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我在这儿啊......我要见......我真的有急事啊......”
肃肃的皇城门外,一位玄衣少年铮然而立。
又是秉持着一身铿锵,急急地呼喊过一阵后,向着那灿灿月色下的城垛之上细细去望,只见那列队齐整的甲胄们正是一个个目视着前方,似根本听也不见一般,根本不作理会。
“这可怎么办,不过想来想去,也只能来找陈公帮忙了......不行!不行!小熙姐姐今日中午喝了酒,本就是迷迷糊糊的状态,再说她又是心情不好,一人在那巷子里走不出来,说不定早就急疯了......一定要将陈公喊出来才行啊......嗯......不过他们不理我,是不是因为我声音不够大,还是我站的位置不够明显啊,对啊!这城墙这么高,今夜有风,他们未必就能听见了我喊的什么......”
小飞心下一动,又是脚步腾挪时,向着那城下的正中位置而来,嘴上先不去喊,倒是机灵抖的够快。
转眼看时,连蹦带跳,挥舞着双臂向上展示,见无甚效果,又是载歌载舞,边唱边喊,“陈公公,快出来啊!陈公公,我是白小飞,是李言玉的弟弟啊......”
如此闹了半晌,不仅那城上的士兵击鼓换队而去,又是那城下的玄色大门依旧紧闭着,丝毫不见些许动静,趁着如此夜色,倒真像是个无厘头的少年,唯独自己高兴便好,在这城下胡乱跳舞。
“这人有病啊......”
“大人慢些,我们这边走......”
无用的窜跳半晌后,几个掌灯的人儿在前引着一个官员模样的老者来到城下,小飞打眼一看,顺势愈加兴奋了起来,却是如此机会怎能轻易放过。
继而罢了歌舞,又是汗如雨下时,忙冲上去,“这位大人,我是这宫中陈公的故人,夜来有些急事,想要见见他,可否为我通禀一声......”
“陈公的故人!”那老者花白胡子一噘,将小飞打看一眼,正是个湿漉漉的小子,眉眼笑道,“哦!你是陈公的什么故人啊,却怎会如此的不懂规矩,要在这皇城下大喊大叫,还跳起了舞......”
“啊......说来话长,我真的是他的故人,啊对了!你看,我身上还有他送给我家哥哥的兰花包袱,这就是信物,不信你瞧......”慌乱之下,小飞将那从客栈携出的兰花包袱皮儿冲做了信物挺在了老者面前,倒叫那老者闻声一笑,看在眼中时,也不知该应些什么。
“这位大人,我的家中有了急事,所以才要深夜来找公公的,我们在这京城一无所托,只认得他,所以......”
“你方才说,你的哥哥,是......”
“险些糊涂了,对了!我家哥哥就是那皇帝老儿......啊......不对!是当今天子刚刚从边关提拔上来的明威将军,李言玉......”
“啊......”老者眸子一亮,“你说......你哥哥是李言玉......”
“对啊!这能有假吗!”
“林大人,我看这小子鬼鬼祟祟,应不是什么......”
“那你先与我说,你哥哥现在何处......”身旁随从瞥过一眼小飞,正要将句难堪的话儿出口,又是那老者眉梢一挑,随即摆出道手来,打断了他的话,“若是你知道他现在何处,我便信了你......”
“我哥哥......”小飞挠起了头,“他应该是带着婕心姐姐去了这京城中一个御医的家里,说是要连夜问诊的......”
“好了!”林淼面上一松,如此才将面前的小飞正眼来瞧,又是瞥过了眼那兰花包袱后,将手一伸,接在了手上,“这个我先拿着,你说吧......需要我向他带什么话......”
“啊......这个嘛,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只求能见他一面,我亲自来说......”
“这皇城你是根本就不去的,不如你就在此等候,你的话我林淼也一定带到......”
小飞将手一拱,看着几人纷纷向那城上亮出腰牌,霎时城门一开,顺利进城而去。又是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后,城门又开,内中一个黑影缓步而出,细细一看,此人正是陈公不假。
“陈大人,陈大人,是我啊,我是李言玉的弟弟啊......”
“到底有何急事寻我......”陈公就着城上火把的光影,向着人影快步而来。又是近到跟前时,将那手中攥着的兰花包袱皮儿向着小飞手中递了过去,“这样的东西,日后千万不可再拿出来了......”
“哦!小飞明白,只不过,我这深夜在皇城下寻你,若是不拿件什么信物,谁人信得了我啊......”
“啊......对了!陈大人,我的姐姐,啊......就是小熙姐姐,也就是言玉哥哥的未婚妻子,今日午时,她和言玉哥哥闹了些别扭后就一人去了罗家巷,到现在毫无音讯,那里漆黑一片,又是港叉交错,现在深夜,怕她是走不出来的,我实在没办法了,所以想请你帮帮忙......”
半个时辰后,三五十骑一齐发出的铁蹄踏踏声直从城内传到了城外,一支千牛卫骑兵队伍即刻从皇城出发,直奔罗家巷而去。
“姑娘......这便是我的住处了......”
“哦......没想到,在这巷子里居然还有如此气派的住处......”罗家巷内,小熙与潘家公子一前一后,顺着那幽不见底的巷子向内快步走去。
继而恍恍一炷香的功夫后,终于在一处宽大的宅门前驻下了步子。又是朝着那依稀亮起灯火的内中看去一眼,心下自是有些恍惚不定,“你方才说,你家的家法甚严,现在又是深夜,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想一个人也应是能走得出去的......”
“......这样的话你怎不早说......”白衣闻声一怔,面上依旧是妥妥的君子风范,继而将一抹责怪的神情演绎的淋漓,竟自上到门前石阶,推门而入,“......都已经到了这里了,岂有再让你一人走回去的道理......”
“啊......我......”
小熙见着白衣跨门而入,又是将那四周寂然无声的氛围瞥过了一眼,凤眼疲惫时轻眨上一眨,跟着他进到了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