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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应唇瓣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目光轻飘飘的扫过一位位剑仙。
钟岳目光如剑, 为自家心肝儿子打抱不平。
鬼面色冰冷,眉宇间的狠戾之色, 令当年所有熟知他的人心惊肉跳。
陈冰河几经挣扎,脸色通红狰狞,喘着粗气。
元和剑仙一脸无辜, 眼巴巴的回视钟应。
中州来的那位长老虽然代表了中州剑仙, 实际上却并没有资格和在座之人平起平坐,加上洞明剑仙陨落的早,根本没有参与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所以那位长老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 低着头当成自己不存在。
凌恒脸色黑沉, 愤怒无比,其中夹杂几分难堪与尴尬。
箐剑仙轻轻叹息, 眉眼含着微微的郁结与轻愁, 烈阳剑仙低着头,揪着自己头发……
无人回应这句话。
老院主等人则当成没听见, 一脸乐呵呵,根本不开口制止。
钟应目光最后落在君不意身上, 顿了顿后,便挪开了目光。
今日,君不意虽然什么都没做, 甚至没有帮钟应说一句话, 可是这一切几乎可以算是他促成的。
不然钟应早直接揍人, 弄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哪有悠闲坐着,把前世高高在上、一副清高嘴角却根本拧不清的剑仙们说的无地自容的一天?
不得不说,打嘴炮的感觉真爽!
钟应歪了歪头,好奇说道:“现在真相大白了,你们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
“大街上的皮孩子们做错了事都知道要道歉,不然会挨揍,你们当年是非不分、忠奸不辨就算了。”钟应拉长了尾音,笑盈盈的问,“现在还学会了死不悔改,一条道走到黑?”
箐剑仙又叹了口气,站起身子:“你是叫钟应,对吧?”
钟应眉梢一挑。
“是个好名字。”箐剑仙目露羞愧,诚恳道,“当年是我们冤枉了你,还以剑仙身份逼迫学院,逼迫剑主,是我们的错,我是该向你们道歉。”
有人错愕:“阿箐,你怎么……”
“我们当年以大欺小的事做的很光彩吗?”烈阳剑仙一见箐剑仙如此,拍桌而起,“被人欺骗挑拨了六十年,本就够丢脸了,你们还想继续丢脸?”
箐剑仙垂下头颅:“老院主,剑主,钟应……”
钟岳摆手:“跟我儿子道歉就行了,我不需要。”
老院主直到这时才笑道:“学院当年什么忙都没帮上,你们也没对学院做什么,也不必对老夫客气。”
“好。”箐剑仙含着歉意,“钟应,当年是我错了,很抱歉。”
烈阳剑仙非常干脆的扔了“对不起”三个字。
有了个她们开头,受人尊崇惯了的剑仙即便抛不下自尊,也别别扭扭的道歉了。
最后只剩下凌恒剑仙一人。
凌恒剑仙脸憋的通红,半天才道:“当年的事,我道歉。”
钟应见他这么别扭,不乐意了:“你们道歉我就要接受啊?”
凌恒剑仙没想到轮到自己时,会受刁难,愤愤的望着钟应:“你还想怎么样?当年我们根本没见到你人,什么都没做,反倒是你,在魔界逍遥自在这么多年。”
“哦?”钟应脸上神色渐渐变冷。
在凌恒剑仙他们看来,他们当初也没多大过错,甚至连钟应人都没见过。
可是有上一世记忆的钟应却深深记得,随着剑仙他们的到来,自己的一切在一夕之间毁去,不复存在。
而他只能在魔界沉沦。
就算没有上一世,只论这一世。
也是因为他们的愚蠢,自己才放弃君不意,前往魔界。因为他们跟便宜爹爹一战,导致便宜爹爹诅咒发作,身体缩小,被洛岭偷袭!
钟应冷笑:“原来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就是你们的愧疚和道歉啊?就觉得自己多委屈啊?多大脸啊?”
“你——”凌恒剑仙气的话都说不完整。
“什么补偿都没有,还是早点滚吧!”
凌恒剑仙抬高音量:“不就是想补偿吗?说!你要什么!”
钟应撇了撇嘴:“真当我稀罕你们那点东西?不过想一笔勾销也不是没法子。”钟应收敛了脸上的讽刺与刻薄,一字一句,“魔界与九州联手,共同对付神君!”
“你能代表魔界?”
“我还真能!”钟应抬了抬下巴,“以我魔界新君的身份代表魔界,够资格了吧?”
此言一出,吵吵闹闹的大堂瞬间鸦雀无声。
无数道惊愕、不可思议、质疑的目光落在了钟应身上。
魔界新君登位之事,修真者几乎都知道。
但是魔君是谁,大部分人就不清楚了,最多知道魔君的封号,知道魔君一些事迹,唯有极少数人才知道,魔界新君便是剑主钟岳的养子。
至少,剑仙们便不清楚此事。
然而,钟应的神态语气并不像说谎。
最重要的是,随着钟应话音落下,钟应身上的气势威压逐渐加重,竟然在场之人觉得汗毛竖立,心跳加速,心头涌上强烈的危机感。
——那是遇上无法匹敌的对手才有的感觉。
这一刻,无人怀疑钟应有君临魔界的实力。
“可是……狡诈残忍的魔族如何令人信服?”
“这些年来,我们哪次遇到魔族不是不死不休?”
“我们是对妖魔有偏见,但是若非妖魔多次残杀人族,我们怎么会如此?”
一道道质疑的声音响起。
君不意掌心轻轻搭在钟应手背上,握住了钟应的手,只道:“他是我的道侣,重明国凤后,我相信他。”
在九州,剑仙地位崇高,然而,重明国更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庞然大物。
随着莲中君登上通天之碑榜首,天人下对重明国的敬仰便加深了几分。
莲中君这句话,分量不可谓不重,如惊雷炸响,镇住了一堆人。
除了早就知晓的人,其余人根本无法想象魔界之君会和莲中君扯上关系,还是这种关系?!
众人目瞪口呆,脑海里唯有“不可能”“开玩笑”几个字不断回荡。
莲中君便在此时侧首,目光落在钟应身上时,清冷如冰雪的眸子化为繁花春水,眉间凝聚着令人动容的温柔:“你想做什么,便去做。”
钟应拿头蹭了蹭君不意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亲昵:“好啊。”
有了君不意开头,钟岳踢了桌子腿一脚,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后,说道:“他可是我剑主钟岳的心肝儿子,我替他做担保,你们爱信不信!”
老院主摸了摸胡子:“老夫学生的品性,老夫还是信得过的。”
阿宛脆生生道:“我看着他们长大的,我也可以担保……”
一道道声音响起,将剑仙们的质疑打的七零八落,丢盔弃甲。
钟应顾及要合作,没必要跟一群大傻子死磕,浪费时间,便端正了神色,清了清嗓音后道:“剑塔镇压着五千年前的强者,离芳水镜不可能不管他们,一定会用尽手段救他们出来。一旦剑塔.崩塌,可是会危及你们的性命,洞明剑仙便是前车之鉴。”
“我揪着六十年前的事不放,也是希望我们能联手,目前来看,这对你们更有好处不是吗?”
“我希望你们能考虑一下,要知道剑塔下压着的,可是真真正正的大魔头,他们可不止造些杀孽那么简单,他们是要摧毁一切。”
剑仙们虽然以前被陈冰河耍的团团转,但那是基于陈冰河是“剑仙一份子”的基础上,他们又不是傻到底,自然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好。
因此,有不少剑仙动摇了几分。
烈阳剑仙更是一摊手,直白的问:“若是联手,该听谁的?你们打算怎么做?”
“谁拳头大听谁的。”钟应理所当然的回答,“到时候打起来也是谁厉害谁冲前面,所以,我推荐君不意。”
最后一句话,钟应声音格外有力。
烈阳剑仙听到前头,还以为钟应要推荐自己,没想到最后推了君不意,有些意外。
虽然两人是道侣,但是,她觉得钟应不是能容忍人爬自己头上的性子才对,这般做,是真的将人放在了心中吧?
“只要你们同意,我们会暗中派人守护剑塔。”钟应又道,“甚至亲自前往镇守。”
元和剑仙清声道:“若是神君真能毁世证道,凭我们不够吧?”
钟应:“一个一个劝啊,哪能一口吃成大胖子?”
“我觉得还需要好好商量商量。”
便连一直默不作声的那位中州长老也道:“对,一步一步来。”
“我绝对不会同意跟魔族联手这件事!”凌恒剑仙一声怒吼,声音盖过了所有人,“你们一个个的都忘记魔族和九州之间,数千年的血海深仇了吗?”
他站直身子,眼中泛着血丝,定定盯着钟应:“我的亲友全部惨死在邪魔手上,我绝对不可能和魔族联手!”
“剑塔,我自己守护!就算不要这条命,我也不会让剑塔有失!”
凌恒剑仙拂袖,大步离开,天风送来他最后的声音:“神君既然会对剑塔动手,与其待在这里,不如守着剑塔!”
众人面面相觑。
半晌,又有剑仙起身:“诸位,我要回去一趟,改日再会。”
“我也是……”
一位位剑仙离开。
“那暴脾气最后一句话挺有道理的。”烈阳剑仙道,“不过,我没他们顽固,要联手随时来找我,我在冀州等你们。”
言罢,拉走了箐剑仙。
元和剑仙巴巴拉住了钟岳的手:“剑主,要不你陪我回去吧,我觉得凭我自己,估计守不住。”
钟岳心情不佳:“若是你都守不住,他们通通完蛋。”
钟应看着空了一半的大堂,心情微妙。
他原本以为快成了,没想到凌恒剑仙一句“血海深仇”就把一切打回原形。
君不意捏了捏钟应的手:“这只是开始,偏见与仇恨不是那么容易消磨的,但是相信今天的话,他们应该都听进去了。”
他低语:“他们会一遍遍反复推敲,直到明白我们才是对的。下次在提,便万无一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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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三百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