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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轰大概已经告诉过她他们分手的事情, 期间并没有什么尴尬的谈话发生, 跟轰太太告别之后, 琴跟轰一起走出医院, 在他们要分别的时候, 琴开口说道:“不用等我,我不值得。”
轰瞪大眼睛, 有些惊讶,大概是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想法。
傻孩子, 因为心操这个双面间谍啊, 他一边帮轰套话她为什么分手,一边帮她套话轰怎么想。
“为什么?你值得, 我问了一下、熟人,或许是因为你太累了,只要等过段时间就好了。”他认真而坚定地说道:“我们很相配,没有不合适。”
“唉。”琴捂住脸叹了口气, “我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焦冻, 让我说实话吧, 我是一个不喜欢长久的人, 小时候再喜欢吃的东西都不能连续吃, 再喜欢的书都不会重复看,包括现在的工作,或许你们很多人都被我欺骗了,以为我非常地热爱,实际上我一直在跟自己赛跑,在厌烦之前换一个新的方向换新的内容,你看,我就是这样的人,包括恋爱也是,我无法想象自己跟一个人长长久久地待在一起,我大概是不会结婚的,我不想因为我的缘故耽误了你。”
“不是,你很好。”轰握着她的肩膀,严肃地说道,他随即沉默了,“你放心,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我知道该怎么做。”
琴冲他露出一个微笑,“谢谢。”
唉,她眼光还是好,前男友们都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然后她就遭遇了恋爱史上最大滑铁卢。
琴的生活在趋于稳定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促使她再次进发起来,网络上掀起了对英雄的讨伐声,原本只是小小地牢骚,后来越来越多人加入其中,逐渐演变成大事件。
抱怨很多英雄德不配位,抱怨他们没有信念只是为名为利,抱怨有的英雄个性太强,造成的损失比敌人都大,又抱怨有的英雄太弱不懂为什么能当英雄,抱怨有的英雄狂妄……
好像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爆发了对英雄的不满,基本有些理智的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有人带节奏造成的事件,但是又无处可查,网络上存在着太多不确定性,这几年又多出很多奇怪的组织,不知道这是不是其中一个。
琴超级生气,因为在这些抱怨中,毕业后立刻崭露头角的英雄爆心地非常有姓名,他就是被埋怨狂妄脸丑凶恶恐吓等等一系列贬义词的那一个。
又仿佛一夜之间,网上的这种言论、民众的埋怨声都消失了,这让所有人都确定了是一起人为事件,但是怎么做到的他们毫无头绪,为此电视台一个社评节目还特意开了一个专题讨论,在网民的抱怨中,确实有许多问题真实存在,那么职业英雄是否应该更加克制自己,成为了一个热点话题。
琴看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职业英雄公信力的减弱,她有了一种隐约的预感,这只是开始而已。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更方便的犯罪?还是为了变革?琴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英雄不该这样被对待,至少爆豪不应该,虽然他脾气确实太差。
于是她更加卖力了,出色的表现甚至让台长关注到了,她迎来了一个升职的机会,原本记者升职是成为编辑,但是她外形良好,还可以去当播音员,琴主动申请去那个只有中老年男人固定收看的社评节目做主持人,年纪不小头发花白但依旧睿智的台长若有所思,同意了她的请求。
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需要一个平台更好地展示自己,然后逐渐拥有话语权。
她在社评节目中做得很好,经常一语中的,有见识不俗地发言,从一开始的花瓶角色,逐渐有人开始听她在说什么,甚至收视率都变得好起来。
琴再一次的事业转折是一部记录片,那个时候她已经从学校退学,也在社评节目做了两年,让这个节目彻底变成了自己的。
从雄英毕业后的第一年,爆豪打破了时任NO.2英雄霍克斯的记录,在当年的JP榜单中,成为了最快进入前十的英雄,顺带一提他在最像敌人的英雄榜单中以绝对的优势赢得了第一,轰跟绿谷进入了前十五,切岛成为了第二十,最后前五十名共有十六位当届雄英英雄科毕业生,这一年被称为雄英年。
这几年,绿谷跟轰迎头赶上,他们三个稳定在前十的位置,原本在欧尔麦特退役后稳坐第一的安德瓦,变得松动起来,又有人称年轻人的时代到来了。
琴在这期间不仅是主持人,同时成为了这个社评节目的制作人,她一上位就大刀阔斧地对节目进行改造,从之前嘉宾高高在上地对实事点评,变成了以近期热点为话题,分几方观点对其进行辩论,话语是有艺术的,琴最后总结的时候简单调整一下顺序,就能让自己想要表达的观点显得更鲜明,她想以此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观众的想法,当然有人察觉她的意图,但是老台长乐呵呵地表达了对她的支持。
在她事业很得意的这一年,遭遇了恋爱史上最大的滑铁卢,她在外出做节目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男人,长相秀丽,雌雄莫辨,气质独特,是个设计师,他性格内敛,但主动追求了琴,他们不久之后恋爱了,又没多久,他搬到了琴新买的房子里跟她同住。
这是很新奇的体验,他是设计师,工作时间很自由,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家里,于是做饭洗衣打扫卫生等一切家务由他包揽,琴每次回到家里都能看到他,过起了有人做饭有人帮她搭配衣服,累了有人按摩的生活。
要知道她长大后交往过的男朋友,要么是英雄预备役、要么是英雄、要么是同事,除了长得都很帅这一共同特点外,还有个特点就是都很忙,他们恋爱就是互相迁就努力挤出时间,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有人全心全意奉献全部时间地照料她,太爽了,她甚至有了如果真的要结婚,肯定要跟他结的想法。
然而事态却急转直下,度过一段在彼此眼里都是完美的浓厚滤镜期,他开始暴露出自己的缺点,黏人,特别黏人,刚开始是在琴加班的时候去电视台送慰问品,后来在她正常上班的时候也去,基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发条短信,不回的话就会疯狂打电话,回家之后会追问琴今天见了谁。
偷偷地把她手机里男性的号码删掉,在得知她初中跟女生“恋爱”过后,连着女性的号码也删掉,琴一旦生气,就抱着自己的腿,露出黝黑澄澈的眼睛来,小动物似地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琴没办法,再三警告他不许再删之后把号码重新加回去。
再然后是缠着她不想让她出门,他的声音糯糯的,不像成年男子。
第一次听到他说“要是你只看着我就好了”时感觉到甜蜜,后来就变得有些毛骨悚然。
琴开始跟他吵架,开始提分手,但他总是听不见似的,仍旧固执地待在这里,只是眼神变得越来越阴翳,直到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在琴的生命里一样。
她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得知他被抓走,琴当时就懵了,她以为他是个设计师,会让她看他画得图,会指着家里的构造侃侃而谈哪里不合理,会做好吃的意大利面,会把衣服洗得很香,但她不知道他是个滥用个性的敌人,而且是在一起造成很严重伤亡的恐怖袭击中被抓。
琴坐在那里发了很久的呆,随即上面给了她一个任务,去采访这次袭击事件的犯人,任之前的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搜集的资料显示,他属于一个叫做【异能审判军】的新兴组织,这个名字让琴不由想起五年前的【异能解放军】,它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审判军自称审判者,会对滥用个性的人进行裁决,无论是普通人、敌人亦或是英雄。
他们打着审判的旗号,做得却绝对不是正义的事,他们在审判的时候,往往是进行无差别袭击,与其说想要震慑那些滥用个性的人,不如说是为了造成恐慌。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琴攥紧手中的笔看着眼前的记事本,上面列了许多的问题,但是当他双手拷着镣铐被警|察带进来的时候,琴合上了本子,只问了一句:“为什么?”
眼前的男人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交往一年他所表现出的腼腆、温柔、容易害羞全都不见踪影,哪怕后期琴不停地吵架提分手对他发脾气,他也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然后继续我行我素,现在的他表情漠然,眼神冰冷,看着琴的眼神就像看空气。
琴心里突然就很难过,眼睛一热,泪水涌了出来,他脸上的冷漠维持不住了,表情变得复杂,看着琴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忍不住伸手敲了敲玻璃,“你想问什么?”
琴又扯出一张纸巾,等被泪水浸湿之后,眼前的视线才清楚了些,她抽了抽鼻子,“你之前都是骗我的吗?”
“是啊。”他懒得伪装,直接承认。
“为什么要加入那个组织?为什么要去伤害别人?为什么……”
“琴小姐,你不是来采访的吗?尽问些带私心的问题可不行哦。”他歪在位置上轻笑了下,“所有的为什么都有同一个答案啦,因为这个世界无聊透顶。”
琴的表情有些茫然,也是,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三观完全地不同,自然也不能理解他的想法。
“不是所有人都在阳光底下生长起来的,也不是所有在阳光底下生长起来的人都能长得阳光,我有病啦,我们都有病,正常人是不会理解病人的。”
他站起来,抬起双手撑在玻璃上,俯视着琴,他微微地勾起唇,露出一个惊心动魄地笑容来:“不要再来了,要不然我会忍不住杀了他们跑出去的。”
琴无功而返,这还是她第一次没能完成任务,她请了一次假,在家躺了整整一天,然后爬起来去找老台长聊了很久,台长问她有没有兴趣担任策划,去制作一部纪录片,内容由她选定,他给了她相当大的权限。
她想了会儿,虽然这代表着要把手中的节目交上去,工资也从节目制作人的高水准减到新人主策划水准,她正好也对之前的工作倦了,钱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事实上自从那件事后,她就搬去跟爆豪一起住了,吃他的喝他的,工资卡都在自己手里,他现在的收入肯定能养活他们两个……
脑海里飞速地计算过得失,她答应了,实质上她有一点很在意,在她所从未踏足的黑暗世界中,是什么样的。
琴交接完自己的工作后,顿时变得非常轻松,由于纪录片的选题由她自定,首先要找到值得拍摄以及她感兴趣的内容才行,她开始挂着相机天南海北地跑。
最后她选择了以个性为主题,追溯到个性的起源,在这个世界尚没有出现个性的时候,在文艺作品中人们总将超常力量称为异能,个性刚出现时,那些拥有超常力量的人被认为是异端,经历了非常残酷和血腥的事情,那个时候有个人崛起反抗,招揽了大批拥有个性的人,对普通人进行反击,他后来成为了里世界的帝王,他就是造成欧尔麦特受伤退役的罪魁祸首——人人为我。
再后来,全世界八成的人口拥有个性,无个性的人成为少数派,反过来受到那些有个性之人的歧视,显得非常讽刺。
琴去了很多地方,认识了许多人,其中不乏一些危险分子,深入黑暗才能了解黑暗,琴知道了许多在阳光下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比如有种人非常排斥异形个性,他们形成了一个集团,将异形视为污秽,拒绝异形人进入他们的领域范围,并对异形人施加暴力,轻则受伤,重则失去生命,每一年都有些神秘失踪的异形人。
这种状况在之前她想都没想过。
还有许许多多的组织,反英雄,反和平,还有反对个性,这些组织受到各种神秘资本的资助,慢慢壮大起来,吸收信徒般地吸引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对于群众们来说,敌人是那些影响社会治安毁掉和平生活的人,还有一个可怕的现实,如果以这个标准定义敌人,那么其中还包括道貌岸然的政治家与企业家,甚至许多的职业英雄。
高二那年兴起的【异能解放军】就是如此,领导人是一个很有名的大公司社长,之前之所以隐藏起来没有被人发现,是因为内部有许多职业英雄,为他们通风报信,为他们遮掩。
琴还关注到了个性歧视的问题,她经过调查发现,在个性者中有高达百分之六十三的人曾受到过歧视,其中最多的便是异形个性者,其次是个性危险的人,然后是个性很“敌人”的人,再然后就是个性弱的人,还有许多人单纯因为长相受到歧视……
她又去调查了被关押起来的敌人们,这可废了她好大一番功夫,走了内部关系才得到了拍摄权,关于他们为何会违法犯罪,答案五花八门,最后归纳为三类,一是本质以造成骚乱为乐的愉悦犯,二是被压迫后怒而转黑,三是抵挡不住欲望而误入歧途的人,其中第一种人数最少,危害性也相对较大。
构思好之后,琴带着她的团队花了九个月拍摄完,她最后跟他们开会定下框架之后,把拍摄好的素材扔给后期,给自己放了一个长假。
“等剪完放出来,要么扑得没人看,要么引起轰动。”琴趴在桌子上,振振有词地说起纪录片的事。
爆豪面无表情地舀起一勺冰激凌,放在她面前,在她张开嘴的时候猛地抬高,然后琴就像海洋馆里表演的海豚一样,直起来身子仰起头嗷呜一口咬住,再缓缓地趴回去。
“所以嗦、嘶哈、好凉,成片出来之后……”她嘟嘟囔囔地继续说。
“既然做了就别后悔,自己吃!!”爆豪生气地吼了一声,把冰激凌重重放在她眼前,纸杯壁上的水珠溅起来,飞到了琴的脸上。
她懒懒散散地坐起来,往自己嘴里塞冰激凌,含含糊糊地说:“这不是害怕给你们找事嘛。”
这几天琴突然有些后悔了,她开始担心那个纪录片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爆豪被她磨磨叽叽的样子烦到了。
“吵死了!!你傻吗?!无论出现什么敌人,我会去打爆他们!!”
“你说得对。”觉得自己一个人能改变世界才是天真的想法,琴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哼着歌走进自己房间,没过多久她换好衣服化好妆走了出来。
“你去做什么?”爆豪看着她打算出门,问道。
“去外面逛一逛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一见钟情的对象。”
她气势昂扬地走出家门,半个小时后就拎着一桶炸鸡回来了,“外面可真热。”
忙碌了这么久,一下变得闲起来,她走出门后竟然不知道该去做什么,闻到楼下街口那家香喷喷的炸鸡,买了一桶新鲜出炉的就拎了回来,爆豪只来得及吃了一块,就急匆匆地出门了——事务所里有人给他打电话,有敌人出现。
过了几天,纪录片第一次剪辑完毕,琴去看了样片,看着自己从选题到拍摄全程策划出的片子,心情有些激动,同时她心中的那些忐忑也消失了。
台长这两年愈发地老了,头发变得苍白,双手背在身后乐呵呵地夸琴做得好,然后又交给她一个访谈节目,走之前拍了拍她的肩膀。
纪录片《个性》在未经任何推广的情况下播出,如同一点火芯落进油中,迸出激烈的火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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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到不想给龙套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