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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长期保持晨跑的习惯,我的生物钟总是能在每天早上五点半的时候把我叫醒。虽说昨天有些疲惫,可今天还是和在学校的时候一样,不需要闹钟就自然而然地醒了。
我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面,习惯性地享受起床前的那份懒洋洋的惬意,美哉优哉地想入非非、自得其乐。在学校,每当这个时候,那个死胖子都会踩着我的凳子,把他的肥脸凑到我的面前,学着小新那种低沉而暧昧的声音骚扰我,而后把冰凉的爪子伸进我的被窝里左抓一下右挠一下地死活把我从短暂的舒适与安逸中折腾起来。今天没有他在身边,我可以多清静两三分钟,并漫无边际地放飞自己的思绪。
闭目侧卧,一个人饶有兴致地琢磨着今天的种种活动。登山、漂流、野炊,似乎有太多平时玩不到且富有刺激性的游戏,但究竟会有哪些项目还要听文哥的安排,也许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活动,我心里一个劲地兴奋。
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窝了几分钟,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眼前的世界昏暗且模糊。小时候以为戴眼镜是一种文化人的象征,可现在长大了才知道近视给我的生活带来多么大的不便。我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凑到跟前眯眼一看,屏幕上显示“05:36”。
此时我心里有点犯嘀咕,如果真的是五点半了,那现在外面的天空应该大亮了才对,就算日头还要有段时间才能完全升起,可至少也应该有些许的光线透过窗帘稀疏地射进屋内,我心里突然隐隐泛起一丝不祥的感觉。戴上眼镜,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到两侧,朝外面的世界张望,整个天空灰沉沉的,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细雨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大雨。玻璃仅仅是隔开了空间,却没能完全隔开温差,离窗户近了,身上的皮肤就感觉到了一种潮乎乎的寒气,丝丝冷风挤过窗沿的缝隙轻轻地扫在小臂上,我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心想,完了,这下所有的计划统统泡汤了,热情高涨而来,现在却极有可能败尽兴致而归了。这么大的雨什么时候能停啊!就算今天下过一阵就不下了,可谁又能保证接下来的几天就一定是出大太阳,如果一直阴云不断,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只能待在别墅里靠打牌和占卜来过日子了?
我立刻重新钻进被窝,蜷缩着趴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体再次暖和了起来。想想现在这个时间可能太早了,又不能出门去呼吸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我闭上眼睛想多休息一个小时,可是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往往耳朵里灌,搞的我睡意全无,加上对于接下来几天天气的担忧,使得内心滋生出一点点烦躁。一直挺到差不多六点,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去冲了个澡,之后打算下楼去看看电视,这至少比在床上干躺着发呆要好得多吧。
下到一楼我才发现好像有比我起得更早的,夏炎姐和梅雨薇两个人已经在厨房里开始做早饭了。
我走进厨房打了声招呼,问了句需不需要我搭把手之类的话。
两个女生做饭自然不需要我这种外行人插手,免得帮倒忙。我一个人转身去了客厅,坐在沙发上打算打开电视看看新闻,但是换了好几个频道都没有图像,只有那黑白色的沙子和那折磨耳膜的“嗤嗤”声。昨天晚上还好端端的,难道一下雨这个别墅所在的地区就接收不到信号了吗?还是电视的线路出现了技术故障?这也太衰了吧。
一个人闷头捣鼓了半天也不见电视机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善,反倒增添了几分烦躁,觉得无趣了我索性就关掉了电视,这要是在家里我还真说不定踹它几脚解解气。我撇了撇嘴,轻轻地吐了口气,想缓解下莫名其妙的恼怒。四下张望了一番,想找个什么能打发时间的东西玩玩。一扭头看到了健身房,反正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想想进去之后自个儿摆一杆也不错,于是不再多想就起身进了健身房。
球放在台面上的一个盒子里,由于光线不太明朗,所以球面并没有反射出那种剔透的光亮,握在手里只觉着一股子从掌心延伸至胸腔的冰凉。将球放在手指间轻轻摩挲了片刻,发现球体的表面并没有什么破损的痕迹,就连一点点碎齿都感觉不到。
一个人打桌球其实挺闷的,再说我的杆法也臭得可以,平均进一个球得2.5杆,还得是把球渐渐地撞击到洞口的那种技术,那些什么高杆、低杆就更不用说了,刚摆了两杆就郁闷得索然无味了。
正好这个时候梅雨薇开门进来告诉我准备吃早饭,也希望我能顺便上楼把其他人一起喊下来,我欣然同意,因为我相信我的那份无聊很快就要随着众人的聚集而烟消云散了。我把球杆插回架子,球也没收拾就离开了健身房。
客厅里依旧空无一人,在上楼之前,我特意朝厨房里扫了一眼,先确定目前已经下楼的人数,避免上去之后叫空门。厨房里只有夏炎姐和梅雨薇两个人,我想一楼应该没有第四个人来过了,不然梅雨薇也不会让我去叫其他人下楼,看来我得从三楼开始挨个房间敲门叫这帮懒虫起床了。
南方的建筑物的墙壁没有北方的厚实,也许是气候原因导致的吧。我上到一楼到二楼的楼梯转角的时候,还能清晰地听见屋外的大雨正稀里哗啦地撕裂空气撞击大地的声响,心里隐隐郁闷,又开始盘算起这一天的娱乐活动,难道让我们这十几个人干坐在客厅里打一天的牌不成?或者再让池淼占卜一下我什么时候能找个女朋友?
三楼的过道里有两盏壁灯,可能受到了天气的影响,光线毫无生气地散布在这不算狭窄的空间里,自己的影子模模糊糊地映在地板上,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下雨的日子总是充斥着阴郁的情调、低沉的色彩,而我恰恰是那种不能免俗的人,每每在这个时候心情都变得格外低落,好像连智商都能比平时大打折扣。
我走到白羊座房间的门口停住了脚步,“咚咚咚!”我轻敲了数下,心里暗暗祈祷开门出来的白雪不再是昨天晚上的那副脸孔,否则在今天这种灰暗的世界中会骤添几分令人不安的色彩。
站在门口静候了几秒钟,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我再次用力敲了几下,房门仍旧紧闭着,也许白雪那娇弱的身体还没能从疲惫中恢复过来吧,说不定她正在淋浴而不能出来开门,如此想着就打算先去其他房间叫门。
刚转身还没迈出步子,池淼倒是穿好衣服正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嗨!帅哥!早上好啊!”池淼微笑着向我打了声招呼,她应该早就起来了,虽然过道里的灯光比较昏黄发暗,可我还是感觉池淼脸上已经涂抹过粉底,因为她脸上的那种白色不是正常的肤色,倒是一种刻意想要掩盖某种秘密的面纱。
“早啊,你下楼准备吃早饭吧。”我也微笑着向池淼回礼。
池淼点了点头,径直走下楼梯离开了三楼。
林童房间的门上有一个类似牛头的天文符号:一个圆圈,上面还有两条类似牛角的短线。门上的英文字母是连体书写的,就算看得清我也不知道如何发音。我敲了几下房门,里面也没有人回应,我心想,难道刚才我在健身房的时候,林童和白雪两个人已经下楼去了吗?不会啊,那刚才我怎么没看见他们?我心里有点犯嘀咕,但是也不觉得意外,可能是林童昨天晚上喝醉了,今天起不来了吧?也有可能是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就非要等到日头高照才肯起床吧?两个标准的大学生懒虫而已,我已经叫过门了,起不起得来就是人家自己的事情了。
我转身去敲路遥的房门,“咚咚咚!”这次不会又没有人搭理我吧?
“谁呀?”终于听到房门那一侧传来了回应的声音,可能是隔着一扇厚重的木门,那声音低沉且不清晰。
“是我,沈海!我来叫你下楼吃早饭!”生怕路遥听不见,我提了提自己的嗓门。
“哦。谢谢你,我马上就下去了。”得到这个肯定的回复后,我就转身去叫下一个房间了。
下一个房间是巨蟹座房间,我记得住在这里的是小裴。
“小裴子,小裴子,快点起床嘘嘘了。”我有意戏弄他,反扣着食指急促且连续地敲打着房门。
刚想继续调侃他几句,房门就打开了。
“嗨!帅哥,你别一大清早就来骚扰我好不好,我可是已经有女朋友的人了。你这样做,我们家舒馨会吃醋的。”小裴赤裸着上身,边说边用毛巾擦拭着挂在脖子上的水珠,刚才应该是在洗漱吧。
“滚你的!我是来叫你下楼吃早饭的!看你的样子也洗漱完了,你自己去叫舒馨吧!我去二楼叫其他人。”说完,我就打算转身下楼,刚迈出一步,我就又回头对还没来得及关门的小裴说,“哦,对了!等会儿你们下楼的时候看看白雪和林童醒了没有,刚才我敲了半天门都没人搭理我。”
“行,一会儿我和舒馨下楼的时候去叫他们俩。”小裴很爽快地答应我。
我走向楼梯口,刚迈下去没两步台阶,三楼过道上有一盏灯伴随着轻微的“嗤”的一声,光线瞬间增亮了不少,可又在片刻之后恢复了先前的昏黄。我觉得今天一大早挺别扭的,居然壁灯也这么一惊一乍地吓唬人。
我回头看了看三楼天花板上的那盏壁灯,撇了撇嘴,就继续下楼梯走到了二楼。
下到二楼过道的时候,我看见文哥正站在我的门口。
“文哥!”我打了声招呼。
“你怎么去了三楼啊?我敲了半天,还以为你没起床呢。”文哥笑了笑。
“我也是上楼去叫他们几个下去吃饭。”我回答。
“那咱们也直接下去吧,文鹏和思贤已经下楼了。”文哥说着就朝我站的位置走了过来。
“昨晚睡得怎么样?”文哥把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睡得很舒服啊,幸好有空调,要是把这种下雨天气换作是在学校的话,我现在浑身都在发痒。”可能是我们学校位于沿海城市的缘故,每每下雨以及冬天的夜晚我都觉得被褥像浸过水一样,盖在身上潮乎乎的。
“你这一提到下雨我还真觉得咱们挺倒霉的,好不容易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要是下点小雨消解一下闷热就算了,怎么就噼里啪啦下个没完了。”文哥一脸的郁闷。
“可能就赶忙来阵大雨,到下午或者晚上应该就完事了吧!”我这个客人反倒安慰起身边的主人来了。
“轰隆隆”的一声炸雷撕破空气,穿透墙壁,一直灌到我的耳朵里,隐约感觉有一道电光瞬间闪过,眼前陡然间亮如白昼,然后又在眨眼之间恢复了先前的昏黄与平静。我心里微微一颤,暗暗自问,这场雨真的很快就能停吗?
我和文哥两个人回到一楼,其他人随后也陆续来到餐厅里坐定,一种欢快而幸福的气氛开始在空气中流动。在开饭之际,我随便扫了一眼餐桌边的众人,似乎还少了白雪和林童这两个人。
“小裴,你刚才去叫白雪和林童了没有啊?”我问坐在我身旁的小裴。
“去了啊,我和舒馨下楼前特意去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人说话,还以为白雪和林童在我们去叫门之前就已经下了楼,所以我和舒馨没再多管就直接下来了。”小裴应该没有说谎,更没有必要说谎,片刻之后,这小子满脸挂着无厘头的笑容凑到我耳边嘀咕道,“你猜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一腿啊?”
“滚犊子!想什么玩意呢你,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我随口损了他一句,有时候真觉得裴俊英这小子有点缺心眼,开玩笑好像从来都不分人和场合。
“天地良心,我可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啊!”他还当没事似的呵呵乐着。
在座的人都没在乎少了白雪和林童两个人,但是一直等到早饭都端上了餐桌,众人都入了席,还是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我上楼去看看他们俩吧!别是生病了,你们先吃!”说完文哥起身走出了厨房。
夏炎姐也招呼我们先动筷子,等他们几个下来了,估计眼前的粥都成浆糊了。正当我们这些人已先动了筷子,吃得倍儿香的时候,突然听见文哥在厨房外大声地喊,“沈海、于文鹏你们两个过来,快点!”
文哥的声音很急切,我和于文鹏一下子都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放下碗筷赶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正好撞见文哥站在那里。
文哥脸上的神情很严肃,眼神中流露着几分惊慌和不安,他的眼角有细微而连续的抽动,他朝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拉着我俩上了几步台阶,用颤抖的声音对我和于文鹏说:“死人了,死人了,白雪她死了!”
我和于文鹏听了就是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文哥就又对我们说:“你们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是在开玩笑吗?你们跟我上去看一下,然后咱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觉着文哥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而且一大清早的这种玩笑并不能给大家带来任何的乐趣。
我心里开始惴惴不安,闹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白雪昨天的表现虽然谈不上生龙活虎,但也绝不是行将就木的那类人,为什么好端端的一个女生睡一觉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开始紧张、烦闷、并怀疑,却又极力想要克制这种心态浮现到自己脸上。此刻我已经开始后悔,后悔不应该来这里,后悔不应该贪小便宜,但是现如今都身居此地了还放那么些个马后炮又有什么用呢。
由于下雨,房子外面的世界正处在一种灰蒙蒙的水汽中,屋里的灯光照在房门外的过道上,光线昏黄、暗淡,给人一种似醒非醒的沉闷感,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弥漫在湿漉漉的空气里。
白雪房间的门敞开着,屋里的灯光毫不吝啬地洒在过道上。我们三个人进到房间里,眼前的景象完全出乎了我的想象,我在看到白雪的尸体的瞬间大脑“嗡”的一声,整个人懵在了站立的地方,顿时觉得身体软绵绵的,似乎我还能感觉到浑身的汗毛正在一根接着一根有意识地抖动着,痒痒的、冷冷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身体和行动好像已经不听大脑的使唤了,我想离开白雪的房间,我想要避开恐怖的尸体,可双脚却死死地钉在原地无法挪动,脚底好像已经和地板融合成一体了。
这是我此生第一次目睹尸体,我想转移自己的目光并将眼前的画面从我的大脑中擦拭掉,可我控制不住它们,两个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倒在床上的白雪。
白雪全身只穿着内衣裤仰面躺在床上,一只手紧握着自己的脖子,另一只手护着胸口,那双圆睁的眼睛深深地凹陷在已经变得青紫的脸上。仅仅是将这空间内的画面大致扫上一眼,也足以使这一幕惨状刻在视网膜上,令人不寒而栗。
我没有亲眼见过尸体,更没有见过双目圆睁的尸体。以前听说人死后的样子是安详而纯洁的,也许那都是个别人富有感情色彩的渲染而已,如今第一次面对尸体,我的内心充满了恐慌与焦躁,死了就是死了,我看不出任何可以用言语去美化的地方。白雪的尸体毫无生气,虽然屋里的空调一直将室温保持在令人舒适的刻度上,可她那白色的肌肤却显得如此僵硬,像雪,像冰。恐惧中的我好像看见她的身体正在缓缓地挥发出夺人魂魄的白色气雾,所渗透出的撼人五脏六腑的冰冷不断冲击洗刷着我的脊背,我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一股灼烧沸腾的血气,可附在皮肤上的汗水却没有任何温度。
更令人恐怖的是在靠床头的墙壁上赫然画着一朵巴掌大小的暗红色梅花,梅花的下面有液体顺着墙壁向下流淌而凝固的痕迹,那情形就好像是从墙体内渗透出来的一样,如此情景我在香港的恐怖电影里不止一次地见到,可现在我自己似乎正处于一部恐怖电影之中,不论是作为主角还是配角,都无法预知下一刻的命运。
那两个画面交织在一起,硬生生地要将我们一行人拖入无比恐怖的深渊。白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双目圆睁是意味着看到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她那痛苦不堪的表情是意味着自杀?还是他杀?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惨案?
“我们必须立刻打电话报警,还要叫救护车。”我木讷地站在原地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无论白雪的死因是什么,此时此刻我只觉得和警察在一起才是最安全、最稳妥的。
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响,很沉闷的声音,很不清晰,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但是我的心脏猛然间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也在此刻我把一直堵在胸口的一股闷气狠狠地吐了出来。置身在这样恐怖的气氛中,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而产生了幻听。
“什么声音?”于文鹏似乎也听到了刚才那个声音,他的脸色由于恐惧而有些发白,连讲话都显得有气无力。
“什么‘什么声音’?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碰,大家按进来的方向出去,保护好现场。”文哥说着就开始朝门外走,于文鹏跟在后面,只有我是在听到这句话几秒钟之后才艰难地移动起脚步。
到了房门外面,文哥轻轻地把门关上,然后把挂在钥匙孔上的那一串钥匙拔了出来。
我觉得有点奇怪,昨天我们上楼的时候文哥好像说了句别墅的钥匙放在一楼客厅的吧台,为什么刚才吃饭的时候没听到他下楼的动静呢?
“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报警吧!我觉得白雪死得太蹊跷了!”我重申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文哥和于文鹏都点头表示同意。
“奇怪了!我的手机怎么没有信号!”于文鹏掏出自己的手机拨了几次,看得出他对现在的事情倍感诧异,“不会吧,怎么可能什么电话都拨不通呢?”
“我的手机放在我的房间里了,用你的试试。”文哥对我说。
“我的也没带在身上,我现在下去拿。”说着我就立刻转身跑向我的房间。
可等我拿到自己的手机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手机也同样接收不到任何信号,屏幕左上角原本应该是个天线的图标,可现在却空空如也。今天早上起床看时间的时候我并没有去注意有没有信号的问题,所以我想我们现在所处的别墅可能已经失去了与外界的通信联络。
我回到三楼给文哥和于文鹏看了我的手机,把今天早上电视机也没有图像的事情一并告诉了他们。
“难道是因为我们处在郊外,加上连夜下大雨影响了我们的手机信号?”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不可能,你们来之前也下过几次雨,但是从来都没发生过手机没有信号、电视没有图像的事情。再说就算一般的电话拨不出去,那紧急电话也不应该存在受干扰的情况啊!”文哥很确定地告诉我,于文鹏也同意地点点头。
我的脑袋有点嗡嗡作响,置身其中,觉得这栋别墅隐藏着某种诡异的气息,我似乎已经能感觉到心脏的温度骤降了好几度。昏黄的光线、沉闷的空气,我的大脑有点缺少氧气的供给,导致眼前的这一切似梦非梦、似真非真,整个人也是渐入半睡半醒的状态,我用牙齿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除了疼,还有就是下颌的阵阵发麻,一下子刺激到鼻子,微微发酸。
“座机呢?不会也没有吧!”我觉得这个问题应该是多余的,因为如果有的话文哥早就去联络救援的事情了,可我还是心有不甘地问了出来。
文哥无奈地摇了摇头,“座机早就撤掉了,我也没想过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用不上的东西都没再添置。”
“你们闻到一股烟味儿没有?”于文鹏突然转着身子左左右右地嗅了嗅。
他这么一说我也好像闻到了一点烟味儿,是不是有谁在抽烟?不对,这不是烟草燃烧时产生的味道,难道说着火了?
“对了,刚才只顾着白雪,林童呢?”文哥一下子提醒了我们,“该不会是林童……”
他没说出林童如何,但是我和于文鹏自然领会了他省略的后半句话。
我们转而来到林童所在房间的门口,先是敲门,可里面没有丝毫反应。文哥握住门把手向下转了几下,但是门依然没有开。
“怎么可能?昨天晚上我进去开空调之后出来的时候门还没锁啊!难道林童昨天半夜起床把门给反锁了?”说着文哥就拿出刚才的那串钥匙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一股呛人的浓烟扑面而来,屋里没有开灯,但透过浓烟可以看见火光已经把屋里照得通亮。
“快点,快,救火!”文哥说着想冲进去,但是被大火和浓烟又给推了出来,连连咳嗽了几声,抹着被烟呛出来的眼泪对我和于文鹏说,“你们两个赶紧下去把剩下的那几个男的叫上来,再拿些盆和桶什么的上来!快去!”
话音一落,我和于文鹏就往一楼飞奔,三四个台阶并作一个台阶,完全说不清是跑下去的还是滚下去的。
“你们两个男的别吃了,赶紧跟我们上楼!”小裴和齐思贤低着头还在吃饭,听我喊了一嗓子就抬起头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我。
于文鹏则径直跑到放餐具的地方,翻出几个大小不一的盆和桶。我正打算和他一起拿着这些东西上楼,发觉小裴和齐思贤居然还没什么反应,就又喊了一句,“我没工夫开玩笑,都赶紧跟我上三楼去救火!”
听到救火,他们两个立刻扔下手中的碗筷,从我们手里接过工具就往楼上跑。
女生们一听说着火了就不住地问我们怎么回事,我着急上楼救火也没回答她们,倒是于文鹏好像在后面安抚了她们两句,让她们老实待在一楼,不要跟着上去添乱。
林童房间里的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着火的范围只局限在床铺上,不过屋里的烟已经积聚了不少,在里面呼吸起来非常困难,一不小心被烟呛到,顿时就会感到窒息,然后就得跑到过道上拼命呼吸几口夹杂着从林童屋里飘散出的烟味儿的空气。就连眼睛也被烟频繁刺激着,一直流着眼泪,还隐隐酸痛。可就算这样我们也只能在过道停顿几秒钟,紧接着就又要接水,灭火。
林童是生是死我们暂时是管不了了,五个男生忙活了不知道多久才差不多把火浇灭,不过烟还是灌满了整个房间和三楼的过道,不仅影响我们正常呼吸,也使双眼能观察的范围大大降低。我赶忙拉开林童房间里的窗帘,扭开窗户上的锁钩,敞开了窗户,好让空气流通一下。其他几个男生也把对面路遥和池淼房间的门和窗户都打开,想要南北方向通通风,把屋里的浓烟给逼出去。
窗户刚一打开,风就夹带着雨水毫不客气地灌到屋子里,我身上的衣服早已在救火时浸湿,这下被风一吹,身体就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不过呼吸却在片刻之后顺畅了很多。
我们几个男生狼狈地瘫软在过道的地板上喘着粗气,全身都被水浸透了,脸上、衣服上也被烟和灰涂抹得黑一块、灰一块,可谁也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好笑。
我倚靠着过道的墙壁瘫坐在地板上,朝屋里看了一眼就立刻把自己的头扭向了门外,我依稀看见一个被火烧得已经发黑的人形的什么东西倒在床上,虽然只是瞄了一眼,可就这一眼也足以让我的肠胃翻江倒海,一股酸水涌到了嘴里,可我还是极力压下了这种反应。
我不敢确定那个黑黑的人形的东西就是林童,只是希望那不是。
我们几个救火的男生各回各的房间,打算洗把脸,换件新衣服,之后再做具体的打算。我回到摩羯座房间,心里五味杂陈,懊恼、烦闷、焦躁、痛苦、怀疑,种种滋味反复重叠交织着不断涌上心头。从清晨起床就接连发生诡异的事情,这栋别墅似乎被笼罩在一种不被人察觉的阴影之中,而我确信这种阴影绝非是连绵的大雨所赋予的。我不由得想起昨天见到的那位老伯的话,这里不干不净,很可能有某种不为人力所操控的邪恶肆虐。虽然我也是一个无神论者,可就目前的状况而言,我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可以用以解释的依据。
大家重新回到客厅集合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而此时外面的雨已经比今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大了很多,坐在屋里就能清晰听见雨水坠落、拍打的嘈杂声响。
“怎么着火了?白雪和林童呢?”夏炎姐急切地问我们,其他的女生也用一种惊恐的表情看着我们。
“他们两个都死了!”文哥的口气很沉重,毕竟昨天还都是好端端的大活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睡一觉起来居然就生死两隔,谁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更何况白雪和林童都是受邀而来的,文哥现在的心情除了难过,就一定是在深深自责。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在一旁的舒馨紧紧抓着小裴的胳膊,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路遥也走到齐思贤的身边站着,一言不发。
“先看看你们的手机现在有没有信号?”于文鹏想确认一下除了他和我之外的其他人的手机有没有信号。
“我的收不到。”小裴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又试着拨打了一个号码,“根本就打不出去。”
“我的也是。”舒馨也拿出自己的手机试了试。
其他人也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试验,均表示收不到信号。
“我感觉到这座别墅附近好像有某种强力的磁场。”池淼紧皱着双眉说出一句让我们既吃惊又无力辩驳的话,吃惊是因为她的这句话好像和占卜有关,特别是她手腕上的天然水晶,无论她昨天把占星学夸赞得如何权威与科学,在这种时候我仍是感觉有点荒唐;而我们无法辩驳是因为手机信号的确会受到磁场的干扰,这是我能接受的科学解释。
“我看我还是下山去报警吧!”文哥在沉默良久之后无奈地说了一句。
“现在外面下着大雨,而且昨天我们来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山坡的植被破坏挺严重的,说不定已经造成了泥石流,把我们出去的路都给堵上了。”我不希望我昨天在车里的胡思乱想变成现实,但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因为此时冒险下山也对生命安全有着极大的威胁。
“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希望不要发生泥石流之类的事情。”文哥说。
“不能去,太危险了!等雨停了,手机恢复信号了我们再打电话求助吧!”夏炎姐断然否定了文哥的想法。
“这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如果我们就这么把白雪和林童的尸体放在楼上,你们谁受得了?而且……”文哥没有说出他的而且,我也不敢往下猜,众人也都在听到这半句话后沉默了下来,空气似乎一下子凝固了。
虽然夏炎姐和其他几个女生都反对这个做法,可是文哥还是执意要冒着雨下山去求助。
我想和文哥一同下山,这样的话两个人出去还好有个照应,也更能保证安全,可是文哥没有同意,他要求我留下来照看大家,说自己认得路,而且也走过几次,如果带上我说不定还是个累赘,而我也只好作罢。
文哥临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我和于文鹏,一定要让大家冷静,避免有什么情绪波动,更不要单独行动,以免再次发生意外。
我只是点了点头,叮嘱他也要多加小心。
于文鹏这个人性格比较张扬,再加上可能在学生会当过**的缘故,欣然接受了这份委托,还一再说只要他在就保证不会再发生任何意外。
雨水似乎想要吞噬整个世界,文哥没走出多少距离就已经淹没在灰白色的雨帘之中。看着文哥从眼中渐渐消失,我们这些人才离开门厅重新回到客厅,大家集中坐在一起,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