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闻言当下面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在她看来,花公公是要来给麦香和朱向氏看才对。
她们都等了这么久,眼下就快到了,半路就将人拦走的话,那也太不像话了。
再则,自己到底是他的岳母,且麦香和朱向氏的情况,有多着急,她不相信他不知道。
现在他来这一出的话,分明是没将自己这个丈母娘看在眼里。
想到这,朱氏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半晌不发一语。
凌萱看她这样,道:“娘,皓斓只是说想请花公公过去一趟。边疆的事情,想来你应该知晓的。不若我写封信回京,请母妃叫个这方面的太医过来?”
诚如之前庄皓斓所预料的一般,朱氏了解是一回事,但心下正不舒坦的很。
她觉得他是故意的,否侧去边关又不是非得花公公才行。
再说,在朱氏看来,京城皇宫中的那些太医,哪里比得上花公公。
太医和神医,自然都是神医厉害了,否则当初德妃也不会请花公公进宫给那“九”皇子看病。
凌萱见她依旧不语,索性也不在说什么。
她知道这事迟早得说,现在说了,许是她生气下,没多久就好。
若是等最后时才知道,那指不定成什么样。
半晌,朱氏道:“若是能治好你舅舅,舅母,谁都成。”
话虽这么说,但朱氏到底觉得没有谁能比得上花公公。
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凌萱想多了,母女间闹得不大好看。
毕竟如今她和凌萱这母女关系,着实有些微妙。
面对凌萱,她心下有感动,但更多的是愧疚。“娘,他们会没事的,真的。不管是舅舅,舅母还是麦香,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健康的。再者,皓斓说是想请花公公去,但什么时候去还不知道呢。何况还有花婆婆啊
,像麦香和舅母这样,还是花婆婆比较拿手。”
花公公是个男子,治女子这种病,哪里方便?
至于朱安的双腿,只要处理的好,也可以延迟治愈的。
比较已经那么多年了,也不是刚伤那种,急也没用。
朱氏听到凌萱这么说,心下舒坦了不少。
她主要担心的就是麦香和朱向氏的身体,到底这是关系到以后的子嗣问题。
诚如凌萱所想,朱安的双腿,她倒是不那么担心。
“好了,莫要说这些有的没的,时辰不早,早些休息!”
借着院中微弱的灯笼光,耳边听着哗哗的雨声,凌萱道:“娘,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等困了就会去睡。”
朱氏见状,眉心一皱:“不若我去叫豆豆过来陪你?”
不知道那小丫头现在睡着了没有,有她陪着,萱萱应该不会想有的没的。
她这腹中可是有孩子,别忧思过重,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可咋整?
呸呸,尽是想这些做啥?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也绝对不能有事。
凌萱听到豆豆时,摇摇头。
那孩子作息乖巧,吃过晚膳后,多是消消食,走走就被去睡觉了。
现在时辰也不早,怕是都睡许久了。
朱氏见状,道:“那你别太晚了,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只管与陈嬷嬷说,今日起她就睡在耳房。”
之前有庄皓斓在的时候,陈嬷嬷避开了,现在这屋子就凌萱一人,飞燕被安排去照顾豆豆,飞彭是男子,自然不好在近身照顾。
“嗯,娘你也早点睡!”
清晨,天蒙蒙亮,屋外的雨依旧不停歇。
夏目县但凡有田地的人家,面色比起前两日更为凝重。
张家湾中,这一夜众多村民夜里都睡不踏实,天微微发亮之际,便匆忙地填了几口,拿起镰刀,转身就去了田里。
看着已经被淹得看不清的稻田,纷纷红了眼眶。
张大虎来时,见到这情况,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家拿了铲子过来。
水田中的人一头雾水,大志见他在挖河渠似得,很快反应过来,也回家拿铲子。张平安看了半晌回过神来,对泡在水田中帮忙的妇人道:“眼下田中的水太多,又排不出去,割起来着实不大方便,也会减慢速度。你们几个妇道人家,也先别泡在这里,
这雨水跑多了,不大好。你们先回去拿铲子过来,跟着大虎,一起开条深渠道到河里。”
张谢氏闻言低头看了眼都快变成湖的水田,再看向张大虎挖的河渠,纷纷点头。
剩余的人,则依旧在田中收稻子。
凌萱家中,这一夜麦香等人是分批次休息的,炕上的火不停歇,地上和炕上的稻谷需要人时不时翻一下,以免给捂着了。
好在家中柴房的柴火堆得多,倒也不怕。
待炕上的稻谷,有八九成干时,收起来,放在厅堂楼上去阴干,如此也好空出地给地上的稻谷。
许是雨下得多了,地比较松软。
张大虎等人没挖多久,便挖了一条沟到河里。
这个河,其实也就是湖,当初张家湾大伙儿住的地方。
待沟挖出来后,众人又纷纷将其挖宽挖深,之后把每个水田的田埂都挖了几个口。
等到下午头时,雨依旧大,但田中的水少了许多,众人收起稻子也轻巧了不少,速度明显比昨日要快上不少。
因收割的速度快了,凌家空闲出来的炕,就显得不够用。
众人自然不能动用主屋,周氏率先站出来表示,让出她的房间来,她搬去与小微一起住。
麦香则道小微与她一起,周氏与徐妈妈一个屋,如此正好可以空出两个,差不多够用。
九成干的稻谷倒是不怕捂热,铺厚点也没什么,时不时得翻一遍就行。
小微与周氏的屋子不大,但也不算小,加上两人屋里的地也能晾晒。
如此一来,等到第三天一早张家湾所有人的水稻都收回来时,凌家已经铺得满满的,最后连凌萱和豆豆房间的地上,都满是稻谷。
雨,渐渐小了,天却依旧未放晴。好在此时没发生什么灾害,张家湾的村民则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