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已经过了十日了。”
“啊呀。”老鸨面露悲切,担忧道:“如今世道不太平,路上豺狼多,怕不是遭了不测?”
“嗯。”郭松点点头,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轻松道:“真是如此就好了,我一个读书人,哪能带着个青楼女子到处跑?”
老鸨笑道:“夫子说的是啊。我看她就是不知好歹。”
郭松微笑道:“我母亲柳怜儿有几件家私在琴儿房里,我想买走,留个念想,你开个价吧。”
“哎,好。”听到来钱,老鸨立刻笑得眯起了眼,高兴的招呼他,“夫子这边走。”
赵云奇怪道:“夫子,师奶已经赎身几十年,怎么还有东西在?”
郭松道:“我母亲当年是花魁,用的都是难得一见的好物,寻常工匠做不出来的。”
“夫子说得对。”老鸨眉飞色舞的跟他讲起那些家私的独到之处,说的头头是道。
打开门,里头并没有姑娘,屋内的家具也都还在。
郭松扫视了一眼,站在了梳妆台前,伸手抚摸着母亲的名字,问道:“这个多少钱?”
老鸨开口道:“一百两。”
郭松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起一支发簪,问道:“这个值多少钱?”
老鸨的脸色僵了一下,道:“三十两。”
“云儿,你若是歌妓,要赎身离开,是不是所有的值钱之物都会带走?”
赵云不解其意,但还是回答:“对。”
郭松微笑着,盯着老鸨问:“琴儿既然赎身了,为何她的金银首饰都还在?”
说着拿起一盒胭脂,打开看了看,展示给老鸨,问道:“就连这胭脂,都还是用过的,你们这里换了人,胭脂也不换新的?”
老鸨明显紧张了起来,对着龟公悄悄打了个手势,嘴上还要继续应付,“夫子这是哪里话?这些东西都是青楼的,她人走了,东西当然要留下。”
郭松没有见过太多险恶的事情。但他读的书多,尤其是当年解放时对妓女的安置问题,可以说是一本血泪史,当年大学讲师提醒他们不要去花花世界消费时,在课堂上讲了一节课。他的印象极为深刻,因为绝大多数大学老师是不会进行“道德教育”的。
对于这些青楼会干出什么事情来,他看过血淋淋的史料。也从养母那里得知了不少,虽然养母避谈此事,但透露出的点滴,便可知其中的残酷。
老鸨的一系列不正常的微表情,还有这房间里的东西,已经足够证明,琴儿根本没有离开!至少,她没有正常的赎身离开!
郭松拿起一对小耳环,道:“琴儿要赎身,是因为我许诺了要接纳她。她把自己这几年攒下的钱,都给我看了,我当时没要。可我眼神好,东西我都记得,这对耳环,是她的私有品。藏在一个木盒子里。”
郭松一脚将床踢翻在地,床底积灰的痕迹可以看出来,有人搜罗过,并且原本放在这里的一个箱子已经被拿走。“箱子不在了,人也不见了,东西却还在。老鸨,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话说到这里,老鸨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厉声道:“你一个穷教书的,也敢来我这里找茬?也不去打听打听,咱们这的东家是谁?”
郭松皱起了眉头,情况不容乐观,很有可能琴儿已经遇害了。冷声道:“所以你有恃无恐的残害妓女?”
老鸨双手叉腰,趾高气昂道:“那又如何?不是我心狠手辣,她能把你服饰的这么舒坦?睡觉的时候知道享受,睡醒了就开始骂娘?怪我残暴?”
郭松不置可否,继续旁敲侧击,问道:“她要赎身,可少了一分钱?你为何不许?”
老鸨道:“那钱还不是她私藏的?这青楼里接客的钱,哪一分不是我的?你们趁早走,别惹晦气!”
郭松紧了紧拳头,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对琴儿的生命问题不抱任何幻想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给我交代的明明白白,这事情没完。”
老鸨怒喝道:“一个臭教书的,也敢在这里撒野?来人,给我打出去。”
龟公们立刻撸起袖子就要上,郭松站着没动,赵云已经动了。开玩笑,在学生面前打老师,哪有学生能忍得住火气?赵云在武学上天赋极高,不仅脑子灵活学得快,身体素质也极强,不过三两拳,便把龟公们全部放倒。一招擒拿将老鸨拿下,令其跪在郭松面前。
“夫子问你话,你如实说,可少受点皮肉之苦。”
虽然说,郭松教过学生,要有绅士风度,对女性要温和。但显然这只适应于普通人家的姑娘,对于老鸨这种毒妇,打死无算。
郭松尽可能的不让自己的情绪失控,语气平静道:“说罢,琴儿怎么了?”
自己的手下被放倒了,本人也被押住了,老鸨依然嘴硬,“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让你出不了城!”
“算了。”郭松不想多说了,让赵云放开老鸨,起身往外走。
老鸨以为他被吓住了,得意大笑,嘲讽道:“两个孬种,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这楼已经几十年了,什么货色没见过?”
郭松走出门,看着整个青楼,淡淡的说了一句,“我觉得,你的后台不会为了一个妓女,得罪一个党人。”
言毕,一声暴喝,“都给我出来!”
听到这一声大喊,妓女、龟公、打手、仆役等都冒了出来,都好奇的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松扶着栏杆,调整了一下呼吸,望着这些一脸无辜的好奇观众,缓声问:“有谁知道琴儿去哪了?说出来,我重重有赏!”
众人听到是这个事情,都缩了回去,纷纷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
老鸨大怒道:“来人!给我宰了他们!”
打手和龟公纷纷找了武器,大都是木棒,有少数几把剑。老鸨吸取了教训,自己先躲在了一旁,吆喝打手们上。
赵云道:“夫子,如何?”
郭松面无表情,挥了挥手,“他们平素没少干坏事,杀!责任在我。”
“诺!”赵云得了允许,立刻拔剑出鞘,一抬手便刺穿了一段脖子。
看赵云用的招数多为“刺”,知道他是要避免“卷刃”,汉末冶铁技术不是特别高,而人骨的硬度是实打实的,寻常刀剑砍不了几个人,刃就完球了。
这并不是什么势均力敌的战斗。这些打手、龟公,就是仗着自己有点力气,操家伙看家护院而已。和赵云这种志在出将入相的相比,是云泥之别。
赵云杀得这帮人连靠近郭松半步都做不到,连连后退奔逃,也照样被斩杀在地。青楼看家护院的狗腿子也不过二十来人,不消片刻就成了地板上的死尸。
赵云举剑大喝,“都出来!跪下!”
剩下的妓女们哪敢违抗,尽管吓得战战兢兢,却也都忙不迭的跑出来,看地板上血肉遍地,还有妓女嫌弃脏,不想跪,赵云眉头一挑,目光一横,顿时哗啦啦的全跪下了。
郭松把躲在角落里的老鸨提了出来,直接从二楼扔了下去。
“啊!”老鸨一声惨叫,八成是断了条腿。
郭松缓缓地下楼,拿出龙魂枪,铠甲开始一块块的附上来。他刻意减慢了速度,就是为了营造出一种天神下凡的气势!别说这群古代妓女了,就是现代人,在电影院看到钢铁侠穿战甲的场景都会感到气势逼人。
郭松走下最后一道阶梯,龙魂甲的头盔才缓缓戴上。“嘭!”龙魂猛地在地板上敲击,打出了一个小坑,“说,琴儿去哪了?”
众妓女面面相觑,都在犹豫,谁也不敢先开口。
“夫子,血!”赵云突然面露惊讶,指着龙魂枪,满眼不敢相信。
郭松低头一看,只见地上的血仿佛受到了龙魂枪的吸引,朝着枪杆流动,在附着上枪杆之后,血液似乎融入了枪身之中,犹如毛细血管一般蔓延开,一路往上,流入铠甲,逐步向全身蔓延。
很快,郭松浑身都被染红了,只听到细微的“淬火”的声音,不过几秒,血红色消失了,铠甲恢复了纯白,地板上的血渍变成了“水”,失去了红色,但液体却都还在。
“唰!”铠甲长出了一张铁面具,盖在了郭松脸上,同时铠甲和头盔也生出软甲,覆盖保护脖子,变成了一套全覆盖的战衣。
赵云虽然也跟着郭松学过不少奇妙的东西,可这般亲眼所见的奇妙景致,实在是超出想象,惊叹道:“夫子果真天神下凡也!”
“吸收铁离子,补充自身结构么?”郭松脑子里对神话内容不感冒,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种变化的“科学依据”。血液并不是被吸收了,它们只是丧失了铁离子,从而失去了红色而已。那些血液中的铁离子,被龙魂枪吸收,合成了铁,组成铠甲的新部位。
想必在战斗中,也可以通过不断厮杀,吸收敌人血液中的铁离子,将受损的铠甲补全,确保防护功能齐备。
只不过这个功能对凡人而言,基本可有可无。一方面在于,凡人基本不可能有那么长的耐力,一直鏖战。另一方面在于,以龙魂的强度而言,凡人基本不具备破防的手段。
“看来的确是一件神器,是为了对付神灵而锻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