
“回将军的话,那个小飞他......他他他......”玄衣跳下马来,先朝言玉行个军礼,却也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喘着粗气的原因,竟半晌将话说也不清,倒将一众玄衣看得急出一身冷汗。
“我去!这小子该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言玉心下虽惊,却是表面镇静,舒缓口气后缓缓地问玄衣道:“你且慢慢说......小飞他到底怎么了?”
“啊......小飞他,他在窑子里掷骰子,结果输了钱,被老鸨给扣了下来......他......”玄衣头也不敢抬起,只囫囵着嘴匆匆说着,却似话未说完,抹一把汗,却又忙住了嘴。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不过这小子确实是该管管了,跟着我好的没学会尽学些歪把式,你说你跑去烟花柳巷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赌钱,晌午时我可是给了他足足的一百两银子的,看来是给全都输光了,男人什么都能沾,唯独这赌和毒这两样沾不得......哎呀......我怎么越想越气!我的银子啊!吁......吁......好了!好了!小孩子嘛,必须要正确的引导才是的。不过这小子确实自制力太差,给他一百两银子就要烟花柳巷来赌钱,如果给他一万两,岂不是还要......咳咳咳!当然我也不可能给他那么多!”
言玉思想一刻,却是那玄衣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来说,也让言玉的脸上瞬间没了光彩,继而只将脸一沉,肃肃道:“他不学好那是他的事,既然被老鸨扣下了,那就扣着吧......我们走!”
“哎......这......”玄衣见言玉说话间真要拨马前行,开口想要去拦,即被江寒使个眼色,又匆匆罢了嘴。
“将军!小飞是和我们一起来的,回山自然也要带着他一起,云苍距此尚有百里之遥,他若真是被那老鸨扣下了,又身无分文,如何脱得了身......”
江寒摆一道手,心知言玉怎能撂下小飞不管,只是一时碍于情面,继而冲众人摆一道手,匆匆止下了队伍,兴兴间对言玉说道。
“是啊......将军!我们还是把他赎回来吧......”
“对啊......小飞其实挺可爱的,他就是年纪小,所以才......”众玄衣闻听间均勒住马缰,冲言玉搭起腔来。
言玉神色一晃,瞥过一眼众人,知是大家识趣,给自己一个台阶下罢了,却是如此好的就坡下驴的机会怎能放过,继而忙开口道:“这个小兔崽子,气死我了!我本来是真不想救他了......不过经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毕竟是我们虎贲军内部的私事,总不能让他孤身一人在那青楼里受人欺负,不如这样,先把他救下来,等到回山后再做处置......”
说罢将着马鞭近前几步,忙问那玄衣道:“他现在人在何处,我们现在就去......”
“啊......这......”
“怎么?还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启禀将军!怕是我们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那白小飞喝醉了酒,夸出海口来博,已欠了老鸨上万两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