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又似想到了什么,猛地紧紧抓住俏眉,“大哥何时行刑?”
俏眉讷讷地答道:“七月二十。”
“来得及,今天是七月十四,俏眉我们现在就走。”我慌慌张张地屋子里拿了几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便要出门。
俏眉急得又哭了起来,“小姐,不止大少爷,就连老爷和二少爷……”
易舒突然大声喝斥道:“俏眉!你家小姐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骤地静止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了上来,眼睛酸涩难忍,泪水是开了闸一般,我哆哆嗦嗦地推开拦在我面前的易舒,看向俏眉道:“爹爹和二哥怎么了?你把话说完!”
俏眉看着我身旁满脸阴郁欲言又止的易舒,支支吾吾地不敢说话。
我急得大声喝斥道:“俏眉,你说话,我爹爹和二哥到底怎么了?”
俏眉从没见我发这么大火,吓得浑身直哆嗦。
易舒叹了口气,见我态度如此坚决,知道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低声说道:“袁将军和你二哥都被判了斩首,同日行刑。”
我耳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嗡鸣声,头疼难忍,大叫着抱住了头,蹲在地上。耳中嗡鸣声渐渐消退,耳边寂静一片,只见易舒和俏眉满脸惊慌的样子,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蓦然发现,自己说话没有声音,难道是我失声了吗?
我猛地抓住身前的易舒,急急地努力说着:“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易舒看着我,满眼的惊慌失措,他的嘴唇快速地一张一合着,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难道是我失聪了?
俏眉看着我哭得伤心阻绝,我却愣在了那里,目光呆滞,脑子里空空入也,只是默默望着他们两人的嘴唇。
易舒见我神情恍惚,上前一把抱起我,将我放到了床榻之上,这期间我的双眼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某处,就那样一眨不眨地看着。
易舒拿过一张纸上面写着:你别着急,一定是急火攻心,才会这样,我这就去请大夫。
我指了指笔,俏眉会意过来,马上拿了过来递到我手中,这是我以前闲来无事时让人做的木炭笔,类似于现代社会的铅笔,但因为这里技术不发达,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易了。
我接过笔在纸上快速写到:我要去尧炎救他们,现在就走。
易舒看着我写完,眉头紧锁着,接过笔写到:公子知道袁家出事后马上命我前来保护你,不准你踏出王府半步。何况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去了,也救不了他们。
我看着他写完,气得猛地夺下易舒手中的纸笔,不断在我刚才写的“我要去尧炎救他们,现在就走”上面重重地画着,口中无声地念叨着:“我要去救他们,我要救去他们。”
易舒看着我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跟着红了眼眶,一双大掌用力紧抓着我的双肩,大声说道,“袁绯烟,你冷静下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只可惜,我什么也听不见,只是看着他的嘴巴不停地动着,情绪看起来十分激动,可我却完全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他。
俏眉在一旁劝道:“易大人,小姐她现在根本听不见的,你说再大声也没用的。”
易舒的情绪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他边说边松开了我的肩膀,我拿过纸和笔继续写到:我一定要走,不管王爷他同不同意,我今天都要走,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不要拦着我。如果你是王爷的手下,那我们就各凭本事,看是你能拦住我,还是我能离开这里。
易舒轻声叹息着道:“我就知道我拦不住你。”转头向对着俏眉道:“去请大夫来,给你家小姐看看,之后我们再启程。”
我不知道易舒与俏眉说了什么,只见俏眉转身出了房间,我下了床,要出门去,却被易舒一把拉住,只见他快速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我上前一看,写的竟是:等一会儿大夫来给你看过之后,我再陪你走。
他又将我抱回了床上,俏眉拉着一位老大夫跑了进来,老大夫坐到了塌边,我只看到他胡子一抖一抖地说着什么,易舒跟大夫说了几句什么,俏眉走过来,拉过我的手,放平递给老大夫,我这才想起来大夫是来给我号脉的。
片刻之后,老大夫皱着眉松开了手。走到一旁的桌上似乎在写着药方,我等不及地坐了起来,只等着大夫开完方子便马上动身回尧炎去。
我看到大夫与易舒和俏眉说了什么,易舒和俏眉一同看了我一眼,俏眉眼中有泪,易舒的眼神复杂,莫非是我的现在的状况不好,听力和嗓子都无法恢复了么?我心中憋闷,但现在还不是我伤感的时候,袁家的三个男人还在等着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
俏眉送着大夫出门了,我走到桌边,拿着木炭笔,写到:现在可以动身了吧?
易舒大略想了一下,拿着笔写到:等俏眉抓了药回来我们在动身可好?
我继续写到:时间紧迫,我们可以直接去药房取药后直接出城。
易舒终于答应了我,我拿了一些纸,带着几只木炭笔,对着易舒示意了一下,便出了门去。哪知我们还未走到大门,便迎头撞上了刚回府的韦封楚。
他淡淡地看着我,口中说着什么,“你要去哪儿?”我皱了眉,完全看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见我没有说话,走到了面前,离我只有一步之遥,又说了什么。
“你现在哪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府里,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韦封楚见我什么也没说,心中觉得有些反常,便看向一旁的易舒,易舒将我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韦封楚,之间韦封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看着我,负在身后的大掌紧紧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