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起先的确是他们先使了点儿小计谋,但即便知道对方会将他们带去他们想去的地方,可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一艘船上,在孤立无援的海上跟着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任谁都无法放下心底那最后一丝的警惕,所以鼬一下船便开口向那男人问道:“这里是哪里?”
“你们不是想见红发香克斯吗?”那男人冲着身后的树林里努努嘴,“穿过这片树林,就能见到他们的大本营了。【无弹窗小说网】”
银时眯起眼睛看向那片树林:“嗯……我猜他们的大本营应该是在另一边的那座山里。”伸手指着另一条路的方向,银时说这话时的口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才是联络人吧?”那男人挑眉,表现得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冷笑着说,“你们当初不就是为了找我给你们带路?现在我把路给你们指出来了,你们竟然不信我?”
“我们当然信。”刻十分诚恳地回答,“可是既然我们的同伴认为走那边比较好,那么我们只能赞同同伴的选择。毕竟,在同伴与陌生人之间,显然是同伴比较重要吧。之前辛苦你带路了,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这一通理由说得冠冕堂皇,让对方毫无反驳的余地。而手里也一边说着,一边往那男人手里塞了不知刻什么时候从船底堆着各种财宝的仓库里顺出来的纯金的小玩意儿。
那人逐一扫过鼬他们五人脸上的表情,除了面无表情的鼬和完全不在状况内的银次之外,其他三人都挂着微笑,而刻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谄媚来形容了。且不说他们在那张挂着微笑表情的面具之后真正的表情是什么,光是看他们的表面,那男人就知道自己已经完全被这几个小鬼牵着走了。
“现在的小鬼真不可爱。”那人咕哝着表示认输,最终还是乖乖地带着鼬他们几人朝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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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鼬站在香克斯面前,他还是有些无法相信自己竟然就这么轻易地就见到了传说中的四皇之一。同样的,他也未曾想象过,在刚见他们时还浑身冒着冰冷杀气的香克斯,只因为鼬说了声自己是路飞的哥哥,竟然就完全放下了对他们的戒备,大声嚷嚷着说要开宴会。
鼬认为,会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得毫无警戒心的,要么就是红发和他的船员们对自己的能力极有信心,丝毫未将他们几个放在眼里,虽然本身就是香克斯他们人数占优;要么就是和路飞一样做事从不经过大脑思考。
鼬认真仔细地观察了香克斯很久,发现自己可能会将红发定义为后一种人。而与此相对的,他们的副船长则看起来要精明许多。
鼬的目光在香克斯和他的副船长之间来回扫视,那认真的眼神看得神经构造并不纤细的香克斯也感觉到了浑身的不自在。
“艾斯君,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香克斯用一种自以为比较温柔的笑脸向鼬问道。虽然其实他最想说的是能不能让鼬别再看着他了,可作为一个前辈的矜持,香克斯还是决定将话说得婉转一些。
“你难道不会怀疑我的身份吗?”鼬从没想过要隐瞒些什么,直接就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我不过是提到了路飞的名字而已。”
“哦~你觉的自己有什么需要骗我们的理由吗?又或者,你认为自己有被我们抓起来的价值?”香克斯端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一口,眯起眼睛笑着看向端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
“骗你的理由?”鼬皱起眉头低下头,想了想,说“比如,伺机杀你?”鼬歪着头,看他那模样似乎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并不自信。
但坐在对面的香克斯却是觉得鼬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分明表现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的确是那样认真想过的。
“哈哈~如果你有这个本事的话,我会随时奉陪的。”也许是觉得已经很少遇见会这样直白表达自己的少年,香克斯仰起头大笑起来,“真不愧和路飞是兄弟。”
“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收敛起笑容,鼬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的动作,那把刚才一直他腰间的剑不知何时已指向了鼬的脖子。
鼬静静地端坐在那里,被剑指着也不见他怎么慌张,只是认真地看着香克斯。
香克斯再一次望进那少年的双眼,他没有从对面少年的眼睛里看到任何一丝关于恐惧的情感,同样也不见慌乱与紧张,只是单纯地看着自己,其中似乎还流露着某种令人感觉不太舒服的感情:“你其实是有点讨厌我的?”尾音上扬,香克斯用了疑问的句式。
“如果你们当初没去风车镇,路飞也许就不会想要当海贼,也就不会和这个危险的世界扯上关系了。”鼬回答,他并没有否认香克斯的猜测,只是抬起眼皱着眉对上了男人的目光,黑曜石般的双眼中,没有流露出比他话语中更多的情感,“所以,今天我不过是为了香克斯先生您当初救了路飞一命这件事道谢的。”
周边那些吵闹的船员在香克斯举起剑的瞬间就停止了吵闹,全都静静地站在原地,有些还自以为不着痕迹地摸上了自己的武器。大多数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香克斯和他对面的少年身上,等着香克斯的下一步行动。
香克斯手上没动,眼睛到开始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那少年的五官应该是更像那个为了能令他躲过海军的追捕而不惜生命的母亲,之所以会这样认为,是因为在他的脸上很难找到他父亲的影子。原以为那双漆黑的眼睛会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但近距离看来,那双眼睛里的东西比他曾经想象的更为纯粹。
“如果不想成为海贼,路飞就会选择去当他爷爷想让他成为的海军吗?那么,那个世界又有多安全呢?”香克斯收回手里的剑,等着面前少年的回答。
那个世界又有多安全呢?鼬半垂着眼思考着香克斯的问题,一边回想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些事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海军的世界似乎比团藏的那个“根”组织还要显得阴暗一些。至少团藏的目的更加的单纯——至少鼬是这么认为的。路飞的性格不适合在那种需要靠脑子才能处理好同事之间关系的地方,鼬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海贼王,卡普的军衔也不可能升到中将。
这个世界充斥着各色各样的**,在那些**的蛊惑下,每个人行动的目的都不相同,行事方式与理由也是千奇百怪。鼬真的很担心,那个思考问题从来都是一条路通到底的路飞,究竟能不能适应这个复杂的世界。
可能将路飞一个人留在岛上这件事就是个错误,怎么说当初也该等到路飞十七岁和他一起出海的。鼬身为哥哥爱操心的习惯又冒出头来。
“阿蛮~看呀~有漂亮姐姐……的胸部诶~”银次趴在香克斯的船员中最胖的那个人的肚子上,手上捏着对方的肥肉,闭着眼睛一脸幸福的模样,嘴里满足地呢喃着。
鼬船上的众人原以为赤尸会在第一时间将银次拉开,却没想到此时的赤尸藏人只是抱着手站在一旁,压低了帽檐,从鼬的角度,只能看到赤尸诡异上翘的嘴角。那个令人怎么都摸不透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就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鼬会以为他已经消失不见。鼬完全无法捕捉到那男人身上的气息,甚至连他们习惯在他身上感受到的那股惯常的杀意都被他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银时默默地放下手里的酒杯,他现在倒不担心那个被未出鞘的剑指着的黑发少年,反而是那个看起来完全抹杀了自己存在感的家伙显得比较危险。当然,这不仅仅是对于他们几个人而言,而是会波及到这里所有人的恐怖事件。
银时和刻的目光不约而同的都集中在了“灭火器”银次的身上。金发的少年此时还毫不知情地趴在别人的肚子上,流着口水睡的正香。
相比起银时和刻如临大敌的表现,鼬仅仅只是逐一扫过那个几个同伴,便又淡然地收回了视线。
香克斯的注意力似乎也有一大部分放在了赤尸身上,鼬收回目光后就开始打量起面前的男人。
男人有着一头张扬的红发,左半边的脸上从额前到左耳后三条狰狞的伤疤分外显眼。黑色的披肩被摆放在身边,米色的衬衫左边的袖子空荡荡的。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用现在这条空荡荡的袖管换回了路飞的一条性命。
“我来想想。”见赤尸似乎并没有想要做出什么危险的动作,香克斯在收回视线的同时也将剑收了回来,“你心里现在该不会是在盘算,‘因为这家伙救了我弟弟的命所以暂且留他一条小命’这样的想法吧?”
“你觉得我是这样不知好歹的人?”光在气势上就差了对方一大截,鼬在见到香克斯的那一刹那就决定放弃打败四皇护送路飞走上海贼王的道路这个方法了。实力相差太大,鼬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这是他多年来在战场上磨练出的直觉。所以如果还有其他路可以走,他就犯不着去走这趟随时可能丢掉性命的危险道路。
“虽然你隐藏得很好。”香克斯肯定了鼬的问题。
鼬左思右想并不觉得自己会将心里想法这样明显地表现在脸上,所以他将香克斯之所以会猜中他心事的理由,归类为对方的野兽直觉上去了。
宴会是在赤尸藏人和香克斯船上的副船长班贝克曼之间的战斗中结束的。
根据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种种迹象中的摸索,刻和银时一致认为,除了银次的一些言行举止外,能阻止赤尸暴走的另一个方法就是适当地疏导他内心积压许久的战斗的**。
当然,这场战斗之所以能在双方都平安的情况下结束,是由于刻君将醉倒了的趴趴熊银次从别人身上拿走,并不知使了什么办法,令银次在睡梦中甜甜地叫了声赤尸先生。
于是此次向弟弟的救命恩人道谢这件事便在这场骚乱中拉下了帷幕,而鼬心中对路飞成为海贼出海这件事的担心,则又是加深了一层。
作者有话要说:啊~如果我说香克斯是尼桑cp候选人之一大家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