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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早就出来了不少人,百姓们脸上喜气洋洋,到了上午, 街上已满是人,人群熙熙攘攘, 摩肩擦踵, 每一个人皆欢天喜地,眉飞色舞。
朝廷小年那天已休朝,顺安帝一早无事,园子里打了趟拳,回来用了早点小膳, 正握着折子在看之时, 外面的大内大总管吴英满面春风踩着步子小跑了进来,“陛下, 陛下, 来信了,都尉府的人来报, 今儿外头跟往年一样, 大街上热热闹闹的满是人, 这出来摆摊子的货商们呀,出来没多久摊子一下就空了。”
他绘声绘色,俨然他亲自目睹过一般,顺安帝放下折子笑道:“人走了?”
“没走,”吴英一扬首,嘴巴朝外呶了呶,“奴婢让他在外头等着呢,您看要不要传他进来跟您说几句?”
这说几句也好,陛下听了更欢喜。
“叫他进来罢,正好朕也想问他几句。今儿来的是谁?”
“是鲁长胜鲁副都尉,”吴英说着奇怪地“欸”了一声,“章大都尉今儿怎么没有来?”
往年来宫里报信的不是他吗?
京辅都尉府乃陛下一手所建,是领兵替陛下护卫京畿之所在,京中每年过年的热闹景象是一年才一次的盛景,是陛下最为爱听的,吴英奇怪这报信的怎么不是章大都尉,反倒是把副手派来了。
“章齐啊,朕叫他帮朕查事去了,下午可能就来了,到时候他来了你也不用通报,叫他进来就是。”顺安帝朝他挥手,让他去叫鲁长胜进来。
鲁长胜进来将将跪下请安,顺安帝就让他起了,“起来罢,坐,跟朕说说这外边现在的样子,朕闲着也闲着。”
“谢陛下。”鲁长胜谢恩起来,刚年过四旬的骠骑大将军,京辅副都尉笑着回顺安帝道:“回陛下,今儿比往年还要热闹两分。许是国都每逢过年的祥瑞被传遍了天南地北,四面八方,今年来京里的商人要比往年要多至少两成去了,这具体多少数目属下还不知情,也只是属下的目测,来日等鲍师爷带着人一算出来,您就知道这多出来的人数怕是要比属下估计的还要多。”
“都尉大人,您请。”吴英躬着腰搬来凳子,看着鲁长胜坐下,转身朝顺安帝恭敬笑道:“陛下您听听,比往年还要热闹。”
顺安帝点了一下头,接问:“跟朕说说,今年卖得最火的是炮仗还是那春联?”
“回陛下,两样都火。”
“这吃的卖的也多罢?”
“回陛下,多。”皇帝陛下这接地气的话让鲁长胜忍俊不禁,不禁笑着回道:“那炸的葱花卷,萝卜饼,小麻花,香得哟,属下站那么一会儿都饿得慌,还叫下面小的给属下买了点解了解这嘴巴里的馋。”
“可给陛下带了?”吴英笑着问。
“哎呀,”鲁长胜始料未及,朝顺安帝抱拳请罪,“还请陛下恕罪,那一包都叫属下一个人给独吞了,没给您带进来一点。”
这也是大总管带了个坏头,带着下面的人打趣他,顺安帝笑着摇摇头,也不见怪,笑道:“说说别的。”
顺安帝励精图治,承先帝遗命,誓要把卫国治成一个百姓皆能食饱衣暖的国家,只是多年执政下来,他想要的国家在他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官员下还是未见有太多起色,也就国都京城在他的授意下,慢慢有了他想要的样子。
他这几年最喜欢听的,无非就是京城的百姓比去年过得好了,京里今年要比去年热闹多了,百姓手上提着回去的东西也比去年多了。
“欸,属下这就说。”鲁长胜已获顶头上司面授机要,自知陛下要问的是什么,想听的是什么,遂顺安帝一发话,他便一桩接一桩说道:“这不仅卖吃的小摊子比往年多了,这吃食里还有了些新鲜玩意,往年属下跟大将军出去巡逻,只见过糖做的葫芦,今年居然有那手上厉害的卖起了用麦子烤出来的糖画的小人,一个个长得跟真的一样,跟陶娃娃似的……”
吴英听着,凑到顺安帝面前小声道:“奴婢等会儿就叫人买进来看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糖小人,让鲁大人特地跟您说了这么一大通。”
他说着还有些不屑,顺安帝脸上带着微笑瞅了他一眼,听着鲁长胜接道:“这是吃的,还有今年京城里卖的南货比往年要多了近一倍,南市坊那边,尤其是汾州巷临苏街那条街上,来了个大商人,说是临近小年那几天还送进了几船的货进来,好多海物还有那穿的戴的都是以前京里没有过的样式,最最新奇的是,这家卖的还便宜,一根绸子做的花带,上面绣的全是五光十色的花,一般的只卖三文钱,好的只卖五文钱,这个属下有给家里小娘子买了几根,您看看。”
鲁长胜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小捆被小红线绑起来的绸带,放到了双手奉过来的吴英手里。
总算有着实物了,吴英喜洋洋地奉到顺安帝面前,道:“奴婢打开来给您看看?”
顺安帝颔首,吴英打开,摸着那锻子确实是绸的,顺滑得很,且那上面确实用鲜艳的绣线绣出来的花,这花带,莫说是三五文钱,哪怕说是十文二十文,吴英也是信的。
他把花带放到小太监手里,挑出一根顺安帝喜欢的颜色来送到了顺安帝的手上,回头不禁问那鲁副都尉:“可真是只要五文钱?”
鲁长胜见他奉给陛下看的是他用三文钱买来的白牡丹的花带,笑道:“回英公公,我听那掌柜的说,这花色重的,用的绣线色多就要贵一点,就要五文钱,像那白色啊黑色啊用的多的素色的,就三文钱。”
吴英也是发觉了,他挑了根三文钱的给陛下,闻言不禁莞尔,转头朝顺安帝笑道:“陛下啊,您看看,奴婢左挑右选,给您挑了根三文钱的。”
顺安帝摸着顺滑的绸带,颔首道:“不坏。”
这小东西也是精致,看起来也是物美价廉了,他顺了下带子,抬头问鲁长胜,“这东西卖的多吗?”
“多。回陛下,我差手底下那机灵的小将找了掌柜的打听了,我左右也找人去核实过了,听说这锻子是这家掌柜的东家腊月上中旬之间来京城才带过来的,带了有听说将近两千根,两千根,说是七八个日子就全部卖完了,这卖都是第二批了,说是他们紧随着东家进京随即到的船上的第二批货,这批说是有五千根来着了,属下去买的时候,那铺子里的伙计说他们铺子里剩不到几百根了,顶多今天就要卖完了。”鲁长胜知晓顺安帝爱听这些个,很是详尽地回道。
“这三五文钱的,这东家能挣到钱吗?”顺安帝把手上的那根牡丹花放到了面前跪着的小太监手上,拿起了另一根说是要五文钱颜色鲜艳的花带。
“能挣一点罢?”被他问话的吴英也不敢肯定,想了一下道:“半文的一文的总归会挣一点的,这天下哪有做赔本买卖的商人?也就一个挣得多一点挣得少一点的事。”
“大公公说得正是,”鲁长胜这厢回道,“这家叫常氏的小金银铺不止卖花带首饰,他隔壁还有个卖南北杂货的,还有一个卖布的铺子这三家都是同一个东家,这家的伙计也是极会做生意,往往在这家买了东西的人会带到另一家去,属下也跟着他们的伙计另两家都去转了一圈,还在这家的布铺子里扯了几尺不贵的布,在杂货铺里买了些京里难得一见的海物,他们家还有一些有两个手指头宽的海虾,说是先是用海水抬着抬到船上运过来的,这活着的他们卖的要贵一些,这要是死了拿冰镇的就要便宜一点,属下母亲爱吃这虾,每年河虾一出家人都是盯着去买的,我看着这个头大着实稀罕,还叫人买了一些回去给老太太去尝尝这海里出来的个大的虾。”
“也没给陛下带一点进宫罢?”吴英笑问道。
鲁长胜一脸惭愧,低头拱手作揖道:“不瞒大公公说,属下去的时候把最后十几尾给买了,买了就差人往家里送去了。”
“你啊你,可真是大孝子。”可他们陛下最最喜欢的也是大孝子,是以吴英这指责也只是调笑,并没有真责怪鲁长胜的意思。
“这东家倒是会做生意,是做什么生意的?临苏街……”顺安帝这厢开了口,只见他沉吟思索了一下,没想起往年听过这临苏街的这个人来,便道:“这临苏街以前不是也是卖小金银,开布铺的多吗?何时来了这么个会做生意的?”
顺安帝对他皇城外的国都里的每条街皆了如指掌,去年他可真没听说临苏街有这么一个连海鲜都能运过来卖的生意人。
“回陛下,是年初才开的新铺子,这铺子是从以前在临苏街开不下去的人手里盘过来的,不知陛下可记得汾州临苏县里那最为有名的常姓人家?”这厢,鲁长胜拱手抱拳朝顺安帝禀道。
顺安帝会过意来,“常氏啊?常氏盐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