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心过来告诉他自己的发现,结果他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
还是说,他的身世是绝对机密,连说一句都不让,想要对她灭口?
景松也是同样的为难:“爷,这不太合适吧?”
沈钰之的双眸冷飕飕地扫过去:“关着,时间到了再放人。”
再不把人放在眼皮底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妮子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世人皆知荣王妃在回春堂养伤,把她关在世子府,对她的名声也不会有任何影响,等到陈将军回来,他自会把人送回去。
他坚决的态度让陈锦书知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再无回旋的余地,她紧抿着下唇:“我不要!你没有权利关我!”
“由不得你说不。”
沈钰之大手一挥,陈锦书便被团团包围了,护卫们齐声道:“王妃,得罪了!”
招呼一打完,她便被一左一右地架起来了,护卫的力气极大,无论她怎么挣脱都纹丝不动。
陈锦书怒瞪着沈钰之:“你不要太过分了!”
才逃离了狼窝,谁知道这里居然是虎穴!早知如此,她就不来了!
沈钰之对她的怒吼无动于衷:“带王妃下去。”
拳头不够硬的陈锦书,只能憋着一股火气,以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一步三回头地被护卫带走了。
“沈钰之,这笔账我记住了!”
沈钰之的眼底有一丝暗恼闪过,这妮子总是让人不省心,难不成还有理了?
景松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欲言又止:“爷……”
沈钰之却淡淡道:“你去宫里查清楚薛贵妃为何会突然注意她,三皇子那儿也要留心,让甲一甲二去荣王府好生待着,有什么动向随时报告。”
“属下记下了。”景松应声,没忍住地开口了:“属下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自家爷下的命令一半都和荣王妃有关,他分明是很重视王妃的,怎么非得强势地将王妃关起来,就不能好好沟通吗?
王妃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自家这位也不是个会哄人的主儿,这下子他们的关系不得变得水火不容。
沈钰之面无表情:“那便不说。”
“……”景松一噎,暗骂自己明知故问,世子爷少得可怜的耐心基本都分给了荣王妃,他还在这节骨眼上凑,该!
“爷,女人要捧着哄着的,您就这么把无理地把王妃关起来也太粗暴了些,她难免会生气的。”
沈钰之冷眼一扫:“油腔滑调,非我作为。”
他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把她关起来是最合适的办法,他问心无愧。
景松再次被噎住了,泪流满面,他真的好像喊一声:您再这样下去,是绝对娶不到世子妃的!
对沈钰之的心理活动,陈锦书一无所知,她此刻被关入了上回暂住的院落,她进了屋,才发现与她上次所见大不相同,显然是被改装过了。
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世家小姐的闺阁,清新雅致,充满了少女情怀。
“奴婢见过王妃。”
突如其来的请安声,让陈锦书怔了怔,她一回头,便看到了那几个乙乖巧地行礼。
她微微皱眉:“你们?”
“奴婢们是来伺候王妃的。”
陈锦书唇角微微抽搐,冷面阎罗不是要把她关起来吗,可这待遇怎么像是请她做客的……
护卫恭敬的声音自门口响起:“王妃好好休息,属下就在外头守着,您有事喊我们一声。”
陈锦书神色一冷,面无表情:“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
她收回刚刚的想法,这不是做客,分明是在监视着她,防止她跑了吧!
几个乙纹丝不动,贴心道:“王妃,奴婢去给您打水洗洗脸。”
陈锦书闷声道:“我不是说了吗,都出去。”
她现在是看着人就觉得烦!
然而,几个乙却好似听不懂人话似的,伫立在侧:“奴婢们会轮流守夜,您若需要什么就唤一声。”
陈锦书气结,踩着重重的步子往里头走去,几个乙也不紧不慢地跟上,始终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陈锦书抓狂了:“你们难不成还要陪我睡吗?”
乙三上前,将她的床铺好,放下了丝罗帐,才盈盈福身道:“奴婢不敢打扰王妃,可规矩不可废,守夜是奴婢的职责。”
陈锦书是知道丫鬟都要守夜的,白芷在她刚穿来时,也是日夜不分地守着她。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啊!敢情沈钰之已经防她防成这样了,里里外外的人都安排满了!
她深呼吸着,努力将自己的暴躁平息下来,不能生气,生气了也逃不出去!
“随你们了。”
她面无表情地扔下了话,掀开帷帐,把秦氿扔到了床尾一角,踢掉鞋子往床上钻。
她要养足了精神,才能好好地和冷面阎罗斗!
第二日,秦氿舒舒服服地醒来,入眼处陌生的环境让它微怔,不由得推了推陈锦书。
陈锦书正在做着胖揍沈钰之的美梦,冷不防地被推醒,登时火大了。
“阿、阿书……”秦氿感应到了她的情绪,赶紧往后缩成了一团:“那个,你继续睡。”
有起床气的女人,简直是可怕得不能更可怕。
陈锦书一把抓起了枕头,朝着秦氿砸过去:“还睡什么睡,你给我起床干活!”
秦氿深知她的暴力手段,也没敢躲开,被砸得有些头晕,它摇摇晃晃道:“干什么活?”
“我被阎罗王关起来了,你赶紧回去回春堂,跟文远兄说一声。”
说好了回春堂汇合,可她一夜未归,只怕杜文远要担心了。
“哦。”秦氿懒懒地挥着爪子:“阿书,你睡在世子府,却想着另一个男人,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陈锦书磨牙:“秦小氿!”
它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以为被砸了一次,她就会放过它了吗,天真!
“……呃,我刚刚什么也没说。”秦氿识相地不再招惹她了,弱弱道:“然后,还要我做些什么吗?”
“你就不用回来了。”
秦氿猛然跳起:“不是吧,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就这么记仇?”
陈锦书双手抱胸,又是一哼:“说的什么傻话,我是那样的人吗?”
秦氿没敢在说话了,眨巴着灵动的眸子,试图卖萌。
“酒楼也差不多该开业了,我把菜谱给你,你交给文远兄。”将秦氿抱起,陈锦书轻轻地替它顺毛:“氿爷,我的钱途就交给你啦。”
“没问题!”秦氿也是小孩子心性,用肉乎乎的爪子戳了戳她,笑眯眯道:“包你财源滚滚!”
乙三轻柔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王妃,您可是要起了?”
闻言,陈锦书叮嘱道:“我要起床了,你自己待着啊,找到机会就开溜。”
沈钰之防的是她,又不是狐狸,再说以它脚底抹油的本事,还真没人追得上。
秦氿雄心壮志道:“好,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陈锦书失笑着,起身下床。
几个乙早已将洗漱用具备好了,各司其职,一套流程下来,她连衣裳都被换好了。
对她们的效率,陈锦书叹为观止:“你们到底是哪儿教出来的丫鬟?”
几个乙笑而不语,她们拿着那么高的月银,伺候的又是未来女主子,哪能不用心?
“王妃今儿想梳什么样的发式?”
“简单些的。”陈锦书随口道:“我等会要去膳房。”
乙三一边替她理着长发,一边道:“您想吃什么跟奴婢说一声就行。”
“不用,我要自己亲手做。”
冷面阎罗既然敢留她,她怎么能不好好地‘款待’一番呢!
几个乙一听,小脸都是同样的诧异。
而一见她离开,护卫例行拦下:“王妃,您这是要去哪儿?”
“我要去膳房,让开。”
护卫相互对视了一眼,才道:“属下给您带路。”
王爷只是让他们将人看好,并没有限制王妃的自由。
能达到目的,她也没理会背后的那群尾巴,膳房的胖管事一见到她,笑得像个弥勒佛:“王妃怎的过来了?”
“我想亲自下厨,可以吗?”
“当然、当然,您想做些什么,奴才给您打下手。”
胖管事一边说着,暗暗地想要帮忙得不经意一点,让王妃误以为这都是她亲手做的。
然而后面,看见陈锦书利落地杀鱼处理切片的手法,所有人都惊呆了。
天,王妃居然真的会下厨!
“葱。”
“火再大点。”
“那边可以起锅了。”
……
膳房里,只剩下了陈锦书不停吩咐的声音。
食物的香气冉冉升起,陈锦书心满意足地望着这全鱼宴,笑眯眯道:“去跟你们的世子爷说一声,为表感谢,我亲自为他下厨了。
这一次她应该下点什么药,来感谢沈钰之?
可看着这色香味俱全的全鱼宴,她又有些舍不得了,如果下了药,那她也不能吃了……
直到见到了沈钰之,陈锦书还没有纠结完该不该下药。
沈钰之原先还不信的,可真的见到这一桌的精美菜肴,他冷峻的眼神悄然变得柔和:“你费心了。”
“举手之劳。”陈锦书皮笑肉不笑道:“我一看世子爷,就觉得您挺会挑刺的,这全鱼宴您赏脸尝尝呗。”
沈钰之眉头微微皱起,听出了她语调里的阴阳怪气,她好像不太高兴?
望着她娇俏的小脸,他大步走到她的身侧。
他冷峻的肃容,让陈锦书僵住了,她还没下药呢,阎罗王不会这就看出来了,还想教训自己吧?在她无措时,沈钰之却突然俯下身与她平视,他放大版的俊容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就连呼吸都好似要交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