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餐桌。
熟悉的餐椅。
第一次的,阮烟罗被轻轻放到了餐椅上,随即,燕燕寒墨就坐到了她的对面。
八菜一汤,看起来很滋补的样子。
她扭头找人,不见二子,也不见许倾城。
不由得眉头微皱了起来,“二子人呢?”从前都是燕寒墨吃着她看着,她还要侍候他这个大爷,今儿,他是转了性子的不用她侍候了?
可也不见其它人侍候着。
“放假。”
“那倾城姐姐呢?”阮烟罗一脸迷糊,燕寒墨这是要闹哪样?她有些懵懵的。
“你是主子她是奴才,什么姐姐妹妹的,收起来。”
“主……主子?”她什么时候成了这墨王府的主子了?阮烟罗惊吓不已的站起来,人也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直到后背抵在墙壁上退无可退才堪堪停了下来。
燕寒墨的一声主子吓到她了。
等偷到了阮正江的信,她从此与墨王府再无瓜葛。
他这声主子,她真受不起。
“坐下。”冷声的一喝,燕寒墨抬眸看她,那眼神如刀子一样,阮烟罗心底里咯噔一跳,他这又是要闹哪样?
“七王爷,我是梅苑的主子,这里,与我无关。”有些事有些话,还是提早挑明了说明了好,省得被人误会了,她以后怎么也说不清楚。
“小命不要了?”
阮烟罗眉头轻皱,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药方子爷看了,你再不好好休养好好调剂身子,以后很可能不会生养。”
“生……生养?”阮烟罗低喃,随即就明白了过来,燕寒墨所说的药方子指的是许倾城的身子,与她无关。
长舒了一口气,她这才镇定下来。
原来燕寒墨是担心她以后不好生养,这还真是把她贴上了他女人的标签。
“对,坐下,用膳。”
“哦。”阮烟罗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美食,一大半都是适合女人滋补的,这些,她吃了也没什么,就算是怀了宝宝也能吃,不能吃的就一样,大夫为许倾城配的药。
那是调经的。
她可没来月经。
先吃着,然后药来了她再做打算。
这时再看燕寒墨,稍稍的顺眼了点,回想那个在暗牢里都能把饭吃得香香的主儿,原来,他还有点让她觉得顺眼的地方。
体贴。
不用自己煮的伙食虽然不如自己煮的好吃,不过不用动手,真的挺惬意的。
再者,墨王府的食材比她的梅苑可是好太多了。
梅苑的食材都是墨王府里不用的剩下的她悄悄带回去拿给红袖和李妈煮了,没办法,她现在是白手起家,什么都要精打细算。
阮烟罗敞开了肚皮闷头吃起来,完全把燕寒墨晒在一边了。
他大爷的,不用侍候他了真爽。
一碗汤轻轻推到了她的面前,“这汤补血,喝了。”
阮烟罗一怔,抬头看他修长的指,只是这样看着,都能看到他指腹上的茧,难得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也能有这样温柔的时候,她端起了那碗汤,一口喝尽。
好喝。
应该是她睡着的时候煲了一个下午的吧。
真要谢谢许倾城的经痛了,不然,她哪里有这样好的待遇,美美哒。
“再喝一碗。”带着薄茧的手又为她添了一碗汤。
阮烟罗乖乖的喝下,很好喝,加了那么多的好料,比她在喜旺村里只加了菜叶和盐巴的汤不知道鲜美了多少倍。
“梅苑的伙食是不是都是你自己打理的?”他忽而轻声一问。
阮烟罗点点头,“是,修景宜那个老妖婆撺掇着她两个女儿在食物里下药想要整我,还好我聪明把那碗皮蛋瘦肉香茹粥慷慨的让给了阮予慕,嘿嘿,阮正江为了让我……”说到这里,阮烟罗适时的顿了一下。
她下午睡梦里叫了一声君离都差点被燕寒墨掐死,这会子还是不要提起燕寒儒的好,以免影响食欲,这一桌子的美食,绝对不能浪费了。
“为了保住一条小命,阮正江就同意我自己单立伙食了。”
“从明个开始,你每天拟个清单,二子会送过去。”
“啥?”阮烟罗手里的筷子掉落在桌子上,她是不是听错了,这男人怎么这样好心了?
“还有大夫开下来的药方,从今个开始,每天必须喝下,大夫说了,要喝七七四十九天,你的身体才会有好转。”他的女人,早早晚晚是要生养的,这不好生养的病绝对要治。
还有,阮烟罗这小身板太瘦,从上到下就连胸脯上那两坨都没什么肉,他的女人哪怕是还没过来墨王府,他也要宠着吃好喝好身体好。
“七七四十九天?”阮烟罗心一颤,那是差一点两个月的时间,那么漫长的时间里,她要天天被逼着喝适合许倾城身体的中药,她不想活了。
“嗯。”
原本的胃口一下子就消失了。
阮烟罗吃不下了。
将碗里的白米饭两口吃光,她便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对面的男人用膳。
这比起那天在暗牢里,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是真的服了燕寒墨了,不管是面对暗牢那样血腥的场面,还是此时清幽雅致的餐厅,他都是一样的吃法。
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霸气和尊贵。
看着看着,她走神了。
就觉得燕寒墨与君离说不上来哪里有些象,是的,两个人的脸,就有着那么些分的相似。
至少,有两三分的相似吧。
又或者,只是两个男人的吃相都太好看,所以,她就自动自发的把他们归于一类了?
药来了。
温温热热的就在桌子上,药盅的旁边还放着一盘子的蜜饯,二子看着她,欲言又止。
阮烟罗瞪着那碗药,此时就仿佛整具身子都被架上了火炉子一样,烤得她冷汗热汗淋漓起来,她不想喝。
小手落在小腹上,万一此时已经怀上了,那绝对会伤了小宝宝。
是药三分毒,哪怕是中药也不好。
“听话,喝药。”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的诱哄。
二子的眼睛已经直了,他家爷何曾这样的对人说过话,是不是有什么人的魂魄附了他家爷的身体了,不然,怎么可以对这个罗烟好到不象话,好到让他实在是没法子理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