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汉军又开始发起进攻。这一半时辰内,傅友德将所有辎重车改装成盾车,为了防范那些手榴弹,盾墙做的有一仗多高,之后还挂附着沙袋。臂力大的汉军兵士在十步之的距离时,固然有可能将手榴弹投过一仗多高的盾墙。但要让手榴弹越过盾墙,刚好掉落在躲藏在盾墙后的人群之中那就全凭运气了。估计后世现代的手球运动员也没这么精准。
如此一来,这盾车就笨重无比,自然是无法迅速推进。但这无关紧要,只要让自己兵卒冲锋之时,汉军火器无法伤害到他们就行。傅友德就要以这缓步推进之法破汉军之阵。除此,他已知道汉军相当多火器是和自己一样的土铳,并不能射穿铳盾。于是还让参加这次近攻的步卒尽量带着铳盾上阵。
吴军的号角声中,四堵一仗多高的盾墙从四面向上栗的汉军阵地缓慢移动着,吴军再一次发起了进攻。
此前,鲁某已经发现那些特制橹车在营寨外的两丘坦原上,远远的进行着移动和布置,心里已是明白八九分。于是他让火绳枪手做好准备,不再装填散弹,而是换装成直径接近一寸的大号实体铅丸。
不同上次,这次盾车掩护的吴军队列进入五十步范围内时,鲁某才下令开火射击。还是在那熟悉的砰砰火绳枪声中,一颗颗粗大的铅弹弹丸向盾车疾射而去。
一名吴军的百夫长蹲在盾车的车厢上,从只有两个拳头大小的望孔中向外望去,以口令中不停的指导着推车兵卒调整前进方向。
有盾车保护,他和其余吴军兵士一样不再对砰砰的火绳枪声感到恐慌。在此起彼伏的火绳枪枪声中。橹盾后挂着沙袋突然激喷出一股砂砾,他身后的一名兵士哎哟一声应声而倒。砂砾从那破口之中不断的渗漏出来。
“怎么回事,他发病了吗?”百夫长高声问道,而后他就发现周遭兵士惊恐的表情,那名兵士脸上嵌着一颗鸽子蛋般大小的铅弹,大部分都已没入骨肉之中,这兵士眼看活不成了。
百夫长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开始惊恐起来,汉军的铳弹居然连这样的盾墙也能射穿!
“砰砰”,在飞梭的弹丸疾射下,不时有吴军兵士倒下。每个吴军兵士都心惊胆战的内心祈祷着厄运不要降临到自己头上。
盾车继续向汉军阵地推进,高大的橹盾后是黑压压的吴军兵士,他们手持弓弩,上好弹药的铳炮,以及大刀长矛各式冷兵器。只待接近汉军,便用弓弩铳炮从橹盾上预留的射击孔中攒射他们。而后刀盾手长矛手齐齐冲出,杀入壕沟之中,将他们斩尽杀绝。
又一名吴军铳手被穿盾墙而过的弹丸射中腹部,另一名吴军兵士从他瘫软的身体上接下正要滑落的盏口铳。此时将官们开始呼喝道:“停止前进,准备射击”。铳手们跳上盾车车厢,三下五除二打开盾墙上被沙包堵着的射击口,而后将铳筒探出架在上面开始点火。弓弩手们也凭着感觉,对橹盾那边开弦齐射。
此时吴军的盾墙距离汉军的壕沟不到十五步距离。在吴军缓慢行进不到百步的时间,汉军火绳枪手已前后射出了六轮。此时又是枪声大作,打的橹盾木屑砂砾四处飞溅。有的铳手刚点好铳尾的捻线,就被一枚穿盾而过的粗大铅丸贯飞在地。
吴军的火铳陆续射击,直打的飞沙走石,终于将汉军压制的抬不起头来。期间,汉军的此轮火绳枪也已放完,开始用木铳,土铳进行还击,但还击了十几炮就被鲁某传令喝止了。因为这些对吴军的橹盾压根没什么用,纯粹是浪费弹药。
乘着这个时机,大股大股的吴兵从盾车之间钻了出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汉军迅猛杀去。冲在最前面的人都是吴军之中百里挑一选出的精悍之士。他们单手在拒马上一撑,借着助跑的冲量一跃就能越过半人高的拒马。
汉军长枪兵成排的梨花枪齐齐刺出,这些梨花枪大多数甚至没来得及点燃那吓唬人用的烟花。冲在最前列的吴兵,不断有人被反复捅刺的长枪刺倒在地上。
但这不能阻挡住所有吴兵越过拒马,不一会壕沟与拒马之间已经满是吴兵,后面的吴兵还在源源不断的攀援拒马而来,拒马和盾车之后也是黑压压一片的吴军兵士。
鲁某脸上闪过一丝异样,对令兵说道:“是到了断的时候了,点火!”不一会,壕沟的沟壁上冒出了白烟,仔细看。原来这沟壁上探出许多很不显眼的竹筒,白烟就是从这些竹筒中冒出来的。
壕沟中,汉军火枪手来不及再装填火绳枪。操起手榴弹和土铳向吴军招呼过去。手榴弹还没炸响,土铳的火捻还未燃尽。一些吴兵就已冲入壕沟之中,与汉军厮杀在一起。
噗一声,一名吴军百夫长的钢刃贯入一名汉军长枪兵的胸膛,迅速抽出后又向另一名汉军火绳枪手当头劈去。对方略微偏了下头,钢刀嗤一声斩入这汉军兵士的肩甲,刀锋直抵肩胛骨。但是那汉军兵士抱在怀里的浏阳木铳突然炸响,汉军兵士被木铳巨大的后座力贯倒在地,同时那名吴军百夫长整个头颅被轰成一个烂西瓜。
轰,轰,轰。突然,汉军阵地周遭不断传来巨大的爆炸声,一股股爆炸产生的烟云冲天而起,弥漫的黑烟遮盖住了整个阵地,整个大地都在震颤。后方的傅友德如同掉落到冰窟里一般。汉军竟然在阵地周围的地下预埋了炸雷。那他们是怎么引爆的?
不断有吴军的橹盾车被掀翻,那些拒马也被崩飞到两三仗高的空中,落下后又砸死砸伤一片。至于吴军兵士那就更不用说了,虽然黑火药的威力还不至于让他们尸体支离破碎尸骨无存,但居于爆炸点周遭的兵士也不可能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