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只有一条偷渡的选择。
不过他还是给老头子冯局长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老头子听了他的话,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开口:“特管局不会限制特工的假期。不过能安全总是好的。”
费舍尔来不及感激老头子的纵容,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动身。而想要跟上来的三人则被他按住,哪怕是安吉拉,费舍尔这次也不能带她去。
他的理由很简单:“你们从来没有越境执行过任务,而流窜的通缉犯不会只待在联邦。何况,这事情的确和你们没有关系,我不能带你们去,万一出了事,我也没法给冯老交代。”然后又说了很多,蕾拉和信玄勉强答应了,两人叮嘱费舍尔一定要平安回来,接着两人转身离去,把时间留给安吉拉和费舍尔。
安吉拉轻咬着嘴唇抱住费舍尔,“一定要去么?”费舍尔用额头顶住她的额头,没有说话。而感情传递中带来的坚定又肯定的回复让她有些烦躁。
“那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没有医生姐姐,不要轻易受伤啊!我会一直陪着你。”说这话时候,费舍尔知道安吉拉指的是近瞳目镜中的小安吉拉。目镜距离一长就没法通讯,但是原本的程序和功能还是能够使用。
“我保证,等我回来。”费舍尔低头轻轻吻了下安吉拉,“要对我有信心哦。”
安吉拉噗呲笑了,她用力回吻,然后忍住眼泪笑着说道:“姐姐我一直都相信你。”
两人紧紧相拥,最后费舍尔拿起背包,向门口走去。安吉拉一把把他拉回来,深深一吻,推开她,抱着手臂头看向一边,“早点回来。”
费舍尔温柔地点点头,脚步坚定地迈出,走出房间。蕾拉和信玄背靠着房间的外壁等着费舍尔,三人互拥一下,道了一声珍重,便分开了。蕾拉制止住要进屋的信玄,自己小心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走进去。站在客厅中央的安吉拉已经哭成泪人。蕾拉轻轻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把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叹息了一声。
“欢迎来到德里尔国际机场,希望您能有愉快的一天。”费舍尔拿下行李,站在德里尔机场的大门前,心中百般滋味。由于这次走的民航,他不得不把自己的机械臂取下托运。在拿了行李之后,他先去到洗手间,装上了自己的机械臂。
快两年前就是在这里,他的人生转变了。他也难以释怀,且踏上一条不那么好走的寻根问底的路。耳中是再熟悉不过的帝国通用语,他曾经用这种语言和人砍价,和人打球,听着各种开车的电台,哼着流行歌曲,也用这语言指挥过打打杀杀,监听过通讯,审问过俘虏。想在想来,就像上辈子一样,说是如梦一场也丝毫不为过。
踏出机场的大门,被左右蜂拥而出的人们挤撞着,费舍尔心里升起一丝淡淡的火气。之前拷问的衬衣男并不知道更多的信息,费舍尔经过整理,只有两点最为关键。一点是由著名情报掮客“黑水潭”哈里森?琼斯让衬衣男递话从德里尔地区开始查起,而另外一条则是衬衣男的来路百慕大城邦。相比之下,从帝国开始查起更容易,毕竟联邦和帝国之间互通商贸,游客也是不少,何况费舍尔还能够假装半个本地人。
不排除这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费舍尔一时间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坐上出租车,司机戴着一顶牛仔帽,回头笑着对他说:“欢迎来到德里尔!”用的是联邦通用语。帝国通用语和联邦通用语非常相近,除了少部分语言的咬字不同外,其他几乎相似。如果让第三方来听,不会觉得有区别。而本身如果是联邦或者帝国人,就会听出区别。
费舍尔笑了笑,用德里尔地区方言说道:“谢谢,马洛夫街119号。”
一听到熟悉的乡音,司机更开心了,他一边发动汽车,一边和费舍尔拉起了家常,“那可是道顿区最有名的咖啡厅哟,很多联邦大使馆的伙计们都会去那里吃饭喝咖啡。现在天气热了,蚊子也多,您看昨天我的嘴唇上都被咬了一下,立马就肿起来了,也不知道现在的蚊子怎么这么毒……”说着还回头努努嘴,让费舍尔看他嘴上的包。
费舍尔笑着让他转头看路,一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过人司机可不在乎,话匣子一打开,就再也停不下来。
“我在德里尔工作过一段时间,不过之前有事离开了,最近德里尔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嘿,我记得这里以前是一座烂尾楼,现在都变成公园了呀?”费舍尔看着窗外的公园,对司机说道。
“嘿,那都是快两年前的事情啦!看来您离开了很久嘛!不过这期间也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您看看着街道,一样的堵。”司机说着按了按喇叭,摇下窗子,把头探出去骂了句类似于会不会开车,顺带问候了一下对方。
“的确是啊,我记得我还在那家餐厅吃过饭,那里的小龙虾味道很霸道,相当不错,只可惜……”费舍尔顿了顿,司机转过头来,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说道:“就是肉太少。”
“这家黑店居然还能开到现在,也是奇迹。”司机大笑着。费舍尔点点头。
“还有没有什么变化?一切看着都那么熟悉。对了,今年的流火节什么时候开始?”费舍尔看着窗外闪过的街景,渐渐和记忆重合了起来。
“还有三个月呢!早着呢!每年流火节都能吃到好多好东西,朗姆家的摊贩总是有着最好的麦酒。”说着司机擦擦嘴。
“我倒是觉得他们家的冰葡萄酒更棒。可惜前年先走了,没喝到,可惜得很。”说着费舍尔一本正经叹了口气。
“哈!他们家的确冰葡萄酒也很不错,不过还是麦酒适合我这种中年人,哈哈。”司机豪迈的笑着,接着又低下声,贼嚯嚯地说着,“收起来前年的流火节课时费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费舍尔眼中精光一闪,赶紧也配合地压低声音,问道:“啥事啊?”
司机装模作样左右看了看,人贴在椅背上,一边降低车速变道,一边小声说道:“那天是流火节的第一天,我记得非常清楚。就在队伍游行的那条大街上,叫什么来着,哦对,就在第一大道和贝丽尔夫人大道借口,发生了爆炸。当时我还以为是烟花,结果路口的小酒店都被炸塌了。啧啧,那可不得了,游行当时就中断了。边上维护秩序的警察都被吹飞了。”
费舍尔皱皱眉头,“是管道爆炸么?”
司机竟然很肯定的摇摇头,“我看不像,当时我也在游行队伍里,记得特别清楚。又是蓝光又是火光的。”
“蓝色的火光?那很像是管道爆炸啊。”费舍尔装懵,作为当事人他很清楚当时的情况。
“不不不,是蓝光和火光。”司机挥挥手纠正他,“肯定不是管道爆炸。我觉得多半应该是电浆炸弹什么的。您可别惊讶,毕竟我也是军事爱好者,虽然一辈子没有摸过枪,哈哈哈。”说着司机又笑了起来。
“电浆炸弹,那至少也是管制品么?我记得帝国的治安一贯很好,不都是多亏了危险品管理条例么?”费舍尔皱皱眉头。
“那可不是,或许当时特警在突击什么窝点呢?好嘞您嘞,到了。车费五十五块,收您五十吧。”司机把车停在路边,费舍尔刷了下卡,拿起行李走下车。
“祝您有愉快的一天!”司机冲着后视镜挥挥手,费舍尔点点头回应道:“也祝你工作顺利。”
站在路边的费舍尔抬头看看曾经熟悉的咖啡厅招牌,咖啡厅的老板是个妙人,竟然取名就叫“喝咖啡”,这名字曾经闹了很多笑话,老板最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客人接到电话问他在哪儿,客人回答喝咖啡。电话里的朋友又问他,在哪里喝咖啡。顾客回道喝咖啡。朋友有些不满,继续追问到底在哪里。客人无可奈何又很委屈地回答,喝咖啡啊。朋友大怒,感觉自己被戏弄了,挂了电话。
背后街斜对面就是联邦驻帝国德里尔地区大使馆,也就是曾经费舍尔工作的地方。想必现在还有不少人记得他。
费舍尔吐了一口浊气,拎着箱子推开门走进“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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