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厮正在猫着身子爬上二楼,郭松趁机上前,看了看梯子,估摸着自己搬运起来比较难,便将梯子轻轻放倒。然后来到狗洞前,先把绳索绑在外头,丢过墙壁,再自己钻狗洞。
郭松对宅院里的环境还是比较熟悉的,狗洞后有一座假山,可以遮挡住他。到了院子里,里头的灯光还亮堂着,丫鬟已经不见人影,张婉芸应该也还没睡。
这时,屋顶上传来细微的声响和咒骂声。郭松立刻反应了过来。悄悄爬上假山看去,果然看到小厮一脸懵逼的看着倒下的梯子。
小厮张口结舌了片刻,眼神一冷,从怀里掏出一包什么东西看了看,转头就走到屋檐边,熟门熟路的下楼,进入院子里。
“卧槽,他想干嘛?”郭松冒出不好的预感,作为男人,他当然清楚小厮这一系列的动作意味着什么。那包东西,很可能是迷药,小厮想要乘机非礼张婉芸。
小厮从房后闪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朝着一处小房间走去,片刻后,端出了一壶茶。猫着腰,走到主卧室前,喊道:“夫人,今天的药茶送到了。”
张婉芸冷声道:“滚!”
小厮淡定道:“夫人,不可耽搁了。”
屋内沉默了片刻,还是说:“进来吧。”
男仆轻易不能进入后院,只有奉了命令,有任务在身,才能到后院来见女眷。小厮上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小厮不紧不慢,走进屋内,顺手带上门。
郭松只能扒上开着的支撑窗户,垫着脚往里头看。张婉芸对小厮并没有什么反感,对于反手关门的行为也没有提出异议。
郭松眉头紧锁,这是咋回事?张婉芸的戒备心这么低的?那茶又是什么东西?
张婉芸看了一眼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厮,问道:“今天怎么这么迟才送来?”
小厮如实道:“昨天夫人说药难喝,今天老爷便嘱咐多熬一会。”
“哼!”张婉芸冷哼一声,端起茶喝了一杯,迟疑道:“今天这口味怎么不对?这么甜?”
小厮道:“老爷吩咐,夫人不喜欢吃苦的。”
“难得,他居然也会体恤我了。”张婉芸说这话时,嘴角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小厮又给她倒了一杯,她也不犹豫的喝下。
郭松没工夫去数她喝了多少杯,心里急着怎么想办法阻止小厮。办法还没想出来,里头张婉芸已经倒下了。小厮试探着喊了两声,张婉芸没反应。小厮迅速将张婉芸拦腰抱起,放到了床上,转头便要去吹灭灯光。
郭松灵机一动,飞快的跑到狗舍,一把操起那条狗,不等它有啥子反应,直接从窗口丢进了房间。狗受到惊吓,大声叫唤了几声。小厮立刻上前安抚,狗显然和他很熟,迅速安定下来,亲热的舔着他的手掌心。
搞定了狗,望着床上衣衫不整,盼君摘取的张婉芸。小厮的眼神动摇了许久,一咬牙,吹灭了灯光,怀里拿出一把短刀,悄悄推开门,左顾右盼一番,不见人影。低声道:“阁下何方神圣?”
郭松哪敢搭话,他现在正挂在假山上,上不得、下不得,生怕弄出动静让小厮发现了。
见无人应答,小厮也不敢贸然出门,倚靠着门板,又道:“伙计,不要躲了,出来吧。”
言毕,又把狗放出门,吆喝了两声,朝开窗的地方丢了一块小石子,把狗吸引过去,充当探路先锋。
看着狗朝自己跑过来,郭松再不敢犹豫,使出吃奶的劲,顺着绳索翻过了围墙。
“嘭!”
“卧槽!”翻过了墙,可没有落脚点,郭松一头栽下去,万幸下面是草地和软泥,手臂支撑一下,倒也保住了脖子,只是右臂一下子脱臼骨折了。
强忍着痛,把绳子扯过墙,以防小厮顺着爬过来。顾不上扶正手臂,赶紧跑路。狗果然顺着狗洞追了过来,刚一照面,就直接朝他扑过来。
“别啊!”这可是超乎自己预料的。断了一条手臂,行动受阻,哪里挡得住一条狗?立刻被一口咬在大腿上,“别怪我!”为求自保,郭松奋力拔出匕首,全力刺入狗的脖子。
他自小在农村长大,自然是熟稔屠宰功夫。这一世又跟养父学了不少捕猎的技巧,杀一条狗,自然是快准狠。
看着倒在血泊里挣扎的狗,郭松唯有抱歉,从小到大,狗都是他的好伙伴,即使是别人家的狗,他也颇有好感。只是为了自身安全,他不得不下狠手。“对不住,回头我会把你埋了的。”
拔出匕首,狗已经断气。
“!!!”突然一股杀气直冲脑门,回头一看,只见狗洞出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正是小厮!
虽然郭松脸上有血,有泥泞,但这副景象,只要小厮脑子正常,都会联想到他的身份。郭松把心一横,捡起一块石头便砸向小厮。
“啊!”狗洞的另一边因为有假山遮挡,空间范围极小,小厮是横着身体看的,也行动不便。石头飞的极快,带着泥沙,顿时迷了小厮的眼。
他一通挣扎,脑袋又在假山上撞了几次。郭松跑到墙边,借着梯子的结构,忍着剧痛,将右臂骨头扶正。右手五指恢复行动,顾不上许多,迅速将梯子重新架在墙上。又跑回去将绳索和小狗的尸体丢过墙。
然后再用梯子上墙,沿着墙壁跑到小厮所在的位置,他这会儿正在疯狂的揉眼睛的泥沙,怕被人发现,又不敢太大声。
郭松估算了一下距离,纵身一跃,用膝盖顶在小厮的脑袋上,一下将他撞晕在地。迅速捡起绳索,绕过小厮的脖子,再穿过假山上的方孔,借力将其吊起来。
小厮因为缺氧,迅速苏醒,只是眼睛迷了,根本看不见,张牙舞爪的到处抓,也呼救不出声音。郭松将自己的体重全部掉在绳子上,终于将绳子锁死在小厮的脖子,不过十几秒,小厮便没了动静。
郭松松开绳索,小厮的尸体倒在墙边。迅速上前,趁着现在尸体还温,肢体还灵便,将匕首放在他的手里握住。又分开小狗的嘴,咬住小厮的腿,并通过挤压,造成咬伤。然后将小厮的双手,一手抓住小狗的皮毛,沾上血,一手握着匕首插在小狗的伤口上,沾满血的绳索则缠绕着他。
制造出一副小厮因为被小狗咬住,绊倒在绳索上,把自己吊死的死亡现场。
仔细检查了一遍现场,将一些不合理的细节调整好。在小厮的尸体僵硬之前,现场已经布置的基本是他目前所能布置出的最高水平。
随后走进房间,关好门,把药茶处理掉。张婉芸已经沉沉的睡去,郭松试着叫了两声,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只能先让她躺好。
进入张婉芸的浴室。没有热水,但房间飘着花瓣的香味。郭松洗了澡,脱掉了沾满血的衣物。不得不说,这是他穿越之后,洗的最舒服的一个澡。忍不住在澡盆里多泡了一会,可又想到古代人的抵抗力,泡久了冷水,若是染上风寒,可就有生命危险。
“唉,还是现代好。这时代连泡澡都不安全。”
洗漱完毕后回到张婉芸的房间,也不知小厮到底配了什么药,劲很足,她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在她的衣柜里找到更换的衣物,长子的夭折,对张婉芸打击很大,衣柜里放着不少男孩穿的衣服,都是新做的。
这时外头传来打更的声音,院子里远远的传来吆喝,仆役们要起床,提前准备好主人的早餐、洗漱等工作。
郭松若是选择现在离开,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被抓现行,只好先躲在屋里,顺便也能看一下张婉芸的情况。将近五更天的时候,丫鬟仆役们已经完成了早上的准备,开始静候主子们起床使唤。
张婉芸幽幽的醒来,药力让她的大脑昏昏沉沉,郭松赶紧给她端上一杯茶,“别乱动。”
“你……”张婉芸接过茶,揉着发痛的额头,奇怪道:“你怎么在这,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人暗算了。”郭松一边帮她揉着脑袋,缓解疼痛,一边简单的说明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
张婉芸气的浑身发抖,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茶水洒了一地,“为什么总是有人想害我?”
“他已经死了,我们需要对一下口供。”郭松可没时间听她哭诉什么东西,严肃道:“你到时候一口咬定你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就好,装作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
“他想我生孩子。”张婉芸喃喃自语,“他从一个天师那里开了药,居然真的恢复了,一晚上糟蹋了几个丫鬟。”
嗯?郭松感觉很奇怪,问道:“他以前没有生育能力?”
张婉芸点点头,“我怀上女儿不久,他又在外头染了病,从此就不举了。”
郭松问道:“你吃的药可以影响你生儿生女?”
“是那个天师说的。他要找一个生辰八字对的上的女人,这个女人必须不能生育,这样才能把他体内的毒物困住,不然会生出怪胎。然后我喝那些药茶,和他行房之后,就能生出孩子。”
郭松问道:“那个女人是天师给他指定的?”
“对。”张婉芸见他脸色阴沉,满怀怒火,奇怪道:“你问这个事情干什么?”
郭松猛地一锤打在床板上,怒喝道:“那个女人是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