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珣见了,也不睬他,只是抬头长叹一声,微微出神。
方信猛的抬起头来,在房内转了几圈,又疾步走到那伏岳刀所放的书柜旁。向那书柜中望去,只见里面果然有一个机关,于是用手去拨弄几下,却是纹丝不动,于是他回过头来,对沈珣道:“看来是卡死了。”
沈珣回过神来,没有说话,只直直的看着他。
方信看着沈珣,虽然他已经帮自己封了几个大穴,但伤口的血却依然止不住的往外流,此时看来,面如白纸,只怕要不了一会,就会命丧黄泉了。
方信见他明明已经要死,却依然顽固不语,偏偏自己又拿他无法,心中愈加烦躁,无处说去。
他心里着急,那沈珣却是云淡风轻,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样子,方信看了心里更是气恼,于是在屋中狂走起来,又猛踢了沈珣几脚,那沈珣也不反抗,便由着他踢来踢去。
方信又拿起伏岳刀来,在屋内狂砍了一气,又闹了半天,才终于安静下来,又坐到了沈珣旁边,长叹道:“真没想到我会困死在这里。”
沈珣冷冷的扫了他一眼,道:“是你人心不足,死有余辜。”
此时方信已经略微冷静下来,道:“你们沈家肯定不会让伏岳刀和我一起永寂在此,这门肯定能打开!是不是?”
沈珣先是神色一愣,而后又恢复淡然,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杀了我吧。”
方信摆了摆手,疾声道:“你就一点不念着你的家人?”
沈珣闻言,神色一下黯淡下去,然后双眼慢慢变的通红,情绪一下激动起来,勃然大骂道:“若不是你。。我至于吗?我也不会以己之身换取全家人的性命,你现在也不必说这样的话来。”说完之后又猛咳了几声,靠在墙边猛喘了几口气。
方信看了看他,道:“你把她们丢在外面,她们才会死。外面那个女的,阴险狠毒,什么都做得出的。”
沈珣抬起头,长叹一声道:“听天由命吧,看了看天亡不亡沈家。”
方信也低头叹了一声,道:“那么就耗着,看看老天更眷顾谁。”
赵珣闻言,微微一笑,抬头看了看长明灯,道:“你看那灯火,越来越暗了。”
方信本不解其意,抬头看了看灯,猛然惊觉,道:“你是说,我们会闷死在里面?”
沈珣凄然一笑,“你若杀了我,还能活久一点。”
方信不语,沉思片刻,眼睛微微眯起,狐疑的对沈珣道:“你为何总要我杀了你?是什么道理?”
沈珣一愣,轻轻笑道:“反正都要死的,早点死了强似活着受罪。”
方信摇了摇头,连说了几个不字,然后又道:“我知道了,你是怕我用些手段逼问你,你熬不住,说出了出去的方法,故而想一死了之,成全了你大义的美名,是不是?”
沈珣闻言,眼神闪了闪,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
方信见了,渗出微微的笑意,“看来我说对了,不过沈公子,我看你身如枯叶,如果我真要做什么,你恐怕是熬不住的。”
沈珣微垂了双目,陷入了寂静之中,他此时头发散乱,浑身血污,面色惨白,神色镇定,别有一种凄惨之美。
方信拿着伏岳刀在他身上轻轻划动,道:“我接下来砍你哪里呢?我也真想试试这伏岳刀,你也是吧。”
沈珣抬起头来,摇了摇头,朗声大笑道:“没用的,莫说断手断脚,就算千刀万剐,这门也开不开。”
方信急忙道:“你把我困在这里,又有何用,我不过也是为人驱使罢了。”外面那些人才是要紧,你倒是一死了之,不管你的家人如何了吗?”
沈珣闻之,眼神一阵哀痛,摇了摇头,长叹道:“我没有骗你,在里面真的打不开。”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外面传来轰隆隆的撞击声,二人都是一惊,方信连忙疾步跑了过去,低声问道:“谁?”
见外面没有反应,依旧是一下一下撞着铁门,于是提高了声音,又问道:“谁?”
外面的撞击声停住了,传来了刘霭文的声音,“方大哥,你在里面吗?”
原来这刘霭文坐在那里,等了方信许久,总也不见他出来,心中焦急,于是便向洞口探去,刚好听到方信用伏岳刀在砍铁门,她心中疑惑,虽然那暗道阴森,还是强压心中恐惧,秉烛而下。
她在小道之中没有看见二人,又看到了面前一堵暗门挡着,便猜想他二人必在里面,于是先是在门前摸索了一番,没找到开门的机关窍门。于是上前拍了那门两下,见铁门厚重,无人应答,疑是里面没听见,无奈之下,又用身子猛撞了两下,这一撞,她背上伤口似乎又撕了一下,一阵巨痛袭来,让她冷汗直冒。
可事到如此,不管怎么样也只能坚持,于是要紧了牙关,又连撞了几下。终于听到了方信的声音,于是她也连忙大声回话。
方信听到刘霭文声音,连忙道:“我被困在里面了,这机关里面打不开,我出不来了。”
刘霭文心中一惊,忙道:“你问那沈珣啊!”
方信冷声言道:“你看看脚下,我连他的手都砍了,就丢在门口。”
刘霭文弯腰看了看,用烛光照去,果然一条断臂横在脚边。头皮一下炸开,心里也是一阵恶寒,连忙往旁边移了移,又对里面喊道:“你那里面就没有什么机巧可以开这门?”
方信沉声言道:“恐怕是没有。”说完又道:“刘姑娘,外面如何?她们药效过了吗?有没有过来?”
刘霭文紧蹙娥眉,道:“现在还没动静,等会就不可知了。”
方信听罢,长叹一声道:“你还是先走吧,我看我要死在这里了。”
刘霭文眼神冷下来,咬了咬牙,横声喝道:“我这就去杀了他的妻女,看他还嘴不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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