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做过什么事情,能惹得县令大人如此生气,而又对他会有如此的呵责。
这事情,完全莫名奇妙嘛!
把县令大人扔下来的画纸捡起来一看,却见上面是一个媚眼迷离的女子,形貌有点颓丧,然而又一脸的风情。
这一点,虽然让人心思摇荡,但是,据此,却也不能定王二之的罪。更重要的是这幅画的脖子以下。
其实,在王二之看来,这幅画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就是脖子下面留下的空白太多了,没有用衣服遮住。
但是,其实,这画也没有露出什么来呀,就是胸前空出来了一段而已。
这个,在王二之看来,自然是没有什么,但是,在这时候的人看来,却不啻是离经叛道,惊世骇俗了。
女子的身体。不加遮掩,这本身就是大不敬。王二之却还四处去作这样的画,他这是要干什么?
他这是要宣扬什么?
事情不经思索,那便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只要仔细思索,这事就耐人寻味了。
可是这件事情王二之却是觉得很惊异,这画虽然不错,但是,好像并不是他所画的呀!这怎么什么事情都能往他身上栽?
王二之左看右看,都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作过这样的画,因此,他是看了一会儿画,然后对李县令说道:“回禀县公大人,小民不记得自己作过这样的画!”
砰……
李县令震怒了,人证物证俱在,王二之竟然还敢抵赖,简直是不知道死活。
“大胆狂生,你竟然还敢抵赖。人证物证都有,你还否认。看来不动大刑,你是不会招了。来呀!……”
李县令这就要掷签喝打,但是,他还没有动手,王二之就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对李县令说道:“不用了,县令大人既然只知道用大刑,那就不用麻烦各位官差了,我认罪!”
王二之可不认为自己能扛住大刑,与其如此,不如索性先自招认了,也省得自己先被打个半死,最后还得承认。
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县令看王二之如此,他是冷笑说道:“真是贱骨头,不打……”
说到这个打字,李县令是忽然停住了。用大刑对付一个读书人,而且是一个孩子,这恐怕不足以服众吧!
而且王二之还是姿先生的学生,这样简单粗暴地对待他,就算让王二之认罪,姿先生那里,只怕也有话说。
既然有确凿的证据,他又何必用这么简陋的手段办案呢?用事实让王二之无话可说,才是办案的最高境界,别人也是没有话说。
想到这里,李县令又是停了手,他对王二之说道:“王二之,怎么,你好像还是不服?”
王二之道:“要是讲道理,我自然是不服。但是大人要是只顾发官威,那小民肯定是服了。”
他这话,说的甚是无礼,意思就是李县令要是屈打成招,他肯定是只能自诬服。但是李县令要秉公直断,则只怕没有证据,能让他屈服。
对于这么无礼的人犯,官府向来是有的是办法惩治的。但是李县令这个时候,既然有心要让王二之心服口服,他自然就不会再想着用强势来压制他了。
卫子谦信誓旦旦,说是有那么多人亲眼看到王二之作画,而这画现在就在眼前。这样就算王二之不承认这画是他作的,众口一词之下,王二之难道还能抵赖得了?
如果那时候王二之还是百般抵赖,那他再对他用刑不迟。
对于那种面对确凿证据,但是却又死不认罪之徒,官府有的是办法对付。
但是现在这案子一句话没审,他就要喝令衙役动大刑,似乎也不是这样的办法。
因此,李县令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好,倒是没想到你还如此嘴硬。但是,你以为这样抵赖,本官就对你没有办法了吗?休要如此侥幸。本官若是没有实证,怎么会拘押你到此?”
“本官现在正式问你,这张图,到底是不是你所作,你若还是拒不承认,到时经过别人指认,那时铁证如山,你可不要后悔。”
他这般危言耸听,王二之实是不知道这画是自己何时所为。但是看到卫子谦在此,他当然知道,这是卫子谦在和他过不去。
不过卫子谦这人,向来和他不对付,此时要对付他,自然无所不用其极。若是他用这么一幅画,在栽赃陷害自己,难道自己就能承认?
王二之是越想,越觉得这是卫子谦的阴谋,因此,他是胆气大壮。他倒要看看,卫子谦和李县令,到底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他有罪。
这个时代的人,只要李县令秉着正道来审理,王二之绝对有自信,来为自己开罪。
但是如果李县令一上来就用大刑,那他肯定死翘翘了。这说明他们摆明了就是要坑他。如此情况下,他要脱罪,可就是千难万难。
但是现在看样子,李县令是有按照程序来办理此事的意思,这么说来,他就不怕卫子谦来诬告他了。
这世上的事,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公平对质,他怕个鸟?这样他还不能为自己脱罪,那就真是太没用了,他也给穿越者一族,脸上抹黑了呀!
所以,王二之对李县令说道:“这幅画,委实不是小民画的,就是走到哪里,小民都是这么一句话。县公大人若是有证据,尽管拿出来就是。但是若只是要屈打成招,则小民虽然口里服了,心里也不服。”
王二之这话,就是要挤兑住李县令,让他不好对自己用刑。按程序来,自己不怕他,用刑,他绝对死棋。
虽然用这种办法,对付一个昏官,未必有用。但是金陵不是普通的小地方,这金陵县衙的县令,只怕也不是普通的小县令。王二之现在就只能指望,这李县令还是一个有几分靠谱的好官了。
不然,他这次凶多吉少。
而李县令听到他如此说,他是冷笑着说道:“好,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本官就让你死心塌地。来呀,给我传证人。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还能如何为自己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