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儿闻声脸上并无喜色,言玉一个晃眼,继而又道:“哦!对了!还有第三次也免了!”说罢眼巴巴地看着她。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下次可就是第四次了!”王瑞儿淡淡一说,匆匆掩进了身子。
“我勒个去!还有第四次,这特么一共多少次!哎呀!先不说了!还是快去把小熙应付好才是!”言玉闻声心下一惊,却是刚刚掩好柜门,王瑞儿又从内探出玉面,“我的衣服!”
“亲爱的!我求求你了!请你快进去好不好!真的来不及了!”言玉心下一急,嘴上抹油,抬手按着瑞儿的粉额,硬是一把将她生生按了进去。
谁知一时用力过猛,直引得柜内咕咚一声,可是事态紧急,哪能再管,只对内轻喊了句,“你没事吧!”
却是话音未落,婕心的脚步声已然赶了过来,忙一个转身,抬眼间婕心已恍过屏风,走向内间。
婕心恍过身子,却看四周正是黑漆,牙床上也似无人,心下踌躇一刻,却是言玉透过那薄薄的月色将身子一晃,倒也让婕心一晃眼,险些惊跳起来,看清了那人是言玉不假,才下意识地将一对玉手忙掩在胸前,平喘着呼吸。
“婕心?”言玉将身掩在柜前,继而揉一揉眼,此时方才觑见那来人并不是小熙,忙慌间叫出一声。
“哥哥!你站在那儿做什么?”婕心定一定睛,神色也似舒缓许多。继而探着脑袋,朝周遭一觑,却是四下什么也无,又兴兴地问着。“我方才听见这里有人说话,于是才赶了过来,是哥哥在说话吗?”
“哦!没有!我刚才是在那个那个......练习讲话!”言玉一个晃神,吱吱呜呜地回道。
“讲话?什么讲话?”
“哦!啊......是这样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这云苍山十八山门的共主嘛,所以以后在很多人面前发表一些讲话什么的,也是难免。但是我一见人多,就有些怯场,所以,先练习一下口才,等将来讲话的时候才会游刃有余的嘛......呵呵呵!哎呀......什么东西!”言玉边走边说着,却是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婕心一惊,上前将言玉扶住,又将那缠在脚上的一身黑衣捡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身黑衣?”
“啊!哦!我......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有身黑衣呢!真是奇怪!”言玉站起身来,一个晃神,胡乱吞吐道。
“哥哥!而且这上面好像还有股女人的胭脂味!你闻!”婕心将那身黑衣翻看了一回,抬到鼻尖轻轻一嗅,继而蛾眉一挑,匆匆地说着。
谁知这一副认真的神色倒让言玉瞬间慌神不少,忙将那黑衣一把接在自己手中,开脱道:“哦!今天咱们第一次住在这里,也许是之前谁拉下的。不如这样,我们先替她收起来,将来若是有人来寻,也有个物证!”
说着,便将那黑衣在牙床上一展,就要叠起。却是婕心闻说忙争了过去,只见两支玉手轻巧间来回腾挪,瞬间便将一件不甚规整的长袍叠摞得齐整,抬眼间,晃一晃眼,又轻抬莲步,就要往那柜子里放。
“等一下!”言玉见状一个愣神,跨个箭步抢在婕心身前忙道,“哦!对了!这个柜子已经放满了!”
“放满了!哥哥又在说笑,我们总共也没几件东西,怎会放满?”婕心看着言玉一副唐突的模样,瞬间朱唇一翘,兴兴地笑着,还要去开那柜门,却被言玉直挺挺地挡住了身子。
“啊......对了!我是说,现在夜深,也降霜了......不如......”婕心见状有些错愕,眉头一挑,正要开口,却是言玉反应极快,从婕心手中接过黑衣,顺势一展,觑一眼婕心那本就红扑的粉面,继而身子向前一倾,抬手间将那黑衣披在了婕心身上,那乖巧的嘴上也满是关怀的味道,“你看,你穿着它多好看,是不是不冷了!”
“可这......这是别人的衣服!婕心穿着多不好啊!”婕心瞥一眼言玉,瞬间目光闪动,也似有股暖暖的味道涌上心头,却是那黑衣上的清香味道与自己身上的香气十分不和,未免让她稍有抵触,却看着言玉一副认真的姿态,只淡淡地应了句。
“哎......怎么不好!我看很好!你看婕心穿着它多神气!而且身材也更挺了,既端庄又不失风度,像瞬间又长大了十岁!”言玉两手在婕心胸前来回翻腾,将那滚金丝带轻轻系上,而后退出一步,兴兴道。
“啊......长了十岁!有那么老吗?那婕心不穿了!”婕心闻声一惊,抬起玉手,又想将那刚刚穿好的袍子脱下。
“哎......别!”言玉知道自己口误,忙贴了上去,却是嘴里缓缓地说着,话里更透出几分暖意,“我们现在住在山顶,夜里很冷,别着凉了!”继而双手又在婕心身前将那袍子轻轻整理几下,又默默地看着婕心。
婕心挺着身子,瞥一眼言玉为她系衣的手,却是脸颊又瞬间红扑了起来,原本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妖,却是今夜心下揣着艰巨的任务,倒让她顺感压力,连一个小小的妖术都使不出,乖乖的只不敢正眼去看言玉。
须臾,言玉忽然晃神道:“哦!对了婕心!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婕心闻声一惊,像是剧情完全没有按照自己所想的继续发展下去,又想起小熙的话来,却是嘴里只不知该应些什么才对,“哦!是......是小熙姐姐让我来,她说让我来看看你......那个盖没盖被子什么的......”却是说着也觉自己的话漏洞百出,索性只掩了玉面,随即将一双慌张的凤眼也低了下去。
“原来她们二人和好了!本来还想着等明日缓过了精神,再找个机会,为她二人说解说解,看来两人的自愈能力还都很强嘛,这样也好!不过她让婕心深更半夜来看我,这叫什么来着!有福同享!姐妹义气!不过现在来看,小熙的肚量确是很大,这样的女人可是少有,值得拥有!那我就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哈哈哈!哦对了!差点忘记!现在柜子里还藏着一个!怎么办!又是两难!怎么总是这样,这叫本帅如何取舍!可昨日小熙支走了婕心,她心里应该已经够难受的,今天我若是再把她支走,岂不是要真伤了心!”言玉心道一瞬,继而嘴角一翘,默默地看着婕心,“真的只是来看我盖被子......这么简单!”
此话一出,本就掩着面的婕心更是心虚难耐,又听着言玉那十分怀疑的语气,玉面上的神色愈加慌张起来。
“啊......是啊,哥哥待会儿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记着盖好被子,婕心......婕心还是先走了!”此时的婕心已将那颗随时可能被他触碎的水晶玲珑玻璃心悬在了嗓子眼,像是已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看似洒脱至极,却是真要换作她披挂上阵时,临阵脱逃的想法又果断地占据了上风,有些僵住的身子忙向后一闪,也不敢多看言玉一眼,只匆匆转身而去。
谁知她仓促间行不上几步,却又忽的站住了身子,继而缓缓地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言玉,又清了清嗓子,轻启朱唇,吞吐着,似那股紧张劲儿还未散去。“姐姐说,你一个人在这儿不能没人照料,我若是走了,你夜里......岂不是会很孤单!”说着,又像个犯错的小孩子般锁着眉头,将头掩了下去。
此时的言玉就些许月色,睁睁地望着不远处的婕心,虽然她转来说出这话让他多少有些意外,却是听着那单薄中夹杂着几许颤抖的悠悠声韵,倒让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暖意,那感觉酥酥麻麻,彻人心扉,正要将那特别的味道细细来品,却是婕心那形单影只,垂头丧气的模样,更让一股酸酸的味道也跟着涌上了心头。
言玉目光一闪,平日里只看见她精灵古怪,任性洒脱的一面,却不曾想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其实只是一个十分纯粹简单的女孩子,看她紧张的样子,也不知她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定,才将这样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若是现在再不过去把她搂住,平缓一下她的情绪,我还算是男人吗!”言玉微微一笑,抬起步子,来到婕心面前,认真道:“你说的对!你若是真走了,我一定会很孤单......”
婕心闻声没有答话,对于将心迹已然袒露得如此明显的她来说,或许更多是并不知该在此时说些什么。
又看言玉已将身贴得如此之近,索性深吸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继而缓缓抬起凤眼注视着他。
“婕心!把眼闭上!”
“啊......为什么?哦!”婕心闻声又是一惊,却是很快恍过了神,再看一眼言玉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将一双秋水含波的凤眼轻轻掩上,心下也自然明白此时的言玉要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