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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环顾了在座的这些人,舒馨似乎是受到了惊吓,紧紧地依偎在小裴的身边,而小裴则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齐思贤和路遥是一对情侣,可他们并没有像小裴和舒馨那样亲密,两个人只是挨坐在一起,是感情上出现了裂痕?还是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过分表露自己?这令人好奇的事情却不是我该过问的。
池淼紧皱着双眉,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嘴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什么,有可能是在占卜吧,如果真的是在占卜,那她怎么不用塔罗牌?还是她学会了某种凭空预测的本事?或许她只是借助她的心理占星学分析着什么。
于文鹏显得比较冷静,也很有气势地坐在沙发上,虽然气势这个词不应该用在现在这种场合,但是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该怎样形容他此时此刻的状态,因为于文鹏给我的印象已经定了型。
梅雨薇的表情就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们这几个大四的学生对她都不甚了解。
夏炎姐忽然起身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夏炎姐,你去哪儿?”于文鹏赶忙问。作为这里的临时负责人,他似乎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
“我去烧点水给大家泡咖啡,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啊!”夏炎姐低沉着声音对大家说,眼睛已经有点湿润。
“是啊,我再去拿副牌吧!虽然大家都没有打牌的心情,不过也不能让我们一直想那些恐怖的事情,就当做转移下注意力吧!”梅雨薇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座,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
九个人谁也不多说话,就坐在客厅有心情没心情地打牌、喝咖啡。我觉得这也不错,至少稍稍缓和了刚才那种惊恐的情绪,暂时转移一下我们的注意力。
还没多大会儿,齐思贤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站起身摆摆手示意我跟着他,同时也叫上了于文鹏。
齐思贤这个举动的含义我立刻就明白了,他无非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好奇,想到三楼看看白雪和林童的死亡现场。很多喜欢看推理小说和犯罪电影的人都有这种偏好,都认为自己看了点推理小说就能产生超乎常人的智商,在没有任何法医鉴定的情况下,仅凭自己卓越的洞察力和缜密的思维推理就能解决看似疑点重重的案件。
三个人来到楼梯口,上了几步楼梯,当我们避开了其他人的视力范围后,齐思贤果然说出了他想上楼查看死亡现场的想法。
我和于文鹏当然不会同意他这个想法,觉得这太愚蠢了,因为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证所有人的情绪不要出现波动,冷静地等文哥带警察回来,同时保护好死亡现场。
如果我们现在上了楼,那么情绪刚刚有所稳定的女生们肯定又会把注意力集中在三楼,说不定还会追问白雪和林童的死因,如果到时候她们控制不住情绪发生了混乱,或者因此再发生我们都无法预测的事情怎么办?
“思贤,我们还是要保持冷静,耐心地等文哥回来,到时候警察来了我们自然也就得救了!查看死亡现场这种事情我们还是不要做了吧,那都是警察的事情。”虽然我不喜欢于文鹏这种领导式的讲话方式,不过在一些紧急的情况下,的确需要做事稳重的人挺身而出来主持大局。
“你们先等我把话说完。”齐思贤好像仍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他的提议,继续对我们说,“不是我想逞能,也不是我想拿同学的死来找刺激,只是我刚才坐在那儿想了很久,一直就对白雪和林童的死表示怀疑。如果一个人死了可以理解为意外,但是两个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同时发生意外而死亡了,你们觉得这个说法能解释得通吗?”
“你的意思是……”于文鹏的内心好像开始动摇了,他看了看齐思贤,又看了看我。
“我当然也不相信这是意外,不过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等文哥带着警察回来!”我只是不想去破坏死亡现场。
“外面这么大的雨,就算没有发生泥石流把通往外面的路给堵塞了,可是水多路滑,文哥这一去一回要多长时间?要是在这段时间里再有意外发生怎么办?我觉得我们几个人有责任保护好大家的安全。”齐思贤看着我和于文鹏的表情变化,又进一步说,“我们尽量不去破坏现场,就算我们不能及时找出凶手,至少采取相关措施临时应对一下也是必要的。”
禁不住齐思贤的劝说,我和于文鹏最终同意了他的提议,毕竟谁也无法保证在文哥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再有命案发生。
于文鹏先去客厅和那些女生打了声招呼,并嘱咐小裴在一楼照顾一下她们,我站在楼梯口很清楚地听到了那些女生们惊慌的声音,众人的注意力又在瞬间转移到了两位死亡的同学身上。我不敢想象从此刻开始还会发生什么超出我们控制范围的事情,如果事实证明我们现在做出的决定是错误的,那往后估计就只能将错就错了。
于文鹏又安抚了好一会儿,还挺费了点力气才让这些女生们的情绪稍稍稳定,而后我们三个人一起上到三楼白雪的房间。
上到二楼的时候,我的鼻子就能隐约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从三楼飘散下来的烟尘味儿。到了三楼,由于敞开了南北房间的门窗,一股潮湿的空气贯通了三楼的过道,有点凉,不过烟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浓厚了,呼吸也比早些时候顺畅了不少。
三个人进入白雪的房间,虽然早上来过一次,但那时我被白雪的死所震惊,并没有心思仔细检查房间里的状况,况且我只是一个在读的大学生,主修的是经济类的学科,对于刑侦破案之类的东西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我们尽量不去触碰屋里的任何东西,避免留下自己的指纹。齐思贤用自己的手机去轻轻磕了一下电灯开关,在灯光下我们清楚地看到白雪穿着白色的内衣裤仰面躺在床上,被单已经掉在了地板上。白雪的左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脖子,右手护着胸口,她的脖子和手臂上的肌肉看上去好像紧绷着,可以想象白雪死时是非常痛苦的。原本白皙娇嫩的脸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变成了青紫色,紧皱着眉头,圆睁的双眼深深地凹陷下去,嘴张开着,那是一种惊恐的表情,面对死亡时的无助与无力完全反映在她的面部表情上,但是脸上和身上没有血,也没有与别人搏斗过的迹象。
只是在床头方向的墙壁上画着一朵手掌大小的暗红色梅花,红色液体顺着墙壁向下流淌、凝固产生的痕迹让人觉得这是一朵流血的梅花,梅花的右下角还有一组写得较小的数字——“0914”。
站在墙壁前面的齐思贤仔细打量着那个梅花图案,还把鼻子凑上去嗅了嗅,转过脸对我和于文鹏说:“有点血腥味儿,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人血。”
如果他只说有点血腥味儿还好,可他还说什么人血,这就让我有些受不了,我可不希望他拿这种所谓的发现来增添我内心的恐惧。况且这屋子里并没有什么产生血液的物体,就连白雪身上也找不到一丝血迹。
而后他的嘴里又反复念叨“0914”这四个数字,突然猛地一回头,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而有话对我和于文鹏说,可当我注视着齐思贤的时候才察觉,他回头只是用一种惊恐的表情瞪着于文鹏,而于文鹏脸上同样的表情令我疑惑。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片刻之后又转移了各自的目光。我想问一问究竟,但还是忍住了,可能检查完现场就能知道他们俩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
在左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玻璃杯,杯子的底部留有一层红色液体,还有一只透明的壶,壶内也装有红色的液体,不过已经快见底了,我觉得这只壶看着有点眼熟,隐约觉得好像是昨天晚上装樱桃汁的那只壶。
“这不是昨天晚上我们一开始要喝的樱桃汁吗!怎么会出现在白雪的房里?”齐思贤的话让我确定我刚才的判断没有错,他弯下腰把鼻子凑到杯子口闻了一会儿,之后又低头思索着什么。
三个人顿时都觉得很蹊跷,昨天明明是白雪最先提出说樱桃汁里富含维生素C,和螃蟹、大虾之类的海产品同时食用会造成中毒,现在这里怎么又出现了盛有樱桃汁的玻璃壶和玻璃杯?
难道她会喝自认为可能造成中毒的樱桃汁么?而且满满一大壶都喝完了。现场也没有任何搏斗过的迹象,她会是自杀的吗?这根本就是说不通的事情,如果真是自杀,那么那朵血色梅花和四个数字又怎么解释?难道白雪临死前自己画上去的?为什么要画上这几个图案?
我内心有些忐忑不安,脑海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就是昨天聊天的时候文哥提到过这栋别墅的前两任主人,一位是自杀的腐败干部,还有几个离奇失踪的女孩儿,再就是在山脚下的那位老爷子提到过的闹鬼的事情,难道这栋别墅真的被什么恐怖的鬼怪妖气所笼罩着吗?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太多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无法探究和解释的事物。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在这里查看死亡现场,寻找线索,还能有用吗?我觉得我们正在被什么不知道的东西戏弄着,也许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片刻之后,我警告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在目前这种难以预测下一分钟会发生什么状况的时候,一旦自己先乱了阵脚,那往后就会处处受到掣肘。
齐思贤半蹲在地板上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每一寸他认为可疑的地方,看到他那副专注而且专业的神情,我无法想象他是从什么地方学到的这么专业的知识,难道推理小说和犯罪电影看多了就能增强一个人的逻辑推理能力和刑侦能力吗?还有齐思贤面对尸体时的毫无惧色,很难将他与一个刚过二十岁的在校大学生画上等号。
在完成对地板的检查之后,齐思贤又转而开始检查白雪放在房内椅子上的牛仔裤和短袖T恤,他先把牛仔裤和短袖T恤仔细地翻看了一遍,然后又挨个裤兜都掏了一遍,除了一个红色钱包和一串别有毛茸茸线球的钥匙之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紧接着他又开始翻看白雪的私人行李,白雪除了一个黄绿色的旅行背包就没有再携带别的东西。齐思贤小心地拉开背包的拉链,里面有一件换洗用的T恤衫、一个手机充电器、一本英语单词书、一小包话梅,再就是一个空的饮料瓶,这些零食应该是昨天上车前她自己带来的吧。
齐思贤看了看瓶子的外观,上面写着“营养快线”四个字,这是那种整体瓶身用蓝色的塑料包装纸包装的饮料瓶。他把瓶子举起来看了看瓶底,然后转过脸问我和于文鹏,“你们喝过这种饮料吗?”
我摇了摇头,“好像在超市里见过,不过没喝过。我很少喝饮料的,这些东西都不大注意。”
“你不喝饮料?”齐思贤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专注于手中的瓶子,之后还打开瓶盖闻了闻。
“以前喝,不过只是百事可乐而已,后来听说可乐之类的东西杀精,觉着恶心就很少买饮料了。”我的这个解释可能有点可笑,齐思贤一个人呵呵笑了起来,为了不让他在这个尴尬的问题上笑个没完,我又多插了一句,“只不过一个饮料瓶而已,我们来的这些人谁不随身带点零食和饮料什么的,你自己昨天不也带了一瓶矿泉水吗。”
“我平时也都是喝牛奶和矿泉水,其他带颜色的饮料都不喜欢。”于文鹏说。
“现在的饮料怎么都跟果粒橙似的!”齐思贤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让我们摸不着头脑的话。
我和于文鹏对视了一眼,也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推理小说里的侦探都像他这个样子?
齐思贤又向房间的四周扫视了几眼,窗户关着,窗帘也刚好拉满了位置。地板和家具干干净净,没有脚印,没有杂物,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那些显而易见的、还有我们能想得到的地方已经差不多都检查了,可齐思贤依旧带着那严肃的表情扫视着屋内,好像在找什么,但是又好像一下子想不起来自己正在寻找的东西。
我们走出白雪的房间,直接来到隔壁林童住的金牛座房间。那会儿众人把火扑灭后虽然敞开了南北房间的窗户通风,但是林童的房间依然残留着一丝余温和焦臭味儿。我用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口鼻,因为我认为屋中残留的那种焦臭味儿极有可能是从那个烧焦的尸体上发出来的,这种味道让我反胃。
地板上还积着薄薄的一层水,上面漂浮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碎屑。刚才的火势虽然不大,但是屋里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墙壁也有一大片被火和烟烧熏成了黑色。床铺对面的那把椅子倒在地板上,原本应该放在桌上的林童的书包也掉落在椅子旁,可能是在救火的过程中不知被谁从桌子上给碰了下来。
齐思贤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翻看,不多会儿就转过脸对我们说:“书包好像有人翻过。”
“应该是他自己翻的吧,可能是找过手机充电器。昨天我看他在来的车上一直玩手机游戏,昨晚我和小裴扶他上床的时候,也看到他的床头柜上放着正在充电的手机电池。”我说出了自己看法。
“但是……”齐思贤沉默了片刻,紧接着又对我说,“你看,这条牛仔裤的裤兜都翻出来了,这会是他自己做的吗?就算我们假设林童平时生活邋遢,但也不至于把带来的换洗用的衣服叠都不叠一下就胡乱塞进书包吧。”
齐思贤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有人在昨晚或者具体地说是在房间失火之前来到过林童的房间,还把他的私人物品都翻了一遍,那么这个趁林童酒醉而来到他房间的人是谁?这个人又进来找什么东西?是不是这个闯入者放火杀了林童?
床已经烧黑了,可依稀能看到上面躺着一个人,一个同样被火烧得黑黑的人。
也许我形容得可能不太恰当,不过我曾经见过同样被火烧得有如焦炭的尸体。可那也只是小时候和我的舅舅打猎时打到的麻雀,把那些麻雀扔到烧火的炉灶里,等到烤熟了再拿出来就好像是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的样子,身上黑黑的、光秃秃的。
想到把这两者对比一下,再想到自己曾经还不止一次地回味火烤麻雀的鲜嫩味道,顿时又是一股酸水从肠胃泛了上来,就连眼泪都反出来了。
于文鹏也用手捂着自己的口鼻,眯着那双小眼睛,好像是眯着的吧,不知道他在此刻想些什么。
不过齐思贤倒是胆子大得出乎我的意料,难道他曾经接触过这类事情吗?还是单纯地对推理小说达到了走火入魔的境界?一个普通的学生能有这样过人的胆量可不多见啊。
这个被烧死的人应该就是林童吧,昨天还和我们一起坐在饭桌上喝酒聊天的大活人,现在不过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死尸,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而无法辨认的尸体,换了谁遇上这种事情都不会好受。
昨天我和小裴架着林童把他送回房间,安顿在床上,我怕他喝醉酒影响正常呼吸,特意让他仰躺在床上,可现在林童的尸体是向左侧卧在床上,从表面上看林童是在睡眠中被火烧死的,因为他依然是躺在床上,没有因为着火而挣扎的姿态和迹象,那姿态显得非常的安适。
我之所以敢肯定林童没有挣扎过,是因为一个正常人如果被火烧到的话,至少也会从床上跳下来,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可林童的尸体并没有这样的迹象。
而且如果林童的睡姿由原先的仰卧变成了后来的侧卧,那么至少可以说明林童在睡觉的过程中已经开始醒酒,有了一定的意识,这样的话一旦身体接触到火焰,必然会因为灼烧而被惊醒,有意识无意识地打滚、乱撞,或者可能跑到屋里的厕所找水来自救。可现在尸体的姿态给人的直观印象完全是甘愿被火焰吞没一样,这未免太诡异了,难道林童早在被大火吞没前就已经死了?如果林童当时已经死了,那放火烧尸体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再一个问题就是,这火是谁放的?怎样在一个反锁的房间,通俗地说就是密室里放的?
今天早上除了夏炎姐和梅雨薇已经在一楼准备早餐之外,起得最早的就是我了。是我在健身房玩台球的时候,梅雨薇让我上楼喊大家下楼吃饭的,而且我确定除了白雪和林童,其他人都已经就坐准备开饭了。
而后来是文哥第一个上到三楼,首先发现了白雪的死亡,之后就是我和于文鹏两个人一起到了三楼。
根据文哥当时开门时屋里的火势,林童屋里着火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有没有可能是文哥到林童的屋里放了一把火,然后跑到一楼喊我和于文鹏两个人上来,制造两个死亡都事不关己的样子?
还是存在着某种我还没想到的时间差?
越想越乱,还是觉得交给齐思贤去处理比较合适,他看过的推理小说和悬疑电影比较多,就算不是警察,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至少也会比我这种半吊子的大学生有些经验,而且我相信我刚才的那番推测他也早已了然于心。
齐思贤左手捂着口鼻,紧皱着双眉凑到林童的尸体旁上上下下地搜寻着线索。我和于文鹏则远远地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半步。虽然林童是我们的同学,但是人一旦死了,而且被火烧得炭黑,心里就难免有些恐惧和忌讳。
看了几分钟之后,他站起身在靠近床头的那片被火烧烟熏得发黑的墙上查找着什么,我猜想他是在找那朵血色的梅花。
果然,齐思贤突然抬起右手指着一小块墙壁,还比划了一个形状,我定睛一看,的确是一朵梅花的形状,已经被烟熏得看不清了,不过要是有人指出具体的位置,细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个大概的模样。
当我看到这朵若隐若现的梅花之后,特意瞟了一眼站在我身边的于文鹏,我发觉他的表情很奇怪,是无法形容的那种,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看了几分钟,齐思贤突然闪到窗户旁边,伸出头不住地呕吐着。即使这样,我也已经非常佩服他的勇气了。
窗外的雨依然下得很大,风中夹杂着的雨滴不住地滴落进屋内,窗帘也被风吹得乱舞成一团,靠近地面的那部分已经被雨水和早上救火的水所浸湿。
齐思贤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当他转过身子正想走过来的时候,他突然猛地地抓住右手边的窗帘,躲到了窗帘的后面,我和于文鹏被他的这个举动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当他从窗帘后面走出来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得意。
之后他又到林童房间的厕所里,把每个角落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我以为他检查完林童的房间就可以讨论一下已经掌握的线索了,可齐思贤刚步出房门,就转身再次进入白雪的房间。刚才不是检查过了么,还进去找什么?
我和于文鹏走出来站在门外的过道上,只等着齐思贤出来听他讲述对整件事情的看法。
站在房门口,正好是空气流动通风的位置上,不免有些凉飕飕的,因为屋里的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我就进入狮子座和处女座的房间,把窗户都给关了起来,避免雨水过多地进入房间而弄湿床铺,毕竟这两个屋子里的主人还要回来睡觉,可又转念一想,这两个女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她们俩对面的两个房间可是都发生了命案的。
关完窗户我还有意无意地环顾了一下房间,也许是出于对女生住的房间的好奇,虽然这里并不是严格意义的闺房。狮子座房间是路遥的,床铺整整齐齐,就连拖鞋也规规矩矩地并列摆放在床边。相比之下,住在处女座房间的池淼似乎没有路遥勤快利索,虽然也整理了床铺,但看得出是很随便的那种整理,床头柜上还零乱地摆放着一些小瓶子、粉饰盒、镜子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好像都是女生化妆用的小工具。
我迈出门口的瞬间,迎面和齐思贤撞了个正着,他说他想进来找找东西。
怎么连池淼的房间也要检查?他该不会要把所有的房间还有行李都翻一遍,逐个排查吧!我觉得齐思贤会不会把私自调查的事情给变得复杂了,还是他现在果真找到了什么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证据?
齐思贤在池淼的房里没多会儿就出来了,然后又进入了舒馨的房间,也就是双子座房间,可他好像并没有去小裴和路遥的房间查看一下的打算,调查对象也有区别对待吗?还是他手里的证据具有某种指向性?我开始迫切地想要知道齐思贤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于文鹏开口说了一句,看得出他对齐思贤的做法有些不满。
“你怎么对女生的房间这么感兴趣?”我夹杂着打趣的口气问他,“二楼夏炎姐的房间和梅雨薇的房间是不是也要去看看?”其实我是想让他快点说出他这样做的目的以及他找到的线索是什么。
“已经不用了,我查到了一些可能有价值的线索了,不过还有些事情没有想明白。”齐思贤胸有成竹的表情好像他已经可以控制接下来的局面一样。
他说是一些可能有价值的线索,这说明他手里的线索还算不上什么,这让我有点失望。
齐思贤闭目沉思了半分钟左右,随后就问:“你们今天一大早上来敲白雪房门的时候,这门是反锁着的吗?”
“应该是反锁着的,一个女生独自睡一个房间,况且也没有像林童那样喝醉,肯定是存在自我保护意识的。我并不是说我们当中有谁会伤害她,只是作为一个女生,我想都会存在这样的习惯吧,而且就算是在聚会的朋友家里,这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我说出了我的看法。
“我也是这么想,不过因为今天早上是你们两个最先跟着文哥上来看到死亡现场的,所以我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齐思贤似乎想了解每个一个细节。
“最早是文哥一个人上来敲门的,这你也知道。而且他喊我和沈海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在厨房吃饭,等我们两个到了这儿,门已经开了,钥匙孔上还插着一串钥匙,所以我也觉得这门先前应该是从屋里反锁着的。”于文鹏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齐思贤点了点头,却没有做声,大脑可能正在飞快地运转着。
他朝白雪隔壁林童的房间看了一眼,再一次问我和于文鹏,“那林童的房间应该是没有反锁的吧!”
“不,林童的房间也是从屋里反锁着的,这个我和于文鹏可以作证。文哥当时打不开门,我们亲眼看见他用钥匙才把房门打开的。”说完我看了于文鹏一眼,他也同意地点点头。
“林童不是喝醉了吗,他那么点酒量应该一觉睡到今天早上才对,就算他半夜起床上厕所还能想起来去检查一下房门有没有锁上吗?”齐思贤再次提出了他的怀疑。
是啊,一个大男生难道酒醉后还会产生这么强的自我防护意识?我们都是一个学校,一个院系,还是经常碰面的同学,谁会想害他?难道他预感到了自己会处于危险之中?如果他真的察觉自己会有杀身之祸,那明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如人,为什么又要喝醉呢?况且从我们坐车到达这里,再到晚上吃饭,并没有发生任何的不愉快,林童也没有任何反常的举动和不安的迹象啊。
“密室杀人?”齐思贤自言自语,思索了片刻之后又摇了摇头。
太多的为什么现在却找不到相应的答案来解释,如果眼前的这位侦探都无法解决的话,那就真该担心我们的安危了。
“于文鹏,你在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栋别墅里有什么暗道、暗阁之类的东西吗?”齐思贤的这个想法有点让人出乎意料,不过也让我一下子来了兴趣。
“好像没有这种东西吧,我在这里住了两个多礼拜,没听说有什么暗道和暗阁。就算有这类东西,那些修理房子的工人就应该能发现,人家在这栋别墅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干了挺长的时间,修理芝麻大点的地方都要请示下文哥。”于文鹏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脸的疑惑。
“那整座别墅只有一串钥匙么?”齐思贤继续着他的问题,问于文鹏。
“当然不是,一共有两串钥匙,放在吧台的那串钥匙是用小金属环串起来的,还有一串备用的应该放在书房,也就是文哥现在住的射手座房间。”于文鹏比我们早到这座别墅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一些事情当然有所了解,“可今天早上文哥开门的那串钥匙好像不是吧台的,他早上开房门用的钥匙是用白色的塑料绳子串起来的。”
“你能确定?”齐思贤似乎发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那你知道那串钥匙具体放在吧台的什么地方吧?”
于文鹏点点头表示知道。
“那你现在去看看那串钥匙在不在,我和沈海去文哥的房间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另一串钥匙。”齐思贤似乎代替了于文鹏的指挥位置。
说完,我们就分头去找钥匙。
我和齐思贤来到文哥暂住的射手座房间,门没有上锁。这是一间书房,很浓重的书香气息,栗色的书架、栗色的橱柜、栗色的桌椅、栗色的木床,每一寸木制家具上都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无法简简单单地用书香气来形容。
靠墙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本本不同类别的书,我看到有不少很厚重的书,比我爸爸的那几本辞海可不知道厚了多少倍,也大了多少倍。
一串普通的生活用的钥匙,就算文哥早上刚刚用过,也应该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我们翻遍了所有的抽屉也没能找到,难道今天救火的时候被文哥放到别的地方了?还是出去求援的时候随身带走了?
齐思贤有些不甘心,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就把抽屉、柜子又都翻了一遍,其他可能放钥匙的地方也都没有放过。
于文鹏去一楼大概用了十来分钟,之后来到书房,略带困惑地对我们说:“我在一楼吧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串钥匙!”
“我不想危言耸听,但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们还是下楼去吧。我们到客厅把所有的线索整理一下,再看看大家能不能有其他新的线索告诉我们。”齐思贤皱着眉头说。
“把我们了解的事情统统都说出来?会不会给那些女生们造成恐慌啊?”于文鹏似乎存在某种顾虑,同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
齐思贤微微翘起嘴角苦笑了一下,轻声说:“不该说的就别说。”
我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什么叫“不该说的就别说”?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想要隐瞒什么?他们之间是不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还是我有点多疑,齐思贤的意思只是不要讲述遇害者恐怖的死状?
齐思贤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射手座房间,于文鹏紧跟在他后面,我对他们的这种貌似遮遮掩掩的行为有所不满,同时也有太多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