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眉因此得名,不过没有人站出来说这些诗词是哪里来的,根据故事内容,左眉是当世第一作者,只是没人愿意承认,包括左眉自己也是。
而对于那些来询问的人,左眉一概说是以前背诵下来别人写的诗词,一直没忘。还有不少人通过左成平,结果得到的结果还是如此。
后来的几天,有不少的人来邀请左眉参加诗会之类的,左眉全都以要准备考试为由拒绝了。在拒绝了别人之后,左眉却坐在一个小摊前,看着藏小刀站在那里看着看起来美味的美食。
“恐怕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你说的。”藏小刀走过来挨着他坐下说。
“可是他们找不到证据,这些诗词确实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而我也确实没有那么有文采。再说了,那些诗明显可以感觉得到不是一种风格,我也没有分裂。”
藏小刀不理解分裂的具体意思,不过也不影响她理解左眉话中想要表达的含义,摸摸自己的额头说:“我不知道分裂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你没有说谎,可是我还是不能理解这里面的一些东西。”
“你可以想象成佛门所说的顿悟,或是道教的天人感应,儒家的生而知之也可以解释的通。”左眉向老板买了一些藏小刀一直在看的东西,尝了尝味道还可以,只是相对于这种让人食欲大开的外观就有点名不符实了。
“那分裂是什么意思?你总是会有一些不一样的说法,直观但是又不直面。”
左眉想了想说:“要不我编个故事吧,直接解释很没意思。”
藏小刀点头同意,用双手托着下巴坐在旁边,等着听故事,对一直放在她旁边的食物碰都没碰。
“传说啊,有一个人他喜欢和自己对话,一开始也不觉得有什么,后来,他慢慢地发现他不再是和自己对话,但是也没有其他人在。他认为自己的身体里面藏着两个灵魂,这让他很矛盾,也很欣喜,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完整的自己,或是有了一个多余的部分。时间一久,他变得越来越不合群,他无法与别人分享自己的秘密……”
“这说的是你吗?”藏小刀问道。
“都说是故事了,别打岔。”
“嗯。”
左眉接着说:“他自己守着自己的秘密,这没有让他痛苦,只是觉得时间长了有些无聊,终于有一天,他有了一个想法。他寻找一种方法,可以制造出和一具自己一样的身体,然后又费了很大的功夫把自己认为的另一个灵魂放到这个新身体里面。想法实现了,两个身体为了争夺谁才是真正的自己,开始了斗争,最后只剩下一个。他思考了很久,到底是他驱除了另一个灵魂,还是他分割了自己的灵魂,思考到最后也没有结果。后来他便不再想了,因为他都不确定想到这个想法的是不是留下来的自己。”
“他就是分裂了吗?”藏小刀疑惑地问。
“嗯呐,分裂了。”
“挺不错的故事,只是有些难以置信。”
“要不再给你说一个关于难以置信的故事。”左眉笑道。
“一个人说了个故事,让人觉得不可信?还是他说他背的诗词,所有人都没听过?”藏小刀说。
左眉很佩服地竖了大拇指,真的只是因为她说的故事真的很好,心想:“故事总是有点依据的,这样才会动人。”
关于风华楼的故事,外界的议论纷纷最后全都因为武当山传来的声音而稳定下来,老道长说:“左眉,老道一直有一问,有几人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吗?”
对左眉的称呼是左眉,不是左道然,也不是左熙来,这是武当山第一次公开左眉的称呼,所表达的含义对外界的影响很大。不过更大的是疑惑,老道长为何会有此一问,很多人不明所以,就算是所谓了解左眉的人也都难以捉摸明白。
武当山的声音传到京城里的时候,更多的人前来宴请左眉,至于武当山的话里到底有什么意思,他们不懂,也不需要明白,只要能够理解其中的态度就可以。这种交际的事情左眉很不在行,甚至于有过很担心这种情况出现的一阵子,不过那很遥远了,现在不至于担心,但也不会喜欢。
最后为了躲避这些,左眉出了城,打算等到春闱开始的那天再回来。京城繁华,京郊附近就不会想荒郊野岭一般,官道两旁总是会有酒楼和茶肆,在一些风景好的地方偶尔还会有一些园子,留待文人雅士聚在一起。
瘸子驾着马车停在一家酒楼前,把马车交给伙计后跟在左眉身后进了里面。而这时候,一个瘸子往外走,比驾车的瘸子年轻很多,也就三十多岁,走起路来和瘸子没两样,只是眼睛里的光芒要比瘸子精神很多。
瘸子对他笑了笑,那个瘸子也笑了笑,好像同道一样,左眉看着背着小包袱,拎着一把刀的瘸子一瘸一拐地往京城走,对瘸子说:“他很厉害。”
伙计过来搭了话说:“你没看见那把刀吗?那座城里来的。”他说的是那瘸子一直拎着的刀,比较狭长,是唐刀的样式,只是这个世界好像没有过唐朝,所以这种刀成为了三刀寨的刀。当然三刀寨的三刀指的也不全是真的刀,至于平常的唐刀也不是其中之一。
那个瘸子离开酒楼之后,酒楼里才开始对他的讨论,大多是关于藏小刀与周新的矛盾,以及这个瘸子是不是就是那座城里的那个瘸子。
“也没有多大的气势,不过眼神很好。”瘸子说道。
“过一阵应该就知道这个瘸子的厉害了,看看你这个瘸子有没有他厉害。”
“我恐怕只有武功境界会比他厉害,至于其他的,光是听说的就要比我厉害了,现在能够单刀来京,就是我所不及的。”瘸子不是怂,也不是贬低自己,相反的,瘸子平时对于自己很满意,就算没有踏出那一步,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很优秀了。不过确实很强,可是他还是说那个瘸子比他厉害。
而那个往京城走的瘸子恐怕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瘸子了,一个武功境界不过四品,一个还没登山,连高手都还算不上的瘸子,却实实在在让所有人不敢小瞧,哪怕是另一个瘸子,一个宗师,一个早早登上山顶的瘸子也不敢小瞧。他没有山顶看山下的感觉,有的是站在山下想自己能不能像他那样,最后的答案是他做不到,所以他不如他。
这种不如他不是同样境界或是同样别的条件的限制下,他不如他。而是他真的觉得不如,这已经不是比较了,这是对自己的回答。
到了城门下的瘸子,抬头看了一眼这坚固的城门楼以及庄伟的城墙,他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仅仅一眼就没有再看了。他站在人群里排队进城,忽略那些对他打量的目光,这种目光很早之前就出现在他身上,他都一一忽略。
城门守官很例外地站在队列里,看着临时代替他的长官,心生向往,尤其是那身明亮的铠甲,那是象征他的主人的功绩以及伤疤。他不知道今天为何会这样,只是能从明亮铠甲中的那双紧紧攥着的拳头猜测出一点大概。
瘸子队列的检查出奇的快,很多人直接进城,到了瘸子的时候,铠甲说:“放行。”
负责检查的城门守卫看着那把刀,没有想着登记的事情,他可以肯定对方的身份,但是手中书册直接记录了下一个带武器的人。
瘸子点点头进了城,那把刀一直稳稳地拎在手上,铠甲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目光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街道上。
瘸子进城之后,城门前的守备恢复到了常态,倒不是因为怕出什么乱子,相反的可以肯定不会有乱子,临时增加的只是一种压力和看法。
铠甲出现在一间房子里,那里面还有很多穿着和他一样的铠甲的人,整齐地站在房子两侧。在他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把视线从眼前的空白移向他。
“如何?”唯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老者,虽然年老但丝毫不影响他的血气。
铠甲拜倒在老者面前,声音铿锵有力地回答说:“他看了一眼城楼。”
“只看了一眼吗?”老者问。
“是。”
“那座城的城楼才一尺厚啊。”老者说道:“城楼有几十丈深,城墙也是十余丈厚,结果他就看了一眼。”
屋子里除了老者的叹息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他一直无法理解那座城院墙般的城墙,现在只觉得可怕,叹息道:“我一直以为长安的城墙牢不可破,现在看来,那座城的城墙才最坚固。”
出现在藏小刀面前的瘸子在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城建的跟乌龟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