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船舱中,玄机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夹紧双臂,弯腰点头。
面前的松本武吉气的脸色发青,开口骂道。
“我只让你潜伏在皇帝身边,什么时候让你私自动手了?”松本武吉大声喝道。
“主上,我也是立功心切,”玄机低头说道,“想捉住夜云他们,逼他们交出《铸兵谱》,奉献给主上。”
“愚蠢!”松本武吉大声骂道,“他们是那么好对付的吗?服部千雄,藤原千子,还有催命府的魑妖,三个高手都没有打败夜家人,就凭你那点本事,还想得到《铸兵谱》?蠢货!这下倒好,不但暴露了身份,而且还打草惊蛇,让夜家人彻底有了防备。”
“属下知错,罪该万死!”玄机鞠躬说道。
“万死?哼,你们汉人真是会说,”松本武吉冷笑道,“死一次就够了,哪来什么万死,让你死的话,一刀就够了,谁还有心情砍你一万刀。”
“主上训斥的是,请主上责罚。”玄机九十度弯腰。
“罚你有什么用,”松本武吉说道,“我问你,大明皇帝现在怎么样了,是死是活?”
“回主上,他现在被我软禁起来了,而且,我还给主上带回了这个,”玄机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向前一步,双手递到松本武吉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松本武吉用眼睛瞟了一眼,并没有接。
“主上,这就是传国玉玺。”玄机抬头说道。
话音刚落,松本武吉身后的一青一白两名高手眼睛同时一亮。
松本武吉听后眼睛也放出了光彩。
“哦?传国玉玺?”松本武吉挑眉问道。
“正是。”玄机说道,“在属下逼问之下,那皇帝才交出了此物,今日特献给主上,表我忠心。”
松本武吉伸单手解开了玄机手上的黄绸,黄绸一打开,一方四寸见方,微泛白光的玉玺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玉玺上方有五条龙,周身光滑温润,底面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古篆字。
“大明朝中除了皇帝之外,还有谁知道此事?”松本武吉看着玉玺,开口问道。
“除了属下和那皇帝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玄机立即答道。
“那就好,”松本武吉伸手将黄绸再次盖住玉玺,“你把它带回去,交给那皇帝。”
此言一出,身后的一青一白两人眉头一皱,不明白松本武吉为什么要这么做,要知道这传国玉玺可是非同小可,自秦朝李斯奉秦始皇之命,用和氏璧镌刻成这玉玺以来,这方传国玉玺就成为历代皇帝代代相传的宝玺,作为“皇权神授,正统合法”的信物,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则象征持玺者受命于天,失之则意味着国家气数已尽,历代有多少垂涎皇权者为了这玉玺命丧九泉,这玉玺也是屡屡易手,如今这传国宝印摆在松本武吉面前,他却让玄机将此宝物带回宫里,交给那皇帝。
“主上您的意思是……”玄机不明白松本武吉这样做的用意。
“玉玺不见,皇帝又长时间不临朝听政,朝中必定有人生疑,”松本武吉说道,“你把这玉玺交还给那皇帝,而且让他如同往常一样上朝。”
“上朝?”玄机疑惑地问道,“那岂不是……”
“你可以给他下毒,逼他下旨命你为首辅大臣,定期给他一点解药。这样一来你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又不会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松本武吉说道。
“主上英明,我等望尘莫及。”玄机趁机溜须拍马。
“行了,你赶紧回去吧,这一切要做到不动声色,不能让那些大臣们看出什么不对。”松本武吉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不过,不过……”玄机说话有些吞吐。
“不过什么?”松本武吉皱眉问道。
“属下的解药……”玄机说道。
“给他。”松本武吉不耐烦地说道。
松本武吉刚说完,下面立刻有人走了过来,递给玄机一个小瓷瓶。玄机急忙接过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
“一个月后,再来禀报。”松本武吉说道。
“是,属下告退。”玄机将玉玺包好放入怀中,行礼而退。
玄机走后,松本武吉缓缓地走到座位上,一言不发。
“松本先生为什么不将宝玺留下,”松本武吉身后的那个青衣人说道,“大不了在仿造一枚让他带回去不就行了吗?”
“要是真的传国玉玺我就留下了。”松本武吉平静地说道。
青衣人和白衣人听后,立刻眉头紧皱。
“先生的意思是说,这玉玺是假的?”白衣人开口问道。
“他带来的这方玉玺倒也不是凡品,不过,”松本武吉说道,“却不是传国玉玺。”
“这玄机难道是故意骗先生您?”青衣人皱眉问道。
“那倒不是,”松本武吉端起桌上的茶壶往杯中倒茶,“他没那个胆子。”
“他中了蛊毒,定期不服用解药的话,性命不保,”青衣人说道,“应该不会骗先生您。”
“说到解药,”青衣人说道,“服部千雄和藤原千子为什么没有回来,凭他们二人的修为,就算不是夜家人的对手,也不至于脱不了身,莫非……”
“不光是他们,”松本武吉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邪天大神为助我一臂之力,特意派了座下一名高手前去支援,只不过,”松本武吉说着皱起了眉头,“只不过也失败了。”
“高手?什么高手?”青衣人问道,“不会又是什么虾兵蟹将吧。”
“虾兵蟹将?哼哼,”松本武吉冷笑道,“此人修行已上千年,乃是邪天大神座下十大护卫之一,猫妖九菊纯一郎,你说是不是虾兵蟹将。”
青衣人听后,不再说话。
白衣人听后也是眉头微皱,“想不到夜家人这么难对付。”
“其他人倒还好说,”松本武吉说道,“这次有九菊纯一郎相助,本来已是胜券在握,没想到关键时候半路杀出一个夜铭,此人修为之高,连邪天大神都敬畏三分。千年修为的九菊纯一郎连他的一招都没接住就被击败,此人的修为有多高,你们二人可想而知。”
白衣人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要说别人,他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可是要说邪天大神座下十大护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的修为之高,战力之强,远非服部千雄之流所能比拟,一招就被击败,这夜铭的修为得到什么程度!
青衣人听后也是震惊不已,他也没想到夜家会有如此厉害的高手,看来自己确实是低估了夜家的实力。
“服部千雄和藤原千子,他们二人应该还活着。”松本武吉说道,“服部千雄一身异术,能压制体内的蛊毒也不是不可能,哼,”松本武吉笑了一下,“或许根本就没有中毒。”
“没有中毒?”青衣人反问道,“他不是当场喝下了吗?”
“他衣袍宽大,谁知道他会不会将酒倒入袖袍里,”松本武吉说道,“至于藤原千子,她报仇心切,想立功来博取我的信任,应该不会这么快背叛我。”
“那他们二人为什么没有按时回这里复命?”青衣人问道。
“服部千雄应该是战败之后无颜回来见我,所以不辞而别,”松本武吉说道,“至于藤原千子,我就无从得知了。按常理分析,无论战果如何,都会回这里复命。”
“莫不是被夜家人捉住,最后毒发身亡了?”青衣人问道。
“有这个可能。”松本武吉说道。
三人正说着,门外一名忍者快步走到台阶前,单手拄地,单腿下跪,低头说道,“主上,周少主来了。”
“哦?”松本武吉听后立刻来了精神,他急忙放下手中茶杯,开口说道,“他现在在哪,快让他进来。”
“是。”忍者退下。
一会功夫,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此人身穿一身墨绿长衫,三十多岁,头戴玉簪,迈门而入。不是别人,正是在夜宅中被夜空识破身份的夜家管家——周全。
“义父在上,受孩儿一拜。”周全一进屋,立刻跪倒在地,向松本武吉行礼。
“全儿,快起来,快起来。”松本武吉说着快步走下台阶,将周全扶了起来,“你我父子有几年没见了?”
“上次见义父还是五年之前。”周全起身说道。
“五年了,我儿还是没变,倒是义父变老了。”松本武吉说着拉着周全的手上了台阶。周全见了一青一白两人之后,点头致意。二人也点头回礼。
“全儿,快坐。”松本武吉说着坐回了座位上,“快跟义父说说,这几年有什么进展?”
“义父,我已查明二十三年前的确有血月现世,”周全说道,“而且有一个神秘的撑伞人于当晚拜夜空,更巧的是,当晚正是夜空之子夜凡出生之时。”
“撑伞人?”松本武吉惊道,“果然如此!”
“更为离奇的是,撑伞人刚走,血月就恢复如初了,并且当晚有一段时间天气骤变,雷电交加。”周全说道。
“这消息来源可靠吗?”松本武吉问道。
“这消息是我花重金从当年在夜宅干活的下人口中得知的,当时他闹肚子,蹲在茅房里,无意间看到的,绝对可靠。”周全说道。
“嗯,”松本武吉说道,“此人不能留,知道吗?”
“义父放心,我都处理好了。”周全说道。
“天雷?血月?撑伞人?”松本武吉自言自语道,“难道真的是他?难怪,难怪。”
“义父,义父?”周全打断了松本武吉的沉思。
“嗯?”松本武吉回过神来。
“义父口中所说的他是谁?”周全问道。
“你先别问这些,我来问你,”松本武吉说道,“你这些年潜伏在夜宅,想必一定对夜家人了如指掌。”
“可以这么说。”周全点头说道。
“那我问你,你对夜空之子夜凡有多少了解?”松本武吉问道。
“夜凡?”周全说道,“这个孩子心地善良,性格略有孤僻,没什么特别的,不过……”
“不过什么?”松本武吉急忙问道。
“不过在我被夜空识破身份之前已近两月没有见到他,”周全说道,“当我被夜空识破身份后,夜凡曾想与我交手,虽然最后我们并未动手,可是我看得出来,他如今修为不浅,灵力十足,两个月时间能做到如此地步,肯定是得了高人指点。”
“怎么?”松本武吉皱眉问道,“你身份暴露了?”
周全点了点头。
“全儿你做事滴水不漏,十多年来深得夜空信任,怎么会被夜空识破呢?”松本武吉皱眉问道。
“这事真不是孩儿的错,”周全说道,“是有人走漏了消息,所以夜空才会知道夜宅中有义父您的人。”
“走漏消息?”松本武吉听后挑眉问道,“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爹派去夜家祖宅的高手之一,”周全一字一顿地说道,“藤原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