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忙,我们自然是好久不曾这般行走过了,你闲来无事我们这般走走倒也是不错的,但是你若是忙,不论在哪里,我们都能够在一起不是吗/?彼此珍惜和忙碌并没有关系。”白灵儿浅浅的笑着,一尾红色的象征着皇后的浓烈的衣摆在身后逶迤着,奢华中带着高贵典雅的气度,气魄动人,却也是惊心动魄的美好味道,肖锦的内心似乎得到了安慰一般的缓缓的笑了起来,与白灵儿十指相扣的手掌,更是加深了力道扣紧了白灵儿的十指。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其实这句话,肖锦早就想说了,只是耽搁来耽搁去,总是找不到最好的时机,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四散流离,甚至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而他作为一个男人,或是为了江山,或是为了山庄,总也使一副壮志凌云的模样,却不知道将她一个人遗忘了多久,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有没有很痛很痛,但愿是没有很痛很痛的吧,不然的话,这一辈子,她离开他的日子,都会成为他内心深处一个郁结不开的结。
“不苦,其实等待的日子一点的都不苦,相对于沐筱萝,我觉得我是幸福的,毕竟我爱的人此时还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他的眉眼是鲜活的,脉搏死清晰的,就连呼吸都那么的真真实,而沐筱萝却是最最让人心疼的那一个,她爱着的那个男人,此时却是卧床不起的模样,如何能够让人不心疼。”白灵儿轻声的叹息了一声,言语之间毫不掩饰自己对于沐筱萝的心疼,她们都是心中有爱的女子,在这样的时刻,难免有些惺惺相惜,更何况白灵儿和沐筱萝还携手经历过那么多,如何不会彼此念念不忘。
提起沐筱萝,肖锦的呼吸猛的一滞,其实对于沐筱萝,肖锦的内心之中也是有愧疚的,此时他是这万里江山的主人,他是皇上,坐着最最至高无上的龙椅,享受着天下间最崇高的低位,然而这一切都是用楚承辉的健康和沐筱萝的颠沛流离换来的。
楚承辉已经昏睡不醒,然而沐筱萝却不能在楚承辉的床榻前一直陪着楚承辉,却还是要为了这动荡不已的江山而四处厮杀,对于沐筱萝,肖锦又怎么能够不愧疚,守门的侍卫在看到肖锦牵着白灵儿走过来的时候,全部都诚惶诚恐的弯下了腰,那呼喊的声音也是震天动地的敬畏。“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虽然不明白皇上这么晚了带着皇后过来是要做什么,然而作为一个侍卫,他们还是乖乖的低下头问好了起来。
“嗯,都起来吧。”肖锦浅浅的说着,那在寒风中依旧肃穆的脸颊,在这一刻也确实是有了几分龙威,整个人都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刚刚还同白灵儿你侬我侬的温柔,在这一刻化作了过眼云烟,转瞬便消失不见。
“将眼前的城门给我打开。”肖锦沉声命令着,言语之间冯双刀客,那么的清冷肃穆也不容人抗拒,那侍卫听了猛的一点头,跑着便去将那厚重的城门吱嘎吱嘎的拉开,那轰隆隆的声音那么的气势磅礴,带着皇宫之中特有的威严,宫门洞开,瞬间便有呼啸的风刮进来,在肖锦的耳边发出呼呼的声音。在这皇宫之中,皇上的话就是圣旨,永远不要去问为什么,只要照着皇上说的话去做就好了,这就是皇宫生存的真谛。
肖锦握紧了白灵儿的手。“冷么。”肖锦轻声的询问着,白灵儿笑着摇了摇头。“不冷。”
“那我们就在这里一起将沐筱萝等着吧。”肖锦浅笑着说着,转头将白灵儿看着,眼中的柔软毫不掩饰的倾泻而出,将白灵儿看着的眼神也满是含情脉脉的模样,白灵儿也随着肖锦的目光,猛的一点头答应了下来。
沐筱萝脚下一刻不停的向着皇宫略过来,深秋的风吹在身上已经将她的体温都抽空了一般,整个身体都有些凉,呼吸涂在眼前的空气里面,甚至都会不经意之间就结起一层清浅的雾气,只是沐筱萝的眼神中有颇多的不在乎,就这样想着皇宫近乎于马不停蹄的奔了过去,遥遥的就看到了两个人并肩而立,站在皇城之前,似乎在等待迎接着自己,然而这一幕就如同一根针一般的扎进了沐筱萝的眼中心中。
不是妒忌和恨,而是深切的疼痛,让她想起了那个并肩而立的男人,那个原本应该与她并肩而立的男人,那个现在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到的男人,那么活在她心尖尖上,成了一颗朱砂痣的男人,如果那么男人此时也能够与她并肩而立的话,那将使一件多么让人向往的事情,然而到最后却发现也不过是痴人说梦,多好,那一对璧人,此时正站在城门前,迎接着自己。
白灵儿远远的就看到了沐筱萝那一抹如同灵活的游鱼一般的身影,在寂寂深夜当中,在风中摇曳生资的向着这边走过来,那摇摆着的纤细的腰肢,如同下一刻就会被吹散在眼前的风中,却还是那么的妩媚生情,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种莫名的,占有的**,她就是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容颜艳丽,虽不一定是一甲天下的容颜,然而却还是那么的顾盼生情,再加上一身的柔美,倒也是艳冠天下的绝色佳人。
只是这样的一个绝色佳人,在岁月的凝练洗礼甚至是击打之中,渐渐的变成了疼痛的代名词,不断的在捶打之中被洗礼着成长,渐渐的有了独当一面的强势,强势的甚至让人心疼。
“最近过的怎么样。”在沐筱萝马上靠近白灵儿身边的那一刻,白灵儿似乎已经迫不及待的向着沐筱萝伸出了手,一下子便将沐筱萝拽到了自己的身边,轻声的在沐筱萝的身边说着话,那满眼的关切让两个女子同时红了眼眶,白灵儿红了眼眶是对沐筱萝的心疼,沐筱萝红了眼眶却是因为久违的温暖,还记得沐筱萝离开的那天,白灵儿在沐筱萝身后那轻声的叮嘱,如今却还是历历在目,那么的暖人心。
“我还好,楚承辉呢?”沐筱萝也算是开门见山,她便是为了楚承辉来的,当然是来了便要找楚承辉,那些守门的侍卫眼神中都出现了不理解的疑惑,然而却还是一脸庄严肃穆的笔直的站在了门口,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发出一声疑问,这就是皇宫,容不得他去问为什么,沐筱萝浅浅一笑,也并不多说话,就跟着白灵儿和肖锦经过宣武门向着皇宫深处走了进去,才走出去不远,沐筱萝就听到了身后轰隆隆的关门的声音,并没有回头,也有些习以为常。
“皇宫中的侍卫都换了人了,怪不得都忍不初我来了。”秋风萧瑟的吹拂在沐筱萝的身上,场面微微的有些冷凝,而沐筱萝缓缓的开了口,似乎就是为了调节这有些冷凝的气氛,沐筱萝当然是希望皇宫之中的侍卫都换了,都忍不处她来的,只有渐渐的被世人遗忘,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去准备自己该准备的事情。
“嗯,皇宫重新整顿了之后我也将侍卫全部都换掉了,必将皇宫经过了这么多次的动荡,之前的那些侍卫,先不说是谁的人,都已经军心不稳了,在他们的观念里面朝代随时会易主,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要求他们忠心耿耿,我觉得改朝换代是需要换血的,这点,我觉得你应该也是赞同的吧。”对于沐筱萝,肖锦却没有什么想要隐瞒的心思,因为对于楚承辉这一对,他自来都是心中有愧的,而且肖锦的心中也清楚明白,沐筱萝这一辈子都不会成为同自己争夺皇位的人。就算是沐筱萝要争,他也不会去争,只会拱手让她,因为对于这江山,现在功劳最大的人还是沐筱萝,他这辈子终究是亏欠了她。
沐筱萝救了他一命,那个时候开始他便说自己的命是沐筱萝的,此时此刻,又怎么可能去同沐筱萝抢夺江山,那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在长长的管道上,有墙壁的遮挡密不透风,此时倒没有了狂风刮脸的森冷,沐筱萝整个人都忍不住放松了一下。
一个人若是总是绷紧着神经过日子,不肖多想那一根神经一定会在长期的绷紧当中毫不留情的断裂开来,所以,沐筱萝也是人,纵使是有过人的本领和见识,纵使是倔强的去做什任何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作为一个女人,她最能够做到的,也只不过就是不肯认输,却还是在面对压力的时候,一个人,有一种汗如雨下的苍凉。
好不容易得到了这一个放松的空挡,沐筱萝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轻盈了起来,如同踩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然而想要见到楚承辉的那份心,却还是不断的在她的胸膛里面叫嚣着,催促着她。就好像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梦醒之后有美好的回味,却也有无处可藏的荒凉。
“有个丫鬟说那天看到楚承辉的手指动了两下,我们再赶去的时候却看不到了,但是扶苏师傅也说了,楚承辉的手能够动是一种好的迹象,也许真的会有奇迹的发生,楚承辉会醒过来。”肖锦抿了抿嘴,对着站在他身边的沐筱萝轻声的说着。
原本他也是犹豫的,不知道该不该将这样的消息告诉沐筱萝,毕竟等待是一件十分漫长的事情,肖锦也害怕自己给了沐筱萝的是一个根本就没有尽头的等待的希望,那种希望和失望来回煎炸着的感觉,或许会让一个人无法支持到疯狂。
然而当沐筱萝眉眼清冷却落寞的站在楚承辉的房门前的那一刻,肖锦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了这件事情,有希望的人,总比没希望的人活着要幸福一些,就算是在失望和希望之间来回的将自己折磨着,等待着,又失望着,也总归是一个鲜活的活生生的人,他不想再看到沐筱萝脸上的那一抹死寂了。
沐筱萝原本伸出去要推开眼前房门的手在听到肖锦的这些话的那瞬间僵持在了空气当中,整个人略微的有些僵硬,眼中有一抹火花升腾起来,转而又如同烟花一般的湮灭,就如同火苗湮灭在水中,那一抹希望也就这样寂灭在了沐筱萝的眼中,悄无声息,只剩下淡淡的失望。
沐筱萝不会承认自己刚刚的那一瞬间是害怕了,害怕所有的希望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其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幻想那个人能够醒过来,好不如麻痹自己,告诉自己不论如何她都会守着他,为他打江山,在她垂垂老矣的时候带着他看夕阳,即便他的双眼紧闭或许根本就看不到希望,可是这些依旧是沐筱萝的愿望。
她不争,她不失她不痛,她早就在经年的颠沛流离之中锻造了一颗刀枪不入的冷硬的内心,也学会了去保持一颗平常心,如果楚承辉能够醒来,那么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女人,她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向着他奔跑回来,只求这一辈子就这样守在他的身边,但是如果他这辈子都不会醒过来,那么她沐筱萝这一辈子也定然会不离不弃,因为她是他的爱人,她是沐筱萝。沐筱萝淡淡的想着,似乎也在轻声的叹息着。
段峰也看到了沐筱萝眼中由希望便成了湮灭的模样,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去说些什么来安慰沐筱萝,最后却也只是选择了闭嘴,他该用什么来安慰沐筱萝,又该用什么来拯救沐筱萝,沐筱萝才是那个坚忍不拔的女子,由不得他来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