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平眼睁睁的看着,他却全然不顾对方的惊愕,只是淡淡一笑,道:“让屈兄见笑了。”
“你、你、你……你是妖?!”屈平眼睛瞪的犹如铜铃。
“是。”他知无不言,然后同样用妖力将对方的伤口催生愈合。只是,到底是人类,身体受此伤害,元气大伤,躺了整整十日,屈平才得以下床走动。
第一件事,便是向他道谢,并且十分兴奋的以拥有他这样一个朋友而自豪。
“未曾想到我屈某也有一日能与传说中的‘妖’成为生死与共的兄弟!”
他笑了笑,对于屈平酒后说的他与郑袖苟且之事,他只字未提。想来,此时此刻,这种处境下,再也没有什么能撼动她的地位。而屈平……似乎对此事并未放在心上,也未曾想用此事做要挟。
君子之交。
他便回道:“能与屈子成为朋友,才是潇湘三生有幸。”
第十一日,屈平伤好,第一件事便是面见大王。他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越来越瘦弱、越来越哀愁的人走进怀王寝宫。
他在想,屈平定会无功而返,无论因为什么、或者请求什么。
果不其然,他在等了两个时辰后,只见两个禁军走进寝宫,然后架着屈平又走了出来。
屈平被一路拖着,却还是对着怀王那紧闭的宫门大声喊道:“大王!大王!定不能听信小人谗言呐!大王!我的大王啊!”
他于下方心里一紧,然后立刻徒手接住了那个瘦弱的男人,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在这不知不觉飞快流逝的岁月中,这个男人……这个一心为国的男人居然苍老的如此迅速。
第十二日,不死心的屈平继续面见怀王,然而这一次,他却吃了闭门羹。
也许是早早的便得知屈平的到来,怀王居然躲进了郑袖宫中,就连一干文书也带到了南宫里。
上官大夫,靳尚大夫,令尹子兰,包括郑袖一边参与着朝政,一边将、以屈平为首的一干忠臣越来越远的推远于怀王身侧。甚至,那上奏的文书都是经过郑袖等人的挑选才能入怀王手中。
楚国,岌岌可危。
公元前307年,秦武王入洛邑“窥周室”,与大力士孟说举鼎,折断筋骨而死。
秦武王无子,国人立其异母弟稷继位,是为秦昭王。秦昭王年少,宣太后听政,以己异父长弟魏冉为将军。
公元前305年,魏冉尽诛壮、惠文后、昭王异母兄弟及大臣,逐武王后回魏,“季君之乱”平。
宣太后掌政后,与其弟魏冉实行亲楚、联楚政策。于怀王二十四年,秦楚“黄棘之盟”,楚国彻底投入了秦的怀抱。
黄棘之盟——秦厚赂于楚,楚背齐而合秦。宣太后为秦昭王娶楚女,楚亦娶秦女。秦、楚合婚而欢。
次年,秦昭王行“冠礼”后亲政,与楚怀王在黄棘会盟,秦把原古楚地上庸归还给楚国,即原来秦惠文王、张仪和秦武王时许给楚之“汉中之半”或“汉中”地。此诺言几经周折,现终于兑现,这是宣太后影响下的秦、楚两国关系的实质性改善。(以上历史事件考证《史记》《史记·楚世家》《史记·甘茂列传》)
然而,所有人都在欢呼与秦的交好,唯有屈平一人看出了这秦国的真实意图。
“潇兄,你可知,这是秦的缓兵之计。目的不在于伐楚,而在于弱楚。”
他不懂,却也明白,这污浊的朝堂内唯有屈平一人看的真切、看的长远。
于是乎,屈平第三次觐见。
这一次,他非但没有见到怀王的影子,还被上官大夫、靳尚大夫拦于殿外。
“呦呦,原来是三闾大夫啊,失敬失敬。”那上官落井下石,看着屈平越发憔悴的颜,面上带着窃喜。
屈平冷冷的横了他一眼,礼也未行,转身绕过他,却又被靳尚拦住了。
“屈平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靳尚一边撸着自己的胡子,一边装作十分和善的询问。
“下官要去面见大王!”屈平对着空气拱了拱手,目不斜视。
那靳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屈平大人难道还不自知,自从您上次被禁军扔出大王寝宫,大王何曾召唤过您?大人您这又是何苦一趟又一趟的白跑路呢?况且……屈平大人啊,下官真的挺佩服您的勇气,失了那阴牌居然还能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宫中,这让下官真是……啧啧。”
“是啊。”旁边的上官添油加醋,“如若换成是我,我定躲起来,而非如此这般的行于光天化日之下。丢人呐、丢人呐!”
“你!”屈平怒目而视,却被那两人仰天哈哈大笑气的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呦呦,大人可以保重身体啊!”靳尚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
“是啊,这楚国还要‘仰仗’屈平大人啊!”上官在一旁附和。
“你、你……你们……”屈平被气的全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袖子一甩,扭头离去。
身后,靳尚的声音远远传来,“大人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屈平便仰天长叹,“荒唐!荒唐!荒唐啊!”
五日后,怀王一纸文书,竟是借着丢失阴牌之事将屈平逐出郢都驱赶至汉北!
除了宋玉、婵娟,竟是再无人来送别!凄惨的情景让他内心忍了又忍,没有发作。
反观屈平,一脸平静的收拾着细软,也仅仅三个小小的包袱。
为官十几栽,无数春夏秋冬,到头来却是两袖清风的被逐出家门!
他终于忍不住了,双手按住了他的包袱,道:“屈兄,我去杀了那两人!”竟是有着一丝丝的妖气溢出,将空荡荡的房间填满了杀气。
“不可!”屈平惊愕,“我虽不懂你们妖的律法,但是!无论如何,潇兄千万不要为我惹上此等麻烦!根本不值!”语闭,又于一旁对宋玉等人说道:“此去一别,不知何日再见。尔等于这危机四伏的楚宫内要明哲保身,切不可强出头,落得和我一样的下场。”说罢,背起包袱信步离开。
门外,是等候押送的士兵。
他看着那个坚挺的脊背慢慢消失于视线中,最终一握拳,打定了主意,然后对着身后哭泣的二人说道:“放心,我会保护好屈子。”
第二日,他辞了官,一身轻松的追上了他。只是一直隐于暗处,默默保护。
结果,如他所料,第一波暗杀,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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