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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要了就是人情, 承了情就得还,但如若老父亲想要, 这人情承了也可。
“那我们等会儿去了就问。”明氏道。
常孝昌早上要上值, 孔氏早上要忙家务,等到常孝昌散值回来了,夫妇俩就会带着孩子们一道去常家老爷常瑜的屋子去请安,且同老父亲一道用晚膳。
白日若是有事,孔氏也会过去。
等到下人招呼好孩子们,常孝昌与夫人带着住在身边的一子二女去了家宅东侧的主屋。
常府的宅子是从一个要回南方的致仕官员手中买入的,此宅是这位官员入京买来地自家建的, 建得颇有南地南宅之风,主宅内里建着几处小筑,皆是坐东朝西,又仿北宅大门开在南边, 后门开在北向, 不似卫都当中那些仿皇宫坐落建得方正的大宅一般。
常瑜和其夫人带着大孙子就住在东侧。
常孝昌二子二女,皆是明氏所生。
常府由常母当家,只是这厢常老太太不在家中, 由娘家侄儿把这位姑奶奶接去了娘家商量分家大事, 暂且由明氏当着这当家主母。
一家人到了东院,其长子常生文站在门口迎他们, 明氏忙快走了两步, 上前扶住躬身行礼的长子, 心疼道:“这天寒地冻的,怎地出来了?一家人天天见,哪还要迎的?你在屋里头陪祖父等我们进去就是。”
“爹,二弟,三妹,四妹。”常生文与家人称呼过后,方回头与母亲笑道:“今日在屋里念了一天书,闷着了,想出来走动一下。”
“进去罢。”常孝昌拍拍长子的肩,领着一家人进了门。
等到小的们请过祖父的安,孔氏带着女儿们去摆饭,常孝昌则带着两个儿子坐下,和常瑜说起了家中刚刚收到的信来。
他把礼单和信一道送向老父亲,口道:“早上我们家送去的吃食,孝鲲弟妹下午就给我们家还礼了,这是礼单,还有弟妹的信中,问道了一事,父亲看看。”
常瑜看了回礼的单子一眼,交给了长孙,接着看信。
看罢,他和常孝昌道:“这苏家女儿你是见过的罢?”
“是。”常孝昌恭敬回道。
常瑜沉吟了半晌,道:“还是拒了,这厨子就不要了,让儿媳妇也去信一封,道明我早就习惯了都城的膳食,倒也不怎么馋家乡那一口。”
常瑜实则是在北地出生的,不过因他父母亲喜吃临苏菜,在世的时候家里时不时有老家那边带过来的干菜等物,他倒是知道临苏菜是什么味。
但那都过去许多年了,他在北地一生,此生也就去过临苏四五回,娶的妻子也是都城女儿,儿媳妇也是北地人,家中的临苏菜,也就大年那几年在桌上见得着。
不过人家是好意,是示好,常瑜也承这份心,尤其来信的那一位还是苏谶的女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常瑜道:“你和你媳妇好好说说,让她解释清楚。”
常孝昌笑道:“儿子知道了,自不会让孝鲲弟妹误会。”
坐在他身侧的二儿子这厢看看祖父,又看看父亲,秉着不明就求教之心,张口道:“爷爷,爹,为何不让这位婶婶误会?她有甚好要紧的?”
“自因是你孝鲲叔叔之妻,”常孝昌掉头与他道:“你孝鲲叔叔乃一家之主,她乃家中当家主母。”
“哦。”其二子没有听懂,一介女流之辈,有甚要紧的?但父亲已作解释,他若是还不明就有愚钝之感了,就聪明的没有问下去。
其兄却是知道的多一点。常生文从祖父那里得知他这远在临苏的堂叔娶了卫国有名的状元郎的女儿,且其还是苏护国公的堂孙女,她的亲爷爷和护国公爷是亲兄弟,其兄在应天府当值,其嫂子一家在京城也不是无名之辈,这位婶婶看着名声不显,可仔细一一数来却大有来头,不容小看。
见二弟不以为意,常生文没有作声,转过头继续默默听着祖父与父亲的说话,直等到母亲孔氏过来叫他们去用膳。
等用罢膳,祖父和父母亲一道说话去了,常生文方才领着弟弟进了他的房间,与他解释告诫了一番。
其弟常生韬方才恍然大悟,但心中着实免不了有些不是滋味,只因兄长是长兄,被祖父母带在身边如珠似宝,事无巨事一一道来,不怕兄长不懂只怕他不学,而他则在母亲身边,连多问父亲一句也不敢,生怕父亲道他愚笨。
同是本根生,同在一个屋檐下,命运相差如此之多,这谁又能知道。
不过等到二日常伯樊带着苏苑娘过来,常生韬免去了轻蔑之意,拜见叔婶时与其兄一个恭敬样,未曾出让父母责怪的差池。
这日常伯樊又去了周府,周家这日由管家出面收了拜见的帖子,但没有明确说家中大人何日有空,只打发了常伯樊道得了大人回复,就会差人上门回消息,常伯樊谢过管家,又去城中布下的商馆走了一圈,见了见帮工等人,就回家了。
这日看着也没忙什么,不过他早些回来,家中妻子却是高兴,忙忙碌碌明日去堂伯家、后日去兄长家外祖家的准备,待到常伯樊不忍含蓄提出是否要去苏家本家、苏国公府等两处时,就看到了她错愣的脸。
“是呀。”她咕噜着,蹙着眉,似是不解,又有些烦恼。
像是不喜者,她一概不想,常伯樊抹走了她欲见亲人的欢喜,心中有些惭愧,道:“他们未必见我们,我们放下礼就走,这两处离的也不远,想来半天功夫就可回家了。”
苏苑娘摇头。
她祖父母早不在了,只有一个继祖母在,父亲倒有两个庶弟一个庶妹,但不知继祖母与父亲之间有着什么龌龊,这三位庶叔叔与庶姑姑与父亲不亲,他们家在临苏多年,就从来没有收到他们过来的半封信,但饶是不来往,她来了京城,要是去拜见本家和苏国公府,那边也绕不开。
“先去哥哥家,再让哥哥带我们去,”苏苑娘很快有了主意,不甘心放下她头一个要去哥哥家的愿望,“我们跟他们也不熟,有哥哥引见不容易出错,别人也没有话说。”
确也是,理当如此,此举常伯樊无异议,提醒她道:“见过长兄,可能隔天就要去这两处,你把东西一并理出来,也省得到时多事了。”
苏苑娘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心里不知为何无名由地有所心疼。
她爹爹已往那两处送了好些东西去了,她也要吗?
还是要的,不说常伯樊可能要搭上那边的关系,就是哥哥在京城也得靠着本家和护国公府的名头,岂是她想怠慢就能怠慢的。
苏苑娘心有不甘,还是点头道:“我晓得了。”
见她蹙眉,常伯樊不解,拉过她的手包在手里,轻声问:“怎地?”
苏苑娘不想说,只管摇头。
常伯樊无奈,不好逼迫她,便捏了捏手中的手。
苏苑娘被捏了一下,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她挨近常伯樊,小声跟他商量道:“去爹爹的本家和那位护国公爷老大人家,我们拿那些大的打眼的去罢。”
“可,拿哪些?”常伯樊认真听着,并虚心请教。
“把那组十二福给老大人吧。”十二个肖物像,皆是上好的楠木由巧匠打成,这在外面可是稀罕值钱的宝贝,但苏苑娘这辈子当家,再明白不过这看着精贵的宝贝在常伯樊手下委实算不得什么。这楠木出自与常伯樊相熟的山寨,巧匠是常伯樊底下的木匠师傅,这看着精贵的物什,在苏苑娘眼里,还比不得她银匣子里的一锭金来得贵重。
“可。”那东西精贵,但在他手上着实算不上要紧东西,苑娘亲口提出,常伯樊当下便点头应允。
“把一桶精盐放两个木箱子用红布包好,占一个担子。”苏苑娘绞尽脑汁,无所不用其极。
“可。”盐是他常氏顶门之物,是他要经办的每家每户必送之礼,一家送一盒是应当,护国公府门大户大送一桶也理当,是以常伯樊这声应得相当干脆。
“再挑一担山珍海味,用新打的红木匣子一样一样装好。”盒子好看,也算贵重,再装上北面没有的山珍海味,也是贵重物了,拿得出手。
“可。”苑娘但凡出言皆符合他心意,常伯樊只管点头。
他只管应声,也不说她,苏苑娘心下被他这头点得有些松快了起来,抿着嘴小小地笑了一下,方接道:“护国公府就这些罢,由我们家出这些算是大礼了。”
多了就过了,别人还当常家是什么万贯家财的人家。要知常伯樊可是上京来讨钱来的,不宜大过铺张让人知道他的日子如今还算能过。
道完给护国公府的,本家那边连楠木巧雕也未曾得,苏苑娘给的都是山珍海货,最贵的也就是从汾州采办的名贵丝绸六匹,这丝绸在南边已是高价,在北边苏苑娘记得比高价还要贵出十倍有余来,是天价来着,送给本家六匹已是礼重了。
而这丝绸是常伯樊汾州城铺子里拿的,进价也由下面的掌柜送到了苏苑娘面前,成本比外面的人想的可要低不少,苏苑娘送出去一点也不心疼,心疼的仅是一路把这些布运来占的位置,这些个要比精布本身要贵重多了,把此些个一路运来,可是花了诸多个人力和时日。
可东西带来就是要用的,苏苑娘也就心疼了片刻,就把这些日子要跟常伯樊出去走动要带的东西安排好了,等翌日到了常家在京的堂伯家,她一路被明氏喜欢呵护地带着,倒是对常氏都城这一枝的常家生出了些许的好感。
明氏上辈子她也见过,只是见过那两面,她不语,明氏说话未得她反应末了亦是沉默,两人与陌生人无疑。
这次见面跟初识无异,明氏热情的招呼没有让苏苑娘有局促之感,另也不知是她这辈子擅与人打交道一些了,还是她擅长看出外人的喜怒来了,明氏的一举一动她都能看出是什么意思来,及时接住了明氏对她的欢迎,也就不吝啬于脸上的笑,就是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也会朝明氏点头,道:“谢过嫂嫂。”
也就是个小娘子,还是好人家娇养出来心思澄明干净的女儿。明氏招待过她,等一家子走了,坐下休息的时候和上位的老太爷道:“这孝鲲叔叔一表人材,气宇轩昂,一看就是我们常家老祖宗的根,他也是好本事,在临苏还能找到像苑娘弟妹那般的女子,夫妻俩看起来就是天作之合,再般配不过了。”
“就是稚嫩了些。”闻言,老太爷常瑜淡道。
明氏顿了一下,笑回道:“毕竟还小,等她经两年事磨和个两年,就什么都懂了。”
对着为人家说好话的儿媳妇,老太爷摇摇头,未作多言,但心里还是不是很看好这个太小的小女子。
平常人家上头有老练精干的婆母顶着,当儿媳妇的磨和个几年碍不着多大的事。可他这个侄子家可不是这样的,这家子上头无老,媳妇娶进来可是用来厮杀的,而不是等着她长大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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