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鞑骑兵本来的战斗力就没有黠戛斯强,而且也缺乏拼死一战的勇气。”陈凡不经意间点了点头道:“立即给百信传讯让他们想办法组织联军骑兵发动反击,此战的突破口已经出现了。”
就在刘毅匆匆去传达陈凡的命令的时候,陈凡亲自接过炮兵营的指挥工作,直接命令所有火炮部队开始集中轰击葛存周所在的前方阵地,二百门大炮疯狂的炮击已经开始撤退的达鞑骑兵大阵,只三轮攻击就直接让达鞑骑兵的后撤之势彻底崩溃,随后葛存周那边一直在战壕射击的步兵和百信的联军骑兵部队开始站起身来发动反击,追着达鞑骑兵的撤退道路攻向黠戛斯和达鞑的大营。
而看到葛存周发起反击之后陈凡让机械弩部队跟随掩护行动,解放出来的火炮部队则开始全力打击黠戛斯的大军,二百门大炮不论投向哪里都是一场巨大的灾难,这股威力绝伦的金属风潮在黠戛斯大军中掀起的死亡旋风在一轮又一轮的爆炸之中直接撕裂了前线所有黠戛斯大军的阵形。而且在这一轮又一轮的爆炸中黠戛斯的大军气势也逐渐消耗殆尽。而且最要命的是在陈凡投入草原骑兵营的兵力之后,前线骤然增加的三万支步枪让黠戛斯根本无法突进天策军阵前三百米的范围。
而此时身处后方的李飞雪和高思继的任务比起前线更加重大,他们需要顶住黠戛斯和达鞑骑兵后撤的时候到来的压力,而且先期一步撤退的达鞑骑兵甚至已经有一部分开始逆向冲击高思继的阵线了。要知道高思继先期准备的阵地可没有正面阵地那样拥有稳固的战壕和火炮支援,所以达鞑骑兵后撤的数量一多高思继的压力就变大了不少。
高思继此时已经大致猜到了葛存周这边的变化,达鞑骑兵一旦后撤,那么他们必然会大军全线压上,所以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顶住这股后撤的达鞑骑兵,否则的话一旦他们逃离战场那么后续的战役就没办法打下去了。
想到这里高思继开始改变作战部署,命令全体下马作战的第九军团骑兵立即放开阵地全体上马,拔出骑兵唐刀,开始执行冲杀任务,以攻对攻拖住达鞑人的后撤步伐,给葛存周的大队人马抵达现场营造更多的机会和时间。
第九军团原本就是一沙陀骑兵为班底组建起来的铁骑,在全军混编计划执行以后更是作为主力骑兵部队得到前面加强,所以一旦上马变成骑兵之后比起下马打枪战更加的凶悍,以三万人对阵达鞑后撤的近五万人应是打的对方节节后退,这帮子亡命之徒在第九军团的强力阻击之下根本无法突破,随后被葛存周的大军压上,从而开始了自己灭亡的步伐。
黠戛斯那边在炮兵营的加持之下,前线反击的机会也逐渐成型,草原部落的联军骑兵也被陈凡集中起来在左翼时刻准备,而且陆翊和钱宁两军在炮兵营的支援之下开始走出阵地,步步紧逼,硬是压制着黠戛斯十余万大军从进攻变成了退却。
“命令弩炮部队跟随步兵行动,保持火力支援的密集度。”陈凡看着陆翊和钱宁的部队往前推进,开始让弩炮部队跟上去,与此同时炮兵营阵地开始了动作,机动性最强的机械弩开始从炮兵阵地退出,参与追击行动。
“火炮部队立即进行最大射程的炮击行动。”陈凡看了看身边这两百门火炮下达了最后的命令。此时战役已经打了一下午,这些火炮早就已经超越时限了,再使用下去势必影响炮管的寿命,但是此时已经顾不得了,在最后一轮炮弹打出之后,陈凡和刘毅开始离开炮兵阵地,朝着前方而去。
此时黠戛斯被压制的步步后退之后李飞雪那边面临着和高思继同样的问题,而且黠戛斯大军数量比起达鞑人更多,战力也更强,所以他的小队作战被压制后退之后他也改变了计划,不过和高思继进行骑兵对冲不同,而是将亲卫营组成了一个半月形的阵地,并且沿途将那些黠戛斯营地内的帐篷全部点燃,利用这些蜂拥而起的火焰打乱黠戛斯冲锋的队形,与此同时命令全体亲卫营三万多人全力开火,不求挡住所有的黠戛斯人,而是要留下其大部人马,拖延其退却的步伐,为天策军主力部队的反击争取时间。
此时的战场之上虽然黠戛斯在步步后撤,但是那些跟随天策军步兵行动的弩炮却在不时的发射炸药包掀起一阵阵爆炸,那些被死亡威胁的黠戛斯人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爆炸和死亡了,蜂拥而至调转马头朝着自己的后方冲了过去,甚至沿途的那些被点燃的帐篷都顾不得了,被打的失魂落魄的士兵胡乱的冲击着沿途的所有阻碍,乱兵的可怕每一支军队都一样,黠戛斯人由于常年在遥远的西北,甚至一部分人还和大秦那边有联系,所以也收到了大秦人作战思想的影响,败退之后几乎是没有丝毫的章法。
这种混乱也让李飞雪的阻击变得更加困难,因为这些人根本无法按照正常的路径去逃命,所以几乎就在很短的时间内李飞雪的计划就落空了,他的半月形的阵地在拦住了这些黠戛斯人之后,后续的黠戛斯乱兵居然选择绕过这段阵地,从其他区域离开这里。
“命令全军全体上马,立即追击。”李飞雪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的直接使出高思继的办法命令亲卫营参与追击。这样一来亲卫营三万人也加入了这场后来持续了三天三夜的大战之中。
黠戛斯人的巨变显然也让陆翊和钱宁看出了后续的办法,不过和陆翊的直属营全员都是骑兵不同,钱宁只能看着直属营上马呼啸而去目瞪口呆,随行的草原的部落联军甚至都回头看了一眼这些在地面上打的对方寸步难行的天策军步兵,这样钱宁觉得这是对他的讽刺。
“命令传令兵,前线参与追击的人马全部交给陆翊指挥,总而言之一定要将黠戛斯的主力部队全部歼灭,否则誓不罢兵。”陈凡见此情景立即让传令兵上前追上陆翊,让他负责指挥所有的骑兵部队参与打击黠戛斯人的作战。而钱宁的部队则接替了高思继的战斗,将这些地头蛇达鞑人撵向达鞑人的居住之地。
安排完这些之后陈凡让刘毅快速给大本营传达战报,自己带着剩余的人马跟着钱宁而去。在天策军大军压境之后达鞑人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但是在炮兵部队抵达并开火轰击那些达鞑王庭帐篷之后,一切都开始消散,达鞑人迅疾派出使者来见陈凡试图缓和气氛,但是被陈凡要求必须无条件投降并交出首领大汗押赴长安请罪,达鞑本部人马全部下马投降,否则直接剿灭达鞑所有部族。
这样严苛的条件自然无法让达鞑人满意,但是在这个时间里刘毅已经收拾好后方战场,大队冒雪而来的后勤部队已经运送来大量的物资,所有陈凡也不理会对方是不是有意投降,直接命令钱宁开始进攻王庭所在地。大炮巨大的轰鸣和带起来的无边杀戮在持续了半天之后,钱宁的步兵人马冲了进去,展开近距离厮杀。
此时的这些战斗已经吸引不了陈凡的注意力了,反倒在临时帅帐内对着地图搜索什么,刘毅安排完这些之后走进来好奇道:“大帅,你在地图上找什么呢?难不成达鞑人还能有第二个王庭?不会吧,我之前明明看到他们的大汗就逃到了这里的。”
“我在找当年窦宪将军燕然勒功的地方啊,咱们此次兵出漠北,难道不能也再次封石勒功吗?”陈凡笑道:“这是大唐时隔百年之后第一次主动将兵锋深入这个地方,咱们必须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汉人回来了,这里以后都将永远是大唐的国土。任何人都不得违背大唐的意旨行事。”
“大帅这件事交给我吧,燕然勒石的典故我熟悉,我去找当年的燕然山。”刘毅兴致勃勃的道:“大帅到时候写一篇赋我让人刻出来到时候咱们也去来一次封狼居胥。”
“哪用那么复杂,咱们就刻一句话,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陈凡脸色肃然说出了这个时代所有人听了都激昂不已的话语道:“你去找人去刻一副大的石碑,并将此战战死的将士的性命和骨灰都搜集好,到时候用烈士的英灵和遗骸来守卫这块大唐界碑。”
刘毅忙着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前线的钱宁在率军厮杀了三个时辰之后攻入王庭,达鞑王庭卫队在这步枪和火炮的轮番进攻之下死伤殆尽,骑兵在这个时候根本挡不住如此强大的火力冲击,而且最要命的是这个时代除了天策军根本没有人拥有抵挡火药武器的经验,战马被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惊吓的根本无法控制好队形,战马受惊带来的骑兵战力锐减,骑兵冲锋根本达不到要求,被钱宁的步兵枪阵彻底打散,然后被步步紧逼,压制在王庭的狭小范围内。
在激战途中,所有外出参与达鞑王庭卫队作战的达鞑部众全部被钱宁当做敌人就地射杀,这种暴力的杀戮在此时彻底震慑住了所有的达鞑部众,让他们各自躲在帐篷内瑟瑟发抖,但是即便如此,在王庭的周边数以万计的帐篷被火炮集中,里面的所有人都被炸的人仰马翻。
战争打到这个地步,达鞑大汗和他的大臣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了,所以在王庭大纛遥遥在望的时候达鞑大汗放下了自己的尊严,打出免战白旗,然后赤膊来到钱宁的大军面前投降。
达鞑大汗很快被押送到陈凡的大营之内,钱宁率军接管了达鞑王庭的一切,并且在将所有的俘虏集中看押之后安排士兵修整。而陈凡则淡淡的看了一眼达鞑大汗一眼之后连审问的意思都没有直接扔给了后勤部,让他们带回长安,这种不屑一顾深深地刺痛了达鞑大汗的内心,差点当场发作,但是随即被亲卫一枪托打晕然后带了出去。此次被后勤部带回去的还有王庭显贵以及各级高级将领二十七人。
解决掉达鞑之后陈凡勒令王庭附近的所有达鞑部落部众立即率队南下到阴山以北大漠以南的区域驻扎放牧,原本这个政策对于达鞑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是此时大学漫天,道路崎岖难行这一路上让这些达鞑部众受尽了苦楚,而且沿途还有后勤部的押送人员看押防止他们逃跑。
不过这些暂时都跟陈凡无关了,在得到陆翊那边已经歼灭大部分黠戛斯起兵之后,刘毅也开始准备燕然山封石庆功的事情。此地虽然距离燕然山还有一段距离,但是陈凡追求的已经不是当年的旧地了。所以在达鞑北部的一座高山上率领天策军登山刻石庆功,庞大的锥形方碑上“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的字样硕大醒目,全体天策军在陈凡的带领下焚香单膝跪地,与此同时阵亡将士的骨灰也一并埋在此处,在纪念碑的旁边另有一块石碑,详细记载了这一战的经过和这些将士的性命,让他们永远守护这片国土。
宏大的纪念场面在随后就传遍草原,汉军重新来到草原,打败了西北的霸主达鞑和黠戛斯,并且刻石纪念的消息让所有的草原部族深刻意识到新的大唐已经在这次大战中展示出了自己的力量,汉唐时代汉人对于草原的威慑此时又重新回来了。
天启二年十一月初,陆翊在击杀了黠戛斯大军统帅莫里斯之后带着三万人的俘虏南下归队,至此北征战役正式结束,陈凡也在漫天风雪之中率队南下,这个消息已经随着后勤部押送的大队俘虏传遍了整个北部大唐。这场战役弘扬了大唐帝国的强大,也为后来的征伐安西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