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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陈龙听韩馥一席话,方知张宝、张梁已经惨败,性命恐是不保,黄巾覆灭在即。身后扮作亲兵的张宁,差点晕倒在地,面色惨白,多亏周不疑见机的快,领亲兵簇拥着张宁去了军营,才不至露馅。
陈龙心忧,嘱咐吕常到广宗打探实情,早作准备。吕常去后,陈龙心绪不宁,早早到了韩馥晚宴的鸿儒庄,见庄内繁花盛开,树木掩映,小桥流水,十分精致,不由胸怀略解。庄主亲自出迎,陪着陈龙到了轩厅之前,得遇轩厅外两个英雄,正是名垂千古的关云长和张翼德。
陈龙和大部分后世人一样,深受《三国演义》的影响,不由热血上头,心情亢奋,浑身酥软,泪花莹然,脱口而出问道:“玄德君何在?!”
关羽还是那副俾睨天下,云淡风轻的样子,张飞狐疑的看了陈龙一眼,问道:“这位兄台,如何识得我大哥?敢问姓甚名谁?”果然声如巨雷。
陈龙使劲晃了下脑袋,压下起伏的心潮,拱手施礼道:“我不但听说过你大哥的名字,还听说过桃园结义。君不识我,我却识君,云长和翼德之名,也是如雷贯耳。在下陈龙,字文龙,正是此次剿灭黄巾张角的主帅。”
这回连关羽也有些疑惑,听说对面就是新任的朝廷兵马主帅,不由肃然起敬道:“原来是陈将军,失敬失敬。我们三兄弟桃园结义,正欲为大汉效力,却是战场初哥,不知如何知道我等名字?”
陈龙终于平静下来,面对着忠义无双的关二爷,微微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道:“我还知道,云长擅使冷艳锯,翼德擅使蛇矛枪。两者都是神兵,如有魂魄,会选择自己的主人,才能发挥出神兵极限。”
关羽、张飞见他说话高深莫测,好像尽知底细,不由都目瞪口呆。陈龙继续道:“我一生的志向,就是结交天下英雄,怎会漏掉二位的名字?”
陈龙几句话避重就轻,难解关羽、张飞心头疑惑,正欲追问,忽然轩厅门帘一挑,走出一位文士打扮的青年,生得身长七尺五寸,细眉慧眼,鼻直口方,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目能自视其耳,最明显的是那对大耳朵,耳垂都快垂到肩膀了。关羽、张飞恭敬的拱手齐齐叫了声:“大哥!”
陈龙心里,一时嫉妒万分,心想这样港港的两个大保镖,怎么就让刘备这小子捞到手了。刘备素有大志,恐怕不会屈居自己之下,正史里也是先后投奔过刘焉、公孙瓒、曹操、袁绍、陶谦、刘表,甚至是吕布,结果都被他该抛弃的抛弃,该占地盘的占地盘,该消灭的消灭。所谓英雄,也许就是要如此坚定决绝?自己想要收服关羽、张飞,恐怕要费一番手脚。
陈龙正在一番意淫,思考着要不要邀请刘备到零陵为官,虽然关羽、张飞把自己馋的滴滴唾,可是总觉的有引狼入室之嫌。就怕刘备反复无常,非自己所能左右啊。
刘备一边打量陈龙,一边听关羽介绍,知道对面就是朝廷十万雄兵主帅,不由肃然起敬。见陈龙似乎魂游物外,还以为他没看到自己出来,恭恭敬敬的拱手问好,态度极其诚恳地道:“草民刘备,字玄德,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这两位是我的结拜兄弟,关羽关云长和张飞张翼德,今日咱们兄弟能得见陈将军,真是三生有幸。”
陈龙从意淫中惊醒,知道刘备常把中山靖王之后挂在嘴边,见关羽的卧蚕眉微微竖起,连忙回礼道:“久仰!玄德兄乃中山靖王之后,就是皇家枝叶,何来草民之说?是在下失敬才对。”说罢连连拱手,十分亲热。见关羽的卧蚕眉又恢复了原样,丹凤眼慢慢眯起,才放下心来,真怕他一言不合就杀人的样子。
刘备还是一副谦恭的模样,徐徐说道:“我三兄弟,本欲招募义从,抵御黄巾,奈何只有三弟有些家业,只募得几百壮士相随。将军身居朝堂高位,手握十万雄兵,玄德怎敢与将军相提并论!”言下甚是羡慕嫉妒恨。
陈龙连忙摇头道:“我只是机缘巧合,方能手握雄兵,才能实在不及玄德。就是你这两个义弟,都是文武全才,天下哪里去寻?我可万万比不了。”心下想着,幸亏自己对赵云先下手为强,不然赵云也让你拉着同塌而眠了,自己可得悔死。不由微微得意,虽然和刘备素未谋面,可是凭着多出几千年的见识,已经打了刘备一个1:0。
关羽、张飞见陈龙虽身居高位,但言语十分客气,好感渐升。旁边的胖庄主见两人没完没了互相吹捧,有点熬不住,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打了个哈哈道:“厅内已经泡了上好的清茶,请两位进去叙话如何?”
刘备赶紧摆手请陈龙先行,陈龙死活不肯,想请关羽、张飞一同进厅喝茶。刘备脸皮挺厚,一把拉住陈龙的手,迈步同入轩厅。关羽、张飞仍在厅外守门,私下议论起陈龙的外形人物不提。
庄主见两人落座,亲手为他们斟了两杯香茶,告退道:“两位先聊着,在下去迎接一下韩大人。”陈龙拦住,笑嘻嘻道:“在下和玄德兄一见如故,怎可无酒?庄主可有小酒,我不善冷饮,略煮一壶,我和玄德兄饮酒畅谈。”
庄主讶然,却立即让下人取了一壶酒,吩咐管够,就在轩厅外的小泥炉加热。又让取了几个凉菜,自己匆匆到庄门,等候迎接韩馥。
原来,陈龙想起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的典故,心中十分倾慕,今日得此机缘,怎能让曹操专美。须臾酒已煮沸,热气缓缓蒸腾,下人斟上热酒,陈龙举杯敬道:“玄德兄,我与你一见投缘,还请满饮此杯。”说罢一饮而尽。
刘备连忙也仰脖喝尽,陈龙又连斟两杯美酒,到轩外亲自递到关羽、张飞手中道:“让二位英雄在外面守候,怎么好意思,请饮杯酒,以解干渴。”关羽凤目微睁,举杯微饮,张飞接过,却是一饮而尽。
陈龙回到轩厅,将刘备的杯中重复倒满美酒,望着窗外渐渐阴沉的天色,问道:“玄德兄,你久在冀州,可知那些黄巾都是些什么人?”
刘备答道:“无非是些流民,因流离失所,食不果腹,被盗贼裹挟蛊惑耳。”
陈龙又问道:“然则大汉朝统治数百年,如何有许多流失失所,食不果腹的百姓?”
刘备闻言一惊道:“这个……想是那朝堂之上,各级官员,争权夺利,贪赃枉法所致?”
刘备见陈龙初次见面,竟然提了一个敏感问题,干脆用了一个问句回答。陈龙微笑道:“既然是各级官员贪赃枉法,该如何治理呢?”
刘备举杯敬酒,掩饰尴尬,连道:“陈将军,小人只是个布衣草民,哪里知道该如何治理呢。天子贤明,自然会拨乱反正。”
陈龙见刘备闪烁其词,更加犀利地问道:“玄德心中,可是装着天下百姓?”
刘备举杯的手微微一抖,双眉皱起,反问道:“听说陈将军为零陵太守,流民百姓纷纷投奔,都言太守之德。陈将军想必有一套善待百姓的方案?”
陈龙见刘备反击,心下有些愤慨,微笑道:“我只是秉着良心做事,哪有什么成熟的方案。但流民百姓来投,却是事实,我安排他们开垦荒地,自给自足,百姓但凡能糊口,也就安稳度日。可我小小一个零陵,实在不入玄德法眼。”
说罢,将酒杯往桌上一墩说道:“玄德,你刚才说圣上贤明,为何三公九卿之位,都可以任意买卖?为何圣上身边,都是小人?”
刘备强装做镇定,放下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道:“小人善于钻营,却是让老实人吃亏了。不过皇上身边也有皇甫嵩等名将辅佐,连战连捷,也算知人善用。”
陈龙道:“卢植将军是玄德恩师,比皇甫嵩还要有名,却因不交贿赂,受人诬陷,至今还在狱中,却为何无人搭救?”
刘备闻言张口结舌,只好默然不语,再也无法解释。举箸夹起一块黄瓜,正欲塞到嘴里,只听陈龙说道:“玄德,你我二人当振臂一呼,号令天下群雄,扫尽朝堂上贪官污吏,挟天下之威,以谏天子,还百姓一个清平世界,如何?”
刘备大吃一惊,夹着黄瓜的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刚好天边想起一声炸雷,刘备从容捡起筷子道:“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陈龙笑道:“大丈夫也怕打雷?”
刘备也笑道:“孔圣人都怕打雷,何况我乎?”
雷声过后,暴雨当头而下,陈龙想起关羽和张飞还在门外,连忙亲自去请,见两人在风雨中,仍然如标枪般挺立,不由心下暗赞。两人见陈龙不顾风雨,亲自来请,也是心中感动,就遵命立到了屋檐下避雨。
陈龙回到厅内,扫扫身上的雨珠道:“玄德,何不请二位贤弟也进来喝酒?”
刘备不答,忽然问道:“文龙兄,你刚才说起号令天下群雄。你的名字里有个龙字,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那英雄又是什么?天下又有谁是英雄?”
陈龙听了一愣,这不是曹操问刘备的话吗,想了想道:“有人说,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我却认为,夫英雄者,当以天下百姓为念,政治上协商公决,而又无丝毫利己之心者,可称为英雄。”
见刘备有些发愣,继续道:“至于天下谁是英雄,今日我和玄德心中,都有自己的人选,恐怕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拭目以待。将来如得机缘,咱们再煮酒论天下英雄如何?”
话音刚落,忽然门外雨声中一阵扰攘,却是庄主打着一柄油伞,将韩馥送进厅里。两人忙站起迎接,寒暄已毕,韩馥吩咐备菜。
陈龙对韩馥道:“韩大人,门外是刘备的两位贤弟,何不一起请进来?”韩馥给陈龙面子,忙令人搬了两张茶几,让两人坐在下手。席间,论起打破黄巾的战法,那韩馥眉飞色舞,浑然忘了黄巾在冀州纵横数月,他也没能剿灭。
酒至半酣,关羽忽然举杯到陈龙面前敬酒,文龙受宠若惊,举杯一饮而尽。关羽的声音低低传来道:“吾熟读春秋,也知礼义。刚才在户外,听到将军一席关于百姓的话,羽受教了。”说罢返身走回,陈龙听的张口结舌,俊眼一扫正和韩馥喝的火热的刘备,刘备忙低头假装喝酒,恼火的眼色一闪而过。
终于席散,陈龙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邀请刘备到军营,参与剿灭黄巾。这次剿灭张角只是作戏,看到的聪明人越少越好。再说,刘备在崛起之前,还要颠沛流离多年,自己如何对待他,还需要听听郭嘉和周不疑的意见。关羽和张飞,现在忠于大哥刘备,也许一生都矢志不移,现在还不宜招募,就算招募也只能碰一鼻子灰。至于会不会成为对手,只好听天由命。
几人依依惜别,陈龙打马,领着从人直奔邺城东面的大营。张宁肯定还在苦盼自己,今夜还要好好安慰爱妻。
雨过云收,空气清新,骏马飞驰,黑夜沉沉。陈龙心下,叹息张梁不听张角的安排,张宝也只好陪着他送死。二叔张宝能征惯战,性格豪爽,素来喜欢和自己玩笑,却落得身首异处,没能等到自己归来。黑夜之中,陈龙俊脸之上,也不禁流下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