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世宁虽然只是含糊其辞,但却萧靳剑眉微挑了一下。
不错,北齐朝廷多年来的党派之争愈演愈烈,此时他一直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而他之所以不动手,那是因为,他能够掌控。他画了一个圈子,在那个圈子当中,无论他们怎么蹦跶,他都不会管。但只要一跳出那个圈子……
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只不过到了后来,随着皇储争夺开始步上北齐的朝廷,他不得不削弱他们的力量,为北齐日后的新地铺路。
却不想,他的儿子动作比他更干净利落,直接削减了朝中几乎一半的官员。
“是她教你的吧……”萧靳忽然低声开口,带着一丝叹息。
能让他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只有那个女人了吧……
萧世宁容色骤变,浑身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寒意。
萧靳皱了皱眉,放置在桌上的手忍不住的紧握了起来。有些恼怒,“朕没有别的意思,你大可放心。难不成,你还担心朕再往你府里送女人不成。”
萧世宁冷笑,“毕竟,儿臣以为,父皇的女人也不少。往儿臣的府里送女人这件事……也并非没有做过。”
萧靳气极,简直想用桌上的折子砸萧世宁脑袋上去。
像是气过了,萧靳才喘了几口粗气,问道:“她还教了你什么?”他倒是想知道,那个女人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萧世宁神色黯淡,好看的眉眼隐着一丝难言的复杂,一字一句:“《君王谋》。”
这是,她第一次教他的东西,那当中的每一字每一句,他现在都能倒背如流。
短短三个字,却是让萧靳震惊不已。君王谋他也只不过是在典籍中见到过,但这几百年来却从未有人知道《君王谋》中究竟讲的是什么。
左思思……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她难道真的只是想辅佐老九吗?
萧靳心中疑窦四起。
萧世宁看着萧靳,扬了扬唇,笑意邪肆,“父皇,您可知道,儿臣与你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萧靳沉眸。
“那便是,儿臣从来不会怀疑她,也不会背叛她。除她之外,更不会有别的女人。”萧世宁沉声定定的说道。
这一句话既是说萧靳,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而这句话在萧靳听来,更是极大的讽刺,一时有些恼羞成怒。
“萧世宁!朕是你父皇!”
萧世宁挑了下眉,恭声颔了颔首,“是,父皇。”
而萧世宁这一下,倒是让萧靳一口气上来也不是下去也不是。
“哼!”
俩人静默了半晌,整个御书房忽然之间变得鸦雀无声。可萧靳愤怒起伏着的胸膛带起的呼吸声却是异常明显了。
“你一年前,见过你母妃了。”萧靳忽然沉下了声音开口。
“见过。”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找过她的下落吗?”萧靳问道,语气里含着一点期待。
萧世宁眸光轻敛了一下,“没有。”
“她是你母妃!”萧靳勃然大怒。
萧世宁抬眸,直视着萧靳,目光幽沉,淡淡道:“她离开之前留下一句话,一直忘了告诉你。”
“什么话?”萧靳的声音有些急促。
萧世宁唇齿微张,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她说,她这一生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随你入了北齐皇宫。”
每一个字,萧世宁都说的很慢,可那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插在了萧靳的身上,遍体鳞伤。
“她……真的是,这样说的吗?”萧靳颤声道。
萧世宁容色也有些沉郁,算是默认了方才的话。继而幽叹了一口气,“父皇……”
“说。”
“儿臣,爱思思。”
“……嗯。”
“思思,也爱儿臣。”
“……”老子是想听你秀恩爱吗?
“所以,思思一定会回来的。”
“……”扎心了……不孝子!你这是在老子伤疤上撒盐!
当萧世宁走出御书房之后,浑身一阵神清气爽。
抬眸看着天际,现在,思思也应该和他同在一片天空之下吧。可是……究竟要什么时候,她才能回来呢……
至于那个女人……
他目光看了眼冷宫的方向,复又将目光收了回来。
那个女人,不会死就行。
旋即,抬脚便朝着宫外的方向走去。
而萧世宁离开之后,萧靳才终于忍不住将龙案上的折子气的给统统扔到了地上。
吓得李茂赶紧在地上挨着挨着捡起来。
萧靳怒道:“把这些折子都给我送到太子府上去。”
“是,皇上。”李茂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现在这皇上和太子殿下,是隔三差五的就开始较劲啊……
“你看看这小子,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他!越来越混账了!”
萧靳开口大骂,粗话都飚出来了,“你说说,这臭小子以前就已经够混账了,干的那些缺德事儿老子给他兜的还少?”
李茂不敢说话。
当年太子殿下确实声名狼藉……虽说干的事确实缺德了些,但也好在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仗着后台背景的强大, 所以也都说说也就过去了。
而也正是有着皇上在后面暗地里撑着,当年的九王爷才能够那么无法无天,无人治得住他。
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当年的九王爷之所以会长歪,成为所谓的“皇室毒瘤”,其中一部分的原因,还是的归功于……皇上他自己。
楚怀风推开窗户,清晨的光亮便从外面倾泻了进来。
昨日在客栈住下之后,她并没有理会蓝靳昱,直接睡下了,而这一觉,不知怎的,她睡的格外的好。
只不过让她感到有些不满的是,她的修为还是如同之前一样,没有一点长进,甚至她感觉不到一点波动。
丹田处的那团白色的气还在,却并没有如从前一样有愈加边变大的趋势。
如果真的如师兄所说,她的修为停滞,是因为缺少了“平常心”,那她又该如何是好呢……“楚怀风,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