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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摇了摇头,道:“为师不知。”
花千骨道:“小骨看到了师父为我锻魂炼魄时的情景。”
白子画蹙眉道:“为师已多次说过,那六十年无甚特别,你为何偏偏总是纠缠此事?!为师……”
未待他说完,花千骨抢白道:“怎会无甚特别?!小骨曾查阅过藏百~万#^^小!说中的□□,这锻魂炼魄之术难比登天,且反噬剧烈,就算师父有通天道术,只怕也是不易的。”
白子画扶额道:“无论当年是怎样的情形,现今师父和你都好端端地在这里了,你不必再纠结此事。”
花千骨仰着俏脸,拉着他的广袖晃了晃,腻声道:“师父,既然你也说了,那些过往都已时过境迁,为何不能告知小骨呢?你总不希望小骨心中一直带着这个疑问吧?若是小骨因此再寻些秘法禁术,恐怕就更棘手了吧?!”
白子画叹了口气,只得道:“为师可以使你知悉那些过往,但你千万不可因此而胡思乱想,自厌自弃。”
花千骨点了点头,道:“当然,小骨知道师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为了我们。”
白子画长叹一声,一道金光自指尖透出,在她额上画下一道符咒,携了她的手,道:“小骨,闭目凝神。”
花千骨依言而行,白子画又在虚空中画下一道仙印,反手摄入自己体内,沉声道:“小骨,你将看到的便是为师那些年的记忆。”
花千骨脑内虚空清明,忽然一道金光袭来,将她拖入了一片五彩斑斓之中。
再次定神时,花千骨发现自己已身处塔室门外。
空空荡荡的绝情殿寂静异常,所有的一切仿佛静止了般,忽然自塔室中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呛咳声。
“师父?”花千骨急往塔室而去,正欲推门,却身如轻烟般径直穿墙而入。
但见白子画左手支在身前,右手扶膺,双眉紧蹙,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嘴角边沁出一丝鲜血,那本较常人少些血色的薄唇如今已呈诡异的青色,令人触目惊心。
花千骨大骇,眼蕴热泪,奔至他身前,伸出手臂,欲扶他起身,可惜却扑了个空,直直穿过了他的身子,跌坐在地上。
原来,在他的记忆里,自己只是没有形体的看客而已。
花千骨自嘲的叹息了一回,站起身来,却见白子画已结了个手印,复又坐直了身子,强行运功压制住了体内紊乱的真气。
花千骨在他身侧坐下,细细打量于他:但见他周身神光晦暗不明,面色灰败,身子更是清减得厉害。
心下怜惜之情大盛,忍不住伸出手来抚了抚他的面颊,喃喃道:“师父,你为了小骨,到底受了多少苦啊!”
那困顿不堪的白衣人自然听不到她的话语,只是调息打坐,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方自入定中醒来,踉跄起身,推开了塔室大门,来至庭前。
晨曦洒在他清癯的面上,本就飘逸得出离尘世的身姿仿佛随时可能化风而去,他缓缓摩挲着一株桃树的枝干,喃喃道:“小骨,不想你已离去了这么多年。为师日日与你魂魄相依,但你却如此吝啬,难道连一个梦也不肯施舍给师父么?”
长叹了一声,他又行至内室,轻轻推开房门,明媚的晨光在他单薄的身子后映了进来,投下一道颀长落寞的影子,望着空荡荡的一切,他缓缓抬起了手臂,在虚空中抚了一抚,黯哑着嗓子,凄然道:“小骨,当年你为何如此决绝,竟连一点念想也不肯给为师留下么?你离开了这么久,久到为师就快要记不得我们曾经的那些幸福时光。有时候,为师会想,你是不是真的只是为师一个靡丽的梦境?!”
心下一恸,气息不稳,他又不住地咳了起来。
花千骨在旁既惊且痛,忍不住暗暗自悔:若早知如此,当日自散神魂时便该为他留下些什么才好,令他可以睹物思人,也不会如此心恸了。
白子画好容易稳住了气息,关了房门,又自踱回了塔室,但见他抬手画了道符咒,度入自己体内,似乎是要行□□的法术。
果然,只一眨眼功夫,白子画便幻化成一模一样的两人,其中一个留在塔室中入定,另一个踏了横霜,穿云度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