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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成了头儿

    

    计划到此顺利完成。当那晚窦冰阳将计划抛出的时候,四人听来如天马行空,但仔细琢磨又巧妙可行。

    若是与对方群殴硬拼,即便赢了,对方也未必甘心,极易形成循环报复之势,如果用辣手断绝后顾之忧,这几人尽管可恶,但又罪不至死。既然不能杀人,那就要‘诛神’。

    ‘神’为精神之神,要在精神上彻底摧垮对方,让其想到就怕,不敢生出不甘报复之心。

    ‘杀鸡儆猴’固然老套,却是最直接有效的震慑手段。

    三人戴上面具,除了自我保护,以防万一外,也是为了加深这群少年此次恐怖经历的印象。

    考虑到这几人都认识肖客,怕露马脚,窦冰阳就没让他出面,将他留在院中打听消息,观察后续的事态发展。

    三人摘下面具,窦冰阳扶起‘死掉’的飞龙,说道:“演技真是不错,怎么样,这比打他们一顿解气吧!”

    飞龙道:“前两天我居然和你对峙,现在想来真是后怕,好在我成为了你的朋友。”

    窦冰阳一笑道:“我们那是意气之争,怎么相同呢?”

    窦冰阳安排飞龙和肖客今晚照看一下院里的孩子,便与沈平和黄清一同回去了。

    到家以后,黄清手舞足蹈:“这趟真是痛快,看到那几个小子的可怜相,真是大快人心!”

    他说完拿起了摄像机,说道:“它也完成了使命,里面的内容看着让人生气,删掉以后还回去吧。”

    窦冰阳看着他道:“你以为我拍这视频只是为了看他们欺辱人的臭德行吗?”

    黄清愕然,沈平若有深意的看了窦冰阳一眼,没有出声。

    窦冰阳道:“他们虽然被赶走了,但福利院的问题并没有解决,难保不会招来一群更坏的,解气是其次,彻底解决福利院的问题,才是最终的目的。”

    第二天,窦冰阳三人再次来到福利院,直奔二楼的院长室,门没锁,窦冰阳叫定二人,独自进去。

    院长是个四十岁出头的中年男人,看着面善,他瞧见窦冰阳先是一愣,接着说道:“你好像不是院里的孩子,你找谁?”

    “就找您。”

    “找我?有什么事?”

    “给您看点东西。”

    窦冰阳将摄像机摆到他面前,按下了播放键,“搞什么名堂?”院长莫名其妙。

    看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就变了,站起身对窦冰阳大吼:“这是什么时候拍的,你是哪一个,想干什么!”

    窦冰阳道:“您先别急,我并无恶意,这视频是前两天拍的,我来的目的就是想让您了解一下您院里的真实状况,并给出解决问题的建议。”

    院长冷冷的盯着他,说道:“不知道你从哪里搞到这东西,事情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建议就不必了,现在出去!”

    似乎早料到他的反应,窦冰阳漫不经心道:“那我现在就出去,回头把这视频发到网上,估计会有很多人帮助您解决的。”

    “回来!”窦冰阳停住,“你在威胁我?”院长问道,口气有些气急败坏。

    窦冰阳道:“威胁是逼迫人做他不想做的事,我只希望这里的孩子们过的好,和您的想法是一致的,何来威胁呢?”

    院长既生气又无奈,恨恨道:“那就说你的建议!”

    其实,这院长并不是坏人,只是很看重颜面,那视频的内容让他恼羞成怒,自己管理下的福利院竟然如此的不堪,这是他的失职!而被一个毛头小子当面揭露出来,还颐指气使的要给他建议,他脸上岂能挂的住。

    窦冰阳颇通事故,看着他气乎乎的样子,搭台阶道:“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呢,这不能完全怪您,良善之人是想象不出坏人可以坏到什么程度的。您的初衷是好的,希望更好的照顾这些孩子,只是所托非人罢了,我建议您在院里选出些年龄稍长,头脑清晰的帮您管理,他们本就亲如一家,又彼此熟悉,即省了额外的人工,又培养这些孩子的能力,何乐而不为呢?其实您比我想的周到、长远,哪轮到我来告诉您怎样做事,只是院中孩子中有我的朋友,出于关切,我便迫不及待又自不量力的来找您了。”

    听窦冰阳洋洋洒洒说完,院长的脸色缓和了许多,他觉得窦冰阳的办法还真不错,并不是他想不到,而是人有时很难跳出固有思维。他沉吟一阵道:“你的建议很好,我会慎重考虑的。”

    窦冰阳知道目的已达,走过来当他面删除了视频内容,说道:“这视频只此一份,并无拷贝,那您忙着,我不打扰了。”

    说完,窦冰阳转身向门口走去,“等等,你的朋友是谁?”

    “这我不能告诉您。”

    又走了几步,“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窦冰阳回头冲他一笑道:“我还是不告诉您。”

    院长笑了,是被气笑的。

    出了门口,沈平问道:“目的达到了吗?”

    窦冰阳道:“估计差不多吧,等飞龙和肖客来了,看他们怎么说。”

    当晚,不止飞龙和肖客来了,还带来好几个福利院的孩子,有黄莉,还有那晚被欺负的小胖子。

    其余的男孩女孩窦冰阳不太熟悉,一问才知道,这群孩子是来向他们道谢的。

    飞龙指着窦冰阳大大咧咧地道:“这就是我们的头儿,那帮小子滚蛋全是靠他,你们称呼他阳哥吧!”

    “阳哥,谢谢你。”

    “阳哥,你真厉害,是个大英雄!”

    “阳哥,你给我们讲讲怎么对付那群混蛋的。”.

    。。。

    众孩子将窦冰阳围住叽叽喳喳个不停,他微笑着一一应对。来到小胖子面前,小胖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交到他手里,那是一块老虎形状的玉石,小胖子握住他手道:“哥哥,这个给你,谢谢你。”

    见那玉老虎盘的温润透亮,知道是他心爱之物,估计是打小就贴肉戴在身上的,窦冰阳想还给他,小胖子边摇手边逃开。一旁的肖客道:“阳哥,你收下吧,你不要,他反倒不高兴的。”

    窦冰阳只好谢过。肖客走到窦冰阳身前,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说道:“这是那个腿脚不好的孩子托我交给你的,几乎是他全部的身家了,他嘱咐我好几次务必要你收下。”

    窦冰阳接过了钱,低着头半天没说话,最后来到黄莉身前,看到她的样子,窦冰阳吓了一跳,这黄莉身材高挑,可整张脸都用头发遮了起来,连鼻子和嘴巴都看不到。

    窦冰阳看着那一脸头发道:“我和你的哥哥黄清是兄弟,他很紧张你,我和他一样,你还小,别总想不开心的事,我和你哥都希望你能快乐起来。”

    黄莉没有任何反应,窦冰阳耸了耸肩膀转身,“谢谢你,阳哥哥。”

    身后传来一个很好听但又怯弱的声音,未及窦冰阳反应,黄清飞奔冲了过来,抓住黄莉的手,激动道:“妹妹你终于说话啦,我是哥哥啊!...”

    黄莉似乎觉得有些难为情,轻轻挣脱了黄清的手,站在那里。

    窦冰阳转过身对黄莉道:“这就对了,你看你哥多开心,你以后要多和人说话,到时候我们聊天,你告诉我你哥的糗事,呵呵,有空把头发理一理吧,我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你说多可笑。”

    “嗯!”黄莉又是弱弱的应了一声,窦冰阳知道这种事不可能一撮而就,笑了笑走开了,可谁都没看到的是,黄莉那被头发遮盖的鼻子下面,两边的嘴角微微翘起着。

    肖客对众人说道:“今天还有一个好消息,院长从我们这群人中选了十来人负责晚上的管理,我和飞龙都被选中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窦冰阳听了,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黄清正在欢喜之中,忍不住道:“这还不是阳哥的功劳,你们院长哪里会那么聪明!”

    飞龙与肖客又惊又喜,待问明白原因后,对窦冰阳道:“我俩同龄人中从没服过谁,对你,真是五体投地了。”

    窦冰阳摆摆手道:“这是大伙的功劳,我脑子清醒,休想把我捧晕。”“哈哈哈哈...”所有人都笑了。

    此事过后,四人都对窦冰阳深深佩服,沈平与黄清之前对他多少有些承惠感恩之意,现在却是心悦诚服了,四人都开始称呼他‘阳哥’。

    肖客与飞龙比他小,这样叫也就罢了,沈平与黄清这样叫,他觉得自己承受不住。

    最后,窦冰阳对二人道:“如果你们实在想表示对我的尊重,称呼我一声‘头儿’吧。”

    这晚,窦冰阳独自在屋子里思考着一些问题,福利院的事让他感触很多,看着孩子们快乐感激的样子,他心里感到十分温暖。

    这温暖在姐姐和妈离开后,就再不曾体会过了,黄清与沈平虽也带给他一些,但远不如这次来的强烈,这种感觉很不错,他心里由衷的感到快乐。

    接着想到,如果没有自己,谁还会去帮他们呢?

    这世界上有太多很可恶,但治安员又管不了的事情,这他本身就深有体会想到这里,一种巨大的使命感在心里萌芽...

    ‘咚咚!’正想着,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沈平的声音:“头儿,是我啊,能进来吗?”窦冰阳打开门,问道:“有什么事?”“也没什么,想找你聊聊。”沈平进了屋,坐在凳子上,窦冰阳感到蹊跷,与他相对而坐。

    沈平看了看他道:“我俩认识最早,亲如兄弟,所以今天我来找你。”

    窦冰阳听的云山雾罩,说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嘛,让你弄的我紧张兮兮的。”

    沈平酝酿了一会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你知道那轰动全国的化工厂大案吗?”

    窦冰阳心里一个激灵,面上不漏,故作平静道:“不知道的怕是比较难找吧。”

    沈平低头看向地面,自言自语般道:“我长这么大,只对两个人感到惊奇,一个是做下那案子的人,另一个就是你,你们都做到了同龄人无法做到的事情,这样的人我之前从没遇过,就是成年人,也没见谁有这样的能耐,这一下子就让我遇到了两个,还都是在运城附近,你说,是不是很神奇。”他说完,看向窦冰阳。

    听他这话,窦冰阳就知道瞒不过了,沉吟一阵道:“还有谁知道?”

    “就我自己,没经你的同意,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那我先谢谢你。”

    窦冰阳有些疑惑的看着沈平,接着道:“纵然你猜到了,为什么向我挑明?”

    沈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我兄弟,自当坦诚相待,我猜到却装不知道,觉得过意不去。”

    这话说的窦冰阳倒有些惭愧了,他看着沈平道:“我不是故意隐瞒,我是怕吓坏人。”

    沈平道:“我理解的,我今天来不是责备你不够坦诚,而是想让你放下一些担子,猜到你是谁以后,心里面真的有些心疼你,你的经历比我们更加残酷。”

    窦冰阳好奇道:“你是什么时候猜出来的?”

    沈平一笑,说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晚上的坟地,那里我每晚都去,可只有那晚遇到你,你应该是第一次去(沈平过于自信了,二人见面前,窦冰阳已经去过好几次了,时间点错开了而已),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坟地的模样,呵呵,不提了,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又经历了福利院的事情,就基本确定了。”

    窦冰阳惊讶道:“就凭这些?”

    “哦,我还知道那坟里埋的是一对母女,和报纸上说的一样。”

    窦冰阳恍然大悟,他不禁佩服沈平的细心与条理。

    沈平道:“兄弟,我虽然没你懂得多,也没你想的远,可好歹大你两岁,你以后有什么心里话想找人说,不嫌弃就来找我吧。”

    窦冰阳心里感动,他站起来搭着沈平的肩膀道:“我拿你当哥哥,不找你,去找谁呢?”接着道:“沈哥,你说这事要不要告诉他们呢?”

    沈平想了想道:“我看还是瞒着吧。”

    窦冰阳笑道:“兄弟所见略同。”

    沈平严肃起来,说道:“我对你说的是建议,而你对我说的是命令,我认你这个弟弟,更认你这个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