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肯定是要加高的,不然以现在的高度,身手好的山民可以轻而易举翻进来,根本起不到防御效果。
张鹏回忆了一下他看过的古代战争电影,还真让他想出一个办法——把破败的地方挖土修缮加高,而取用的土则直接用墙外挖壕沟的土夯实。实际上就是贴着外墙挖沟,这样土也有了,还无形中加高了城墙的高度。
司马欣见到后大加称赞,又建议张鹏在沟外再修一条土墙,无须多高,至膝便可。另外,沟内遍插削尖了的竹子。
张鹏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蛮兵进攻时的场景,立刻答应下来,吩咐部下着手去做。
如此设计,蛮兵想要进城,就要先登上膝盖高的土台,将自己完全暴露在秦军的视野下;然后他们还要再跳下插满了竹签子的深沟里;若是大难不死,最后才能攀爬城墙······
“还是读书人心眼多啊!”张鹏看着一脸微笑的司马欣,没想到这个平时斯斯文文的人对付起敌人来也凶狠的一面。
侯县西面靠山,山上有茂林修竹,选一到二丈的硬竹,一头削尖,保留上面的枝杈,便是一杆“浑身带刺儿”的长矛。虽然没有铁枪锋利耐用,但也不是没有优势——它比实木轻,可以做的更长。
步卒临阵时,手里的长矛越长,自己就更安全。而且量大管够,新军一人可以准备好几根,就连那些助防的民兵也普及到人手一杆。
新军士卒们衣甲不全,民兵就更不用说了。而且闽中湿热,很多人全家就一件衣服,谁出门就给谁穿。所以,有好多士卒是光着身子和脚丫子的。于是妇孺老弱们就用木块和竹片钻空,做简易鳞甲补充,防护能力不强,但聊胜于无。
就在侯县内热火朝天的布防时,一个侦查斥候跑了回来,禀报张鹏道:“闽君带着人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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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刚刚到达侯县的时候,秦人就已经重新把这里的地形转了好几遍,附近的大路小路和地势地形,早就印在了张鹏的脑子里。
得到闽君出山的消息后,张鹏立刻通知了司马欣,又召集所有新军军吏和民兵的首领,一同商讨对策。
其实做决策的通常都是张鹏和司马欣,他们两个商量好了,其他人就负责执行。但这种方式看起来快速有效,却不是良性发展。其他人在团队里的作用就是最简单的执行,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摊子小的时候看不出问题,一旦日后摊子铺大了,就会有麻烦。
所以张鹏也在有意识地培养手下的思考能力,起码听着他自己和司马欣的各种计策招数,能够学会怎么阴人······
张鹏也不会打仗,前世在工地上打群架倒是经历了不少,按照他的经验,只要动手前用气势震慑住对方,动手的时候敢拼命,一般的对手都会选择认怂。
可是战争毕竟不是群架,所以他绞尽脑汁地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历史剧、抗···日···神剧甚至仙侠剧,总算提出了一些见解,还让司马欣称赞了很久。
其实电视剧当中的很多战争场景并不是完全胡扯的,许多内容也是根据史书所做的再现,或者是两千多年战争史潜移默化给人们带来的影响。张鹏将后世的经验总结拿到两千多年前来用,自然让人耳目一新。
“侯县西面是山,东面是闽水,只有南北两面容易受敌。闽君有五千人,断然不会将队伍一分为二分击南北,他们会全部集中在更为平坦的南面。”
竹楼内,张鹏双手撑着一台摆在地中央的实木书案,用手指着铺在上面的简易地图,分析道:“我们的战兵只有五百人,民兵多是老弱。素闻越人善野战,所以出城肯定不行。新军若有闪失,民兵会一哄而散。”
“该如何迎敌?”周武率先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只有设法诱蛮兵入城,利用地形让蛮兵无法展开,凭借墙巷歼敌;因此我叫山民在城内大路上筑墙隔断道路,便是这样的意图。”
“蛮兵还有多久会到?”司马欣问了一个更直接的问题。
“据探子回报,该是有三四日的路程。”张鹏皱着眉头说。
“善!”司马欣道:“排水不能停,翻地也要继续。咱们再准备两日,第三日就让所有人都进城暂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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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时间转眼即过,山民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爆发出了空前的凝聚力,不但将防御工事挖的又深又宽,就连田地里的蓄水池也多出了好多个。被土壤吸附的水缓缓渗出来,汇集到蓄水坑内,形成了一个又一个人工养鱼塘。
张鹏让楫和舳父子率领船队在外不停打鱼,捉到后就尽数投放带鱼塘内,到目前为止,鱼苗的数量已经极为可观。
就这样,忙忙碌碌地到了第三日。
“当当当当”的锣声响彻在侯县新修补加高了的城头上空,山民们自发地离开临时搭建的窝棚,开始向城内汇集。
候县内已基本准备妥当,等到安置好山民后,所有人都静静地等候着,没有人说话,连谈笑声也没有了。
新军兵卒们纷纷摩拳擦掌,连民兵猎户也不服老,穿着竹片做的“铠甲”四处巡逻。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生怕闽君不带人来。
人们心中普遍的想法就是——准备了这么多,要是没打起来,不是白准备了?
至于战争会死多少人,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考虑这些······
张鹏选了十几个腿脚快的猎户潜伏在县城外面,日夜定时汇报消息,城墙上也每天有人守备。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闽君!
“蛮兵怎么还不来?”有少府出身的新军军吏嘀咕起来。
张鹏由得他们议论,光是这份敢战的士气,就先赢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