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我们回来了!”
张平安看了一眼这些眼熟或者眼生的人,便知这是凌萱庄园里的长工,一时之间,眼眶发热。
“好,好,回来就好,赶紧一起!”
张大虎等人连连点头,纷纷将别在身后腰带中的镰刀抽出,朝附近的水田而去。
现在天色不早,纵然他带了庄里的长工回来,怎么都得到明天天黑,才能收完。
若是雨一直这样大,兴许还要往后延。
这水稻多泡在水中一刻,就要多减产一些。
凌萱家中,麦香亲自带着小微和徐妈妈等人,将已经摊在地上没那么湿的稻谷,纷纷弄到炕上去。
而火炕也已经开始烧了!
叶氏满脸急意地抱着小健康过来,她家的地着实不少,想去地里帮忙。
“徐妈妈,你帮我照顾下小健康,我去地里帮忙去!”
徐妈妈闻言,抬头见她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双手紧紧地将小健康护在身前,冒着大雨过来了。
“你身子弱,去能帮什么忙?不若就在这帮也是一样的。家里空余的地方虽多,但他们收回来的谷子也不少,得快些烘干,免得回头铺的厚,给捂热了。”
徐妈妈是不赞同叶氏去的,她知道叶氏以前身子弱,一直缠绵病榻,是这几年才有所好转。
她若是冒着这么大的雨去地里帮忙,回头一凉,一累,指不定会怎么样。
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叶氏去。
“徐妈妈,我家地不少,大虎也没回来,我若再不去,着实不像话。”“怎么就不像话了,你在这帮忙,难道就不是帮忙了?这谷子收回来,若是没及时处理好,那也是白收。你别看这里不多,你去炕上看看就知道了,一会儿他们还得拿回来
!”
叶氏见她不同意,也没办法。小健康还年幼,她总不能不管。
湾里其他人家,她不知道如何,但这雨实在太大了,她不能抱着小健康过去,让人帮忙看顾。
徐妈妈看她不语,又看了一眼动作虽然麻利,但却没什么力气的麦香,一把将小健康接过小健康,塞入她的怀中道:“麦香小姐,您帮忙看下孩子。”
麦香的身子还未彻底痊愈,忙碌到现在,已经有些吃不消。
此时让她抱着孩子,她自然也是愿意。
叶氏见状没办法,只得跟着徐妈妈等人忙碌起来。
炕烧了火,是热的。
上头的谷子翻得频率,明显要比地上的多。
好在凌家大,空余的房间也多,空出来的地方不少,因此能装下的谷子也多。
张大虎挑着粮食回来时,就见他娘在那忙,便瞧瞧松一口气。
他回来时也心急他娘,就怕地里有她,更怕她身子吃不消。
但是因地里的人多,他也不好回家去看一下,更是不好开口询问,故而心里虽急,但面色却是不显。
眼下看到他娘在这,儿子更是由麦香抱着,面上露出一抹欣喜地笑容:“娘,我回来了。”
雨太大了,挑回来的谷子框下,直滴水。
他们在倒到地上时,要先将在门口,将框子颠几下,甩掉一些水。
叶氏听到大虎的声音,心中的羞愧才稍稍好些。
儿子回来了就好,这样她家也算是出劳动力了,回头村里的人,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意见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一会儿了。娘,村长说,谷子收了都放一块,回头这些谷子不管好与坏,就按照各家田地的多寡来分。”
叶氏对于这些没意见,只要谷子能收回来,不浪费那就好。
去年她怕了,今年秋收又这样,她想多囤些。
再则,这是按照田地多寡分的,她能有什么意见?
她的地虽然种的好,可能收的话,会比其他的每亩多一些。
但眼下只要能收回来,又岂是在乎那一点半点的?
“好,你看着弄就成。”
因知道大虎的归来,叶氏得愧疚感也减少了许多,手中翻动谷子的速度也越发的麻利。
雨中抢收的时间,总是特别的难熬。
张家湾中,并不是所有的村民都有蓑衣。
脚踩在冰冷地水中,豆大的雨急速地打在背上,没多久,便有些人坚持不住。
突然有女的直接坐在水田中,开始嗷嗷大哭,嘴里咒骂老天的不长眼,哭声中,带着一丝丝的绝望,令闻着心伤。
天越来越黑,张平安抹了把脸,哑声道:“都回去吧,天一亮大家再过来。凌家中的谷子你们不用担心,徐妈妈他们会帮忙弄好。”
这都还没收到一半,若是明天的雨还这么大,怕是真的要到后天了。
张家湾的村民很是沮丧,听到张平安的话,只是点点头,纷纷起身回家去。
纵使他们还想继续收,可天太黑了,又下着大雨,想用火点亮照明都不行。
刚才就是有人给割到手了,不然还能坚持会儿。
张大虎和张平安等人在村民离去后,将打好的谷子重新挑回凌家。
凌家中,张谢氏真带着小香接手周氏和徐妈妈等人的活,徐妈妈借此机会好去做晚饭。
江府中,凌萱不知道张家湾的情况如何,有些坐立不安。
因她身怀有孕,且又未满三个月,想回去,陈嬷嬷和朱向氏都不同意。
此时她做在屋檐下,望着窗外的雨,想到远去边疆的庄皓斓,心下难受,想到张家湾的情况,又着急不已。
“萱萱,想什么?”凌萱回头一看是朱向氏,道:“这雨太大了,皓斓也不知道哪里了。还有湾里的情况也不知道如何,粮食可都收回来了?夏目县的百姓去年不好过,眼下才缓一口气,现在
又这样!”
朱氏没在乡下生活过,即便是当初出家后,也没做过田间事物,自然不懂这些,感触也不深。
她见凌萱这模样,只当她这是因有身孕,容易悲伤春秋,便没接她这话,倒是话锋一转:“雨这么大,花神医可是能如实到?”如今萱萱有怀孕了,她的女儿和弟妹的身子还不知如何,作为娘和大姑姐,她心中挂念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