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jtqs电子书 > 都市青春 > 常家主母 > 267 第 267 章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爱笔楼] http://www.ibiquzw.org/最快更新!无广告!

    常当家说得甚急, 苏苑娘愣愣听他说完,点了一下头,又回过头去看那宫裳, 朝捧着衣裳的通秋与明夏道:“这个是要带回去的,你们且先去装好, 走的时候别忘了拿上。”

    “是。”通秋,明夏很是紧张道。

    这衣裳委实华美,苏苑娘就是没把它展开来看,一眼已知它用了许多贵重的丝线。

    苏苑娘不缺衣裳穿, 她出嫁的时候娘亲给她做了好几身能见客的衣裳,做到了她二十五岁都有得穿, 想来随着她的年岁娘亲每年都会给她做一身, 且常伯樊待她也很好,自她嫁入常家以来, 但凡家中织坊里做了好料子出来,大当家必会让坊中的织娘拿新布给她做一身新衣裳,是以这宫裳就是华贵在她眼中也不觉稀奇, 脑子里想的皆是往后要如何穿它的事来, 这厢听常伯樊一提起回家也能穿的事, 苏苑娘不免有些开心,叫通秋明夏收好衣裳后回头与常伯樊高兴道:“那我回去了就穿给爹爹娘亲看。”

    只要她没起那旁的心思就成,常当家当下就点头, “好, 等一到家我就带你去看岳父岳母。”

    苏苑娘眼睛顿时一亮, 欢欣地朝兄长望去,明亮的眼眸当中闪着光,“哥哥,这衣裳我好喜欢。”

    常伯樊有点怪,刚才那略有些惊慌颇显狼狈的样子很不像他,苏居甫正狐疑着,听到妹妹的话,回过头来漫不经心地回了她一句:“喜欢就好。”

    说罢,苏居甫就愣了——当今天子亲口问他妹夫要什么,他妹夫单单只为着她要了身衣裳,他妹妹若是说不喜欢,天理何在?

    “苑娘啊,”苏居甫心里五味杂陈,一开口说话也是百感交集,“伯樊此次前去宫里为陛下说了些事,陛下问伯樊要什么赏,伯樊就给你讨了这身衣裳,你可是要知道,这可是把前阵子伯樊日夜不停写的本子的功也搭在里面了。”

    苏居甫绝没想到他还有为妹夫这般说好话的一天。

    苏兄心中是感慨万端,却见他妹妹这厢在他的话后点了点小脑袋,道:“是了,当家有什么好事皆会想着我。”

    看她一派理所当然,苏居甫又是一愣,飞快看了他那此时嘴角噙笑望着他妹妹的妹夫一眼,又看向妹妹,他“欸”了一声,反问了她一句:“若是没有为你讨这个赏呢?”

    “那就要银子啊!”苏苑娘一听,连想都不曾想,话已从她的心中冲口而出:“多多的银子,当家带回来我也有……”

    “高兴,是高兴,苑娘到时也会高兴的。”常伯樊生怕她说出她也有份的话来,连忙把人拉到怀里拿胸膛挡住她的嘴,朝妻兄笑道:“家中有了银子,货就能多拿一点,指不定还能买几个铺子落脚,现在京里的铺子都是租的,东家还跟我们说明年要涨价,我和苑娘最近都有些愁这些个事。”

    是如此,苏苑娘也为这些事颇为烦恼,闻言忙在常伯樊的怀里点头,点了一下方知兄长看不见,又连忙转过头去朝哥哥点头。

    常伯樊生怕她多说,又急急朝妻兄说话道:“兄长是在家里用过饭再回去,还是……”

    苏居甫真生觉着哪儿有些不对劲,但他这天出来也是一天了,家里欣娘肯定心急如焚在盼着他回去,怕她多等一刻就多一份心焦,苏居甫这厢也没心思去弄明白这点不对劲是什么,在看了他那城府似海深的妹夫一眼后,点头道:“我也要回去了,你们嫂子还在家等着我,你们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我现在就走了。”

    “暂且没有了,明日若是有什么事,我叫下人去您家请您。”常伯樊道。

    “行,那我先走了。”

    “哥哥要走了?”苏居甫一动身,苏苑娘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哥哥你又不在家吃晚饭了?”

    “我都出来一天了……”苏居甫见她非要跟着,常伯樊拉她也没用,也是无奈,定了定身站定等着丫鬟给她又重新披上刚刚解下不久的披风,方抬足与她一道往门外走,“你嫂嫂也在家里等了一天了。”

    “是了,等人最是磨人,我明天就去家里给嫂嫂道歉。”

    “你道什么歉?”

    “当家和我让哥哥费心了。”

    “呵呵,”常伯樊扶着她过门槛,先迈过去了的苏居甫等他们出来后笑了两声,与她道:“谁叫你是个小麻烦精呢。”

    是了,确也是,苏苑娘颔首,“是了。”

    爹爹也是这般说她的。

    见她还认,认得很是理所当然,苏居甫也是知道她那份天经地义是从何而来的了,还不是他父母亲与他一并养出来的,他摇摇头,与一旁含笑听着他们兄妹俩说话的妹夫道:“你也莫过于事事皆顺着她心意来了。”

    他们宠是没办法,她是小娘子,又是在一家人的期待当中出生的,难免会宠着一点顺着一些,但她嫁了人,当夫君的实则不必过于太依着她的心意了。

    “伯樊知道了。”常伯樊当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他答是答应,但应得太痛快,让苏居甫又狐疑地打量了他两眼,也不知他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

    送了兄长走后,苏苑娘回去坐下还没喘了气,就见孙掌柜与南和带着成掌柜、李掌柜他们来贺喜来了,她坐在一侧听常伯樊和他们说了会儿话,一阵说话后,掌柜们朝大当家的告辞后又一道朝她告别,“夫人金安,打扰大当家和您了,我们这就走了。”

    他们在和常伯樊说话时,苏苑娘听到他们明早还要来,便和他们道:“你们明早早早来,在家里用早膳啊。”

    “是,夫人。”

    “多谢夫人。”

    掌柜的们忙应下,相继走了出去,等他们出去后,孙掌柜和南和也一道走了,三姐一把门合上,苏苑娘转头就问常伯樊:“我们后天就要回家了吗?”

    “不知道,我听都尉府的大人说要派人送我们回去,今天那些人没来,也不知道哪天来,不过他们一到我们就启程,是以要先准备着,你且叫人安排着,至少明天我们还是有空的,苑娘,这就要走,我们明天可要去外祖家走一趟?”

    “要去的,”苏苑娘点头,“你带我去外祖家问问外祖和外祖母可有什么要捎给娘亲的,我想给娘亲带点外祖他们给她的东西回去。”

    娘亲心底想家的,只是她是苏府的主心骨,有夫君女儿要照顾,再是想家也不能叫人知道,让人看到她的软弱。

    苏苑娘这辈子只想多为他们做一点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点小事,她也会去拼尽全力。

    “那我们就去,”常伯樊当下应道,“明天上午就去。”

    他拜访佩家两次,佩家只字不提会帮忙的事,只是告诫他不能做的一些事情,妻兄先还含糊说外祖那边在他跟户部要银子的事上可能会帮一些忙,后来嘴里也只字不提佩家了,但常伯樊这次莫名觉着佩家这次肯定帮了他的忙,但这忙帮在何处他就不得而知了,想来佩家如此低调也没想过让他知情,如此,他们不说他便不会提起,也不会跟苑娘提起,但苑娘想过去,常伯樊就依着她的意思过去一趟。

    “好。”

    常伯樊一定下时间,苏苑娘瞬时就高兴了,把丫鬟找来叫丫鬟去搜刮家里已所剩无几的吃食,她吩咐丫鬟们道:“只需留下三五日的吃的,多的都找出来装成两份,明早那份姑爷和我一上车你们就带上,捎上佩府。”

    还有半份是要给嫂嫂的,苏苑娘咐咐完丫鬟转头问常伯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哥哥家,把东西和人给哥哥送去啊?”

    “你想好了哪几个不要的?”

    “小彩,静儿,伶娘都不要。我打算给嫂嫂点银子,麻烦嫂嫂托人去离京城远一点的地方给他们说个好人家,我打算一人给她们打发五十两,每人出二十两让媒人费些心思腿脚为她们寻几个好人,找个能过日子也没有害有心肠的,还有三十两就当是她们的嫁妆。”

    苏苑娘说罢,莫说屋里还在的几个丫鬟,就是常当家的也是一怔之后皱了眉头,颇有些严厉道:“苑娘,你太心善了。”

    “我想过了。”苏苑娘摇头道:“我们家,还有家里认识的一些人家家里的奴婢只要在家里做活的时日长了,但凡侍候了年过十年的老奴婢想走,跟主人家商量一下是可以走的,有那尽心的,主人家还会打发些银子添些钱让他们出去过好日子,她们虽没在我跟前侍候几天,但想想她们留在家里的话我们手头出去的银子还会更多,至于卖掉她们也不必,左右我省省就能省出来的银子,没必要把她们当贱奴卖。”

    到底她们是人,不是牲畜,苏苑娘思来想去还是想在送她们走后给她们留一个以后。

    “心存歹念的人,就是悉数全然满足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心存感激,”常伯樊这厢朝苏苑娘说着话,眉目间含着森然冷凛,“指不定还会反回过来咬我们一口。”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是呀,”闻言,苏苑娘额首,“这样的人太多了。”

    且无法避免,人生长长的一路上总是会遇到这些人,苏苑娘撇过头去,看到了他阴沉的脸,还有他眉目下面挂着的疲惫。

    他是忙了一天了,苏苑娘探出手去摸向他的眉目,见他的眼睛在她的手摸上去后重重一闭,尔后又见他长叹了一口气。

    似是累极了。

    苏苑娘便把头也探了过去,用额头抵住了他紧紧皱着的眉心。

    “苑娘……”只见他伸出手来,抱掌心住了她的后脑勺,颇为缱绻地叫了她一声。

    “常伯樊,”这厢他在亲她,苏苑娘等了等,方等到他亲吻她脸畔的间隙道了一句:“若是这几个当真会反咬一口,我听你的,你若是有你的决定,我也会听你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只要对我们的家好,对孩子好,我就和你在一起,站在你这边,可好?”

    闻言,常伯樊停下,眼睛一偏,看进了她的眼底,只见里面一片澄静安静——里面没有忧虑,亦没有任何委屈。

    她就如她天真不知世事的小时候那般安然干净。

    她似是变了许多,又好似从未变过,可常伯樊清楚,她一直都是那个在他心底深处的苑娘,属于他的,也拯救过他的那个愿意极尽身上所有温柔善良来对待他的小苑娘。

    “好,”常伯樊亲了亲她的眼角,冷厉的眉眼到底是柔和了下来,“你听我的,我也听你的。”

    她从不是独行其是,他亦不必过于偏执行事一意孤行,日子过来是让他们两个人捏在一起揉成一团的,不是过来把他们两个人愈过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