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缎在空中展开,一楼的两个伙计急忙走过去,拉住了底部。然后就把绸缎拉得平直了。
大家仔细观瞧,发现白色的绸缎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烟锁池塘柳。”
这就是千古绝对吗?徐铉在心中暗笑,崔道述也太能吹牛了吧?这楹联不要太简单呦!就连蒙学的孩童,都能很轻易地对上来。
其他人的反应和徐铉差不多,都自信满满的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
韩熙载皱皱眉,对李煜说道:“陛下,这幅楹联很不简单啊!有点难度。”
李煜点点头:“韩尚书说得不错,五个字每个字的偏旁都暗含五行,不是很好对啊!”
旁边的徐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这五个字的偏旁是‘金、木、水、火、土。’暗含五行,确实是很麻烦啊!
很快,李煜和韩熙载的对话就传开了,楼上楼下的人们都明白了这幅楹联的难度。
以李煜、韩熙载、徐铉为首的饱学之士们,都开始了苦思冥想。
一些商人茫然无措,看着这幅楹联发呆。
齐九娘悄悄的溜出来,走到崔道述身边,小声说道:“公子,你实在是太坏了!把这幅谁都对不出的楹联拿出来了。”
崔道述也低声说道:“这样不好吗?我估计这幅楹联,很快就会流传开来,我们全聚德就会名声大噪了。”
“公子,这幅楹联真是纳兰容若想出来的吗?”
崔道述点点头,在心中暗笑,不管什么好东西,推到纳兰容若身上,总是没错的。反正是死无对证嘛!
过了一会,有人陆续想出来了,就提笔写下来,然后交给徐铉,让他转交李煜。
徐铉看了几张纸,摇摇头之后,把纸张撕的粉碎。
旁边的朱铣问道:“徐侍郎,你怎么都撕了?”
徐铉低声说道:“这些玩意纯属狗屁不通,还是别让陛下看了,不然他非气出病来不可。”
李煜和韩熙载看到徐铉的举动,相视一笑。
韩熙载捋着胡须说道:“陛下,老臣年纪大了,才思和年轻之时,根本就没法比较。确实是想不出来了。”
李煜点点头说道:“韩尚书,寡人今年才二十六岁,也想不出来啊!这楹联字数虽少,但意境不俗,还暗含五行,的确不易对啊!”
周娥皇建议道:“陛下,不如把崔公子叫来,问问这楹联是哪位大才子想出来的吧。”
李煜同意了,就向离他不远的崔道述招招手。
崔道述急忙走过来,李煜急切的问道:“这楹联是谁作出来的?”
崔道述躬身施礼然后答道:“是纳兰容若先生作出来的。”
李煜恍然大悟:“果然是这位大才子啊!崔公子,这下联你可知否?”
崔道述答道:“陛下,纳兰容若先生偶然间作出了上联,可下联还没有想好,就患上重病离世了。所以没有留下下联。”
韩熙载笑着说道:“崔公子,你们不地道啊!拿出这样的绝对来为难大家。”
崔道述恭敬的说道:“韩尚书,我们兄弟几个也是想了好几年,可是谁都对不出来。我们想,江南文风鼎盛,饱学之士众多。尤其是我们唐国上下,聚集了全天下的顶级学者、士子。要是唐国没人能对上来,那全天下肯定就更没有人能对上来了。”
崔道述的马屁拍得李煜十分受用,他心中燃起了斗志。
李煜对徐铉说道:“徐卿,你派人快速的把这幅楹联传播开来,让唐国上下都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有人能对上来,寡人赏赐百金,并诏为翰林学士!”
然后他笑着对崔道述说道:“崔公子,你是不是应该感谢寡人啊?过几天之后,整个唐国的百姓都会知道全聚德了。到时你们肯定会大赚一笔的。”
崔道述施礼说道:“这都是托了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洪福,我们全聚德也就是赚点小钱罢了,不值一提啊!”
这时,徐铉拿着几张纸走过来,“陛下,这几张还能看一看,不过也不甚佳。”
李煜接过来,看到几张纸上分别写着:
“烛镌河坝松”
“焱淘梗地钩”
“烽销湖堤楼”
“枫烘锦浪堤”
李煜揣摩了一会,摇摇头,把几张纸递给了韩熙载。
“韩尚书,不行啊!意境差的太远了。”
韩熙载看了一会,也摇摇头说道:“确实是不行,看来今天是没人能对上来了。”
李煜有些意兴阑珊,他站起来说道:“皇后,我们回去吧,今天兴致已尽。”
周娥皇站起来,向齐九娘笑笑,就随着李煜下楼去了。
众人恭送李煜和周娥皇出了全聚德,昝鑫急忙派人赶来了马车。
李煜和周娥皇分别登车,在一干宫廷侍卫的保护下,往皇宫方向去了。
韩熙载也向大家告辞,说自己年老体衰,精神不济,要回去休息。
韩熙载走后,徐铉等文官也相继告辞,都去联系同僚了,准备对蒲城章氏痛下杀手。
大厅里面只剩下了三十多人,他们都是金陵城里的富商,衙内之流。
大家都嚷嚷着让曹德舜重新开席,刚才皇帝在场,大家都没有喝够。
曹德舜无奈,只好吩咐厨房再做几桌菜肴,以招待这些富贵闲人。
崔道述见没人注意他,就带着齐九娘往全聚德的后院走去。他来到一间屋子门前,轻轻的敲了五下木门。
门开了,庞旭从里面走出来。
崔道述说道:“我们回清凉寺吧。”
庞旭点点头,招呼屋里的侍卫们出来。
很快十几个身穿便装的护卫就出来了,两个人去赶了一辆马车过来。
崔道述先把齐九娘扶上车,然后自己也钻进了车厢。
庞旭打开全聚德的后门,警惕的出去看看,见外面没有任何情况,就回身点点头。
护卫们保护着马车出了后门,就向金陵城的西门进发。
大约过了两个小时,崔道述回到了清凉寺。
他和齐九娘下了马车,往那喆的房间走去。
进了屋子,他们看到那喆正斜躺在矮榻上面,惬意的吃着什么。秦弱兰坐在旁边,用调羹往那喆的嘴里送切碎的水果。
“老七,你们回来啦!今天可把老子憋坏了。接连来了两拨郎中,一拨是徐铉找来的,另一拨是李煜派来的御医。
老子还得装作伤势严重的模样,任由他们使劲的折腾。我被他们灌进去好几碗苦药,可把老子郁闷死了!”
秦弱兰在旁边捂着嘴吃吃的笑着,差点把装着水果的碗打翻了。
齐九娘走过去,开始叽叽呱呱的讲述今天全聚德开业的事情,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崔道述觉得有些疲累,就坐下来,慢慢地喝着茶水。
那喆听着齐九娘的讲述,不时发出一声赞叹。
过了半个多小时,齐九娘讲完了整个过程。
那喆感慨道:“老七,这么好玩的事情,我竟然错过了,真是令人遗憾啊!”
崔道述笑着说道:“三哥,你还得继续装下去啊,明天韩熙载就来了,他肯定会来看望你。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我们要小心提防一些。”
那喆点点头:“我会小心应付的,倒是你要和他们谈判,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崔道述自信满满的说道:“这都是小菜一碟,韩熙载只是个文人,在商业谈判方面,我可是谁都不怕。他们不管来多少人,都在我面前,讨不了好。你绝对不用担心。”
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齐九娘马上蹦起来,风风火火的去开门。
邋遢和尚泰钦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屋子,径直走到那喆旁边,伸手给他把脉。
那喆笑着逗他:“我说邋遢和尚,今天你喝了多少酒?你这是酒后驾驶,把脉能准吗?”
泰钦不为所动,不理会那喆的语言骚扰,闭着眼睛,认真的把脉。
过了一会,他睁开眼睛,盯着那喆说道:
“那施主,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现在脉象平稳,伤势已经大好了,不用再装了吧?”
那喆笑嘻嘻的说道:“和尚,你不懂,老子还要继续装下去。不然怎么能勒索到一笔巨款呢?”
泰钦摇摇头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真的那么重要吗?”
那喆说道:“和尚,你根本就不懂。我们现在要养活近万人,经济方面的压力巨大。这次绝对是好机会,如果能从蒲城章氏那里搞到一笔巨款,我们就会减轻不少压力,也能救下更多的流民和孤儿。”
泰钦双手合十:“那先生心怀善念,是具有大慈悲、大智慧之人,不如就皈依我佛吧。你经过苦修,绝对可以成为一代高僧。”
那喆一缩脖子,“和尚,你不必诓骗老子。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呐,绝对不会去做和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泰钦摇摇头走了,崔道述也起身说道:“三哥,我回去睡觉了,这几天根本就没怎么睡。”
他眼珠一转,笑着说道:“三哥,你伤势未愈,可要注意身体啊。千万不要做剧烈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