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火绳枪那沉闷的射击之声此起彼伏连续响起,汉军阵地壕沟上腾起一阵阵白烟。火绳枪的命中本来不高,但是吴军的进攻队形过于密集,不断的有人应声而倒。
第一波火绳枪造成的数百伤亡对于吴军来说还是能够承受,在紧密的鼓号声中,吴军兵士没有丝毫放慢脚步,各自挥舞着兵刃继续向汉军营地中冲去。
他们冲到距离汉军壕沟不到二十步时,密集的火绳枪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因为四面而来的吴军冲得近,人群更加密集了,装填着散弹的火绳枪杀伤率更是提高了一级别。无数吴军兵士随着沉闷的砰砰之声被击倒在地上。
整个蜂拥而来的人群如同触碰到一圈无形之墙,霎那间顿了一顿,倒下去一圈圈的人体。此时吴军后方的弓弩手也停止了齐射,因为前面冲锋的吴军步卒已与汉军靠的太近了,再密集齐射,会让伤亡在自己箭下的友军比躲在壕沟里的敌军多的多。
不过,跟随这步卒一起冲锋的铳手们开始放铳。一名铳手从他肩膀上取下扛着的手铳--一种小号盏口铳,又取下一直叼在嘴巴里的杆香,将香头向露在铳筒外的药捻子触去。等捻线嗤嗤做响的点燃后,他这才双手握着的铳筒后的木柄对向了汉军的壕沟。
砰的一声响,距离他八仗外的一支火绳枪喷射着火舌。两颗铅子射入铳手的肚中。他痛苦的瞬间弯下了腰,双手捂着肚子。点燃的铳筒铳口对地掉落下来,轰的一声巨响,盏口铳那沉重的铳管被崩到半空,落下后不偏不倚,噗的一声砸在另一名吴军步卒的脑袋上。
大多数吴军铳手都没他这么运气糟糕,但这些土铳对壕沟中的汉军兵士几乎没有造成伤害效果。因为当铳筒对向汉军兵士们时,他们就缩回壕沟之中,即使有大意的。凭这土铳感人的准头和射距也是难于伤到对方。
这些原始火门枪只有近距密集齐射才能产生威力,傅友德照猫画虎的学着汉国防军燧发枪手的样子令铳手持铳进攻无疑是个臭招。
不过此时,傅友德和其他吴军将领都已明白汉军的火枪并没他们主上朱元璋说的那么神奇,明明是几十息时间才能打一铳,为何说成能连发不断?
傅友德一下信心百倍,虽然汉军这轮乱射让自己冲锋的步卒顿了一顿,但他们已距汉军的壕沟前沿不到百米,再向前冲二十来步,跨越那些拒马就能白刃斩杀这些只能躲在沟里偷偷射袭别人的懦夫。
随着一系列巨响轰鸣之声,傅友德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又被打压了下去。汉军阵地上浓烟滚滚,那些射完火绳枪的兵士并没有罢手。他们和其余兵士一起,开始用碗口铳,浏阳木铳,弓弩发射的霹雳弹向靠拢的吴军兵士展开密集轰击。
一名吴军兵士冲到壕沟前十三四步的地方,这才在浓烟中发现前方拒马后有一碗口铳炮,药捻已被点燃。轰的一声,已是面目全非。紧挨着他的两人也未能幸免,均被崩伤。.
壕沟中一名汉军壮汉,操持浏阳木铳对外疾射。他嘴里叼着明火,将早就装填好的木铳装到架子上,而后将药捻点燃。一声巨响发铳之后,迅速卸下已经开裂的木铳丢在一边,又装上一发。仅仅十来息时间,他就连发三铳。木铳近距离打出密集的炮子将十五六步外的吴兵成片的崩伤崩亡。
弩手也用重弩将霹雳箭投射到更远处的汉军兵卒人群之中,藏在圆柱形箭簇内的细小铅珠四处飞溅。射入只裹着绑腿的吴军兵士的小腿之中。
整个战场上已经硝烟弥漫,烟尘滚滚。各种爆鸣爆燃之声和兵士的惨呼呼救之声不绝于耳。
“冲,冲啊,再向前冲两步就能杀进沟里去了。那时这些汉兵只有被屠宰的份!”傅友德攥着拳头紧张的高喝着。
当然前方冲杀的将士不可能听见傅友德的这些话,但他们的士气还为完全丧尽,在一些勇夫的带头下,他们继续向前冲刺着,快的人已几步就冲到了拒马之前。开始翻越拒马。他们翻过拒马在向前冲三四步就能冲入壕沟之中。
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吴军百夫长已经翻跳过了拒马,却突然发现眼前一阵闪亮光耀,感到脸上一阵灼热,很快就什么也看不见。原来是一支正在喷射的梨花枪探到他面前。失明且脸部剧痛的他恐惧的嘶喊和手舞足蹈起来,梨花枪的枪刃瞬间刺入了他的喉咙。
一排排喷着烟花,不喷烟花的长枪向正在翻跳拒马的吴兵齐齐刺去。一些汉军兵士捡起一个带木柄的物件,抽掉一个销子,往已被打空的碗口铳炮筒子上一磕,木柄后就冒出了白烟,而后狠狠的向拒马前的吴军人群密集处投去。手榴弹也轰轰的在拒马前一个个的开花爆炸。
成片成片的吴军兵士倒了下去,很多人只是腿部被严重炸伤,先是发愣痴呆,而后抱着伤腿,痛呼惊嚎不已。那些最勇敢冲在最前方的吴军兵士几乎全部阵亡,现在的惨烈景象让吴军兵士的士气跌落到极点。他们也不管后方的鼓号还在传达什么指令,争先恐后的一股脑向后逃窜而去。
吴军的第一波攻势就这样被瓦解了。丢弃在汉军阵地前的众多吴军伤兵还在哀号不止。躲在沟壕内的汉军也没在管他们,自顾自的给火绳枪重新装填起弹药来。
其余六个营垒阵地的战况大致相似,吴军除了造成少量的汉军兵士伤亡外,没有夺取一做营寨。吴军自己反而损兵折将合计接近两万人。
此时,傅友德的面色铁青。沐英和蓝玉收拢兵士,扎住阵脚也赶来与傅友德商量破敌之策。蓝玉对二人拱手说道:“末将观察汉军良久,其火力虽猛,但还是有短板。末将心中倒是生出一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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