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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长钉子

    

    郭松很快便接受了这一新功能,怒目注视着众妓女,“没人知道琴儿的下落?”

    “我知道!”角落里一个女娃娃的声音冒了出来。

    赵云立刻上前把她带过来,吩咐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夫子,给你赏钱。”

    “我不要赏钱。”女娃指着老鸨,大声道:“她杀掉了琴儿姐姐。”

    老鸨立刻反驳,“胡说!”

    “啪!”郭松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老鸨再也不敢言语。郭松解开龙魂铠甲,收起龙魂枪,柔声问:“小朋友,你跟我说说。”

    女娃说:“琴儿姐姐要赎身,她不同意,两人炒起来了,她就让人把琴儿姐姐活埋了。可是琴儿姐姐一直呼救,他们就用一根长钉子,活活把她钉死,就埋在后院里。”

    “带我去。”

    “走这边。”

    跟着女孩来到后院,得知她叫丫丫,本来是士族之家,因为是庶出,被卖到青楼。琴儿走的那天,她们才第一次见面,但琴儿对她很和善,她便一直记着。后来从打手的口中听说了琴儿的死。

    看着眼前小小的坟堆,郭松挥舞起龙魂枪,将泥土一层层的扫去,以免动了琴儿的棺材。不消片刻,便看到了一口薄棺材。

    棺材盖上有一根钉子,并未完全打入。郭松伸手去拔,在短暂的紧密之后,能明显感觉到钉子经过了某一种软体。一下子感觉到四肢乏力,他可以想象到棺材内的场景,不由得悲痛欲绝。

    “我会报仇的。”郭松咬着牙,拔出了钉子,可以看到上面的血肉残留。掀开棺材盖,琴儿面容狰狞扭曲,脖子上有一个小小的孔洞,血流遍全身,格外可怖。因为天气寒冷,尸体还未开始腐败,可看到她临死前的恐惧与挣扎。

    “丫丫,干柴和火在哪里?”

    “在柴房,我带你去。”

    丫丫只是一个小女孩,看到琴儿的惨状,被吓得瑟瑟发抖,赶紧在前头跑了。郭松跟着她到了柴房,搬了干柴和稻草,回到坟墓前。

    “我很抱歉。”郭松悔恨,却无力回天。只怪他的犹豫,怪他的清高,怪他装模作样,才导致了琴儿的死。责任都在于他。

    堆好干柴和稻草,点起了火,将琴儿的尸首火化。

    “丫丫,你要不要跟我走?”

    “你不打我吗?”

    郭松微笑道:“你只要不干坏事,我就不会打你。”他没法许诺更多,赵易的例子就在眼前,他必须对学生严加管教。

    “好。”

    “哎呀,这不是郭夫子吗?”一个穿着县令官服的人走过来,对郭松极为尊敬,弯着腰,拱着手。

    “王县令。”郭松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他的儿子,是郭松的学生。“我一位故友,被老鸨活埋,我为她报仇,县令大人不会怪罪吧?”

    王县令虽然自己文化水平不行,可毕竟在官场混,人情世故还是懂的。先不说郭松是他儿子的老师,就凭郭松圣旨认定的“党人”身份,他也要偏袒一些。何况,报仇雪恨,在汉末是人之常情,天经地义的。

    但是,他是父母官,还是要讲些法理的,虽然法理都是狗屁,他也看不懂条文,可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夫子,冤有头债有主,不要牵连无辜。”

    “我明白。”郭松懂他的意思,杀掉老鸨可以,干掉几个龟公也无妨。但妓女,都是青楼的财产,若是杀了,背后的老板肯定不爽。能在毋极县开几十年青楼,长盛不衰的,其家族必然也是百年不衰,不管是郭松,还是县令,不是得罪不起,而是没有必要。

    郭松拿起那根长钉子,跟县令一起来到了大堂。衙役们已经控制了场面,正在打扫现场,除了老鸨,其他的妓女也都被赶回了自己的房间。

    “夫子。”赵云看到县令恭敬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情不会有罪名了。一个小小的青楼老鸨,和名扬天下的夫子、党人相比,是不值一提的。

    郭松二话没说,一把掐住老鸨的脖子,将她按在大堂柱子上,狐尾软甲长出手套,右手按着钉子,从老鸨的脖子里,一点点的将钉子推了进去,将她钉在了柱子上。

    松开手,老鸨便被钉子给挂住了,但她还未死透,依然在不断的挣扎。

    郭松静静地看着,在以前,他会觉得这太不人道,简直反人类。可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一种爽快感,无与伦比的爽快,心里的积郁和愤懑,仿佛都得到了发泄!

    老鸨的生命力很顽强,坚持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死透,郭松都站的两腿发酸了。

    县令见事情办妥,便道:“夫子若有闲暇,请到寒舍小住。”

    郭松道:“琴儿姑娘的钱,是我的,我要带走。”

    县令哪会阻拦这种事,一口答应,“好。”然后便招呼衙役们都退下,“下官就在外头等候。”

    不多时,郭松收拾妥当,他并没有大肆搜刮,只是将琴儿曾想赠送给他的钱和老鸨的钱拿走了。又把琴儿的骨灰收了,打算带回去安葬在西柏亭。

    县令见他还牵着一个小女娃,奇怪道:“夫子,这是……”

    郭松道:“我见她可怜,又聪明伶俐。她的卖身契在这。”

    县令想接,却见郭松将卖身契用火烧了。郭松微笑道:“她没有卖身契了。”

    “呃……”县令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恭声道:“夫子这边请。”

    郭松其实并不想去,可对方卖了自己这么大的面子,不去也不合适,就当是家访好了。

    县令家不算奢华,但也不朴素。令人吃惊的是,大堂里居然供奉着“黄天”,可见县令是太平道的教徒。他的儿子并不在家,去郑玄处求学去了。

    郭松和县令喝了一壶茶,便准备告辞。“在下还有故友要见,就不叨扰了。”

    县令挽留道:“寒舍已经收拾好了客房,夫子可留宿一宿。”

    “不必了。”郭松指了指大堂里供奉的“黄天”二字,劝道:“张角三兄弟心术不正,大人可要多多提防。”

    县令脸上变了变,不高兴的说:“夫子可不要乱说,天师法术高强,造福一方,哪里心术不正?”

    “好吧。”郭松懒得劝,起身告辞,“在下先告辞,若孩子回来了,再来拜访。”

    “夫子慢走。”因为被郭松指责了信仰,县令的态度也冷淡了不少,没有再挽留。

    从县令家出来,想去市里给丫丫买一身衣裳穿,却不料闭市了。只好把她抱在怀里,用袍子遮挡着,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过夜吧。”北方的冬天,昼短夜长,这么一番忙活,天已经暗了下来,古代夜生活少,该找地方歇息了。

    “郭松!”雪地里来了一匹瘦马,是童无衣。

    赵云也一脸惊讶,“无衣师姐?”

    童无衣更惊讶,“你小子怎么在这?”

    赵云指了指郭松,道:“我陪夫子来报仇呢。这是我夫子……”

    “我认识!”童无衣打断他,飞身下马,快步跑到两人面前,笑着说:“呐,我跟你说过的,我有喜欢的人,就是这位了!”

    “啊?”赵云难得露出了小少年的夸张表情,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人。

    “咳咳。”童无衣喜欢自己这件事,十三年前郭松就知道了,自己上一个大徒弟就因为这个女孩反目,没想到自己的得意门生居然也喜欢这个姑娘,真是坏球!“云儿,事情是这样的……”

    童无衣一把揽住郭松的手臂,笑着说:“别解释了。小云子不是赵易那种心胸狭隘的垃圾。他最初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明明白白的跟他说了,我心有所属。虽然呢,这个男人似乎对我没什么兴趣?”

    “别闹。”郭松哭笑不得,这么主动坦然的姑娘,真是独一份。他虽然不擅长拒绝,却并不会觉得尴尬,柔声道:“我尘缘未了,此时怕是配不上你这天仙。”

    “啊啊啊!”童无衣张大了嘴,把自己的牙露出来,凑到他眼前,笑道:“你见过缺牙的仙子啊?”

    看到她如此开朗,郭松还是很高兴的,苦中作乐也好,发自肺腑也罢,只要脸上有了笑容,再悲伤的事情,也会过去的。

    这一点,郭松可算是“经验丰富”。

    “俗物再好也是俗物,仙子再差也是仙子。何况,你一点不缺。”

    赵云酸溜溜的说:“师父,我要出师!”

    “为啥?”

    赵云露出一张苦瓜脸,抱怨道:“跟你在一块,我只怕要孤独终老了。姑娘们可都看上你了!”

    丫丫在怀里冒出头,笑着说:“你也不错呢。”

    “哎呦!”郭松立刻把丫丫从赵云怀里塞,打趣道:“这不马上就有姑娘看上你了?”

    “哈哈哈!”

    众人都哈哈大笑,丫丫一下子羞红了脸,躲进郭松怀里不再冒头了。

    一场略显尴尬的“三足会”就这么过去了。

    赵云和赵易的区别很明显,他要理性的多,或者说,对于男女感情,他看的比较淡,没有那么执着。或许也和童无衣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没有给他什么幻想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