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这是哪?”夜辰问道。
“下马,上山。”夜云说着下了马,用手掌在马屁股上重重一拍,那马吃痛,嘶鸣着绝尘而去,夜云随即迈步上山。
夜空和夜辰见状,也下了马,将马放走,跟在夜云身后也上了山。这山满山种的全是松树,所以虽然是冬季,也是一片郁郁葱葱。
山高路险,加上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三人用了大半个时辰才到了半山腰。
“爹,”夜空忍不住问道,“这是要去哪儿啊,您带我们来这干什么?”
“快到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夜云说着继续往山上走。
夜空和夜辰听后只得继续跟在后面。
越往上,山路越陡峭,最后三人已经不是走了,而是身体几乎紧贴石壁。无奈之下,三人施展轻身之法,快速上行。
“到了。”最前面的夜云说着停在了一块平整的石台之上。夜空和夜辰随即也一前一后跃到了石面上。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夜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夜云见四下无人,便从腰下取出了当家令,这当家令是夜家历代祖传之物,巴掌大小,非金非玉,周身通红,由于夜家是兵器世家,铸造兵器离不开两样东西,铸兵的金属和炼兵的炉火,所以这当家令是用极为稀有的红色镔铁制成,外形则是火焰造型,中间一个古篆“夜”字苍劲有力。这当家令其实有两块,当年给夜铭的那块就是第二块。
夜云将当家令拿出后用手轻轻一推石壁,石壁轰然下陷,一个巴掌大小的凹槽露了出来,凹槽的形状和夜云手上的当家令形状一模一样。
凹槽出现后,夜云直接将手上的当家令放在了凹槽之上,只听得身后石壁之中嘎嘣作响,然后就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接着他们身后的石壁上轰隆一声,一个只能容一人进出的石门出现在三人眼前。
“随我进去。”夜云说着率先进了石门,一脸惊讶的夜空和夜辰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也一前一后钻了进去。
三人进后,石门又轰隆一声自动关闭。
石门关闭之后,洞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捂好眼睛,别晃了眼。”黑暗中的夜云说道。
晃眼?夜空和夜辰不知道夜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黑咕隆咚的,晃什么眼,就算点燃了火折子,也不至于晃眼啊。
“呼……”夜云吹着了手中的火折子。
随着火折子的燃起,一大片银光瞬间亮起,晃得夜空和夜辰眼睛生疼,二人急忙用胳膊护住双眼,挡住强光。
待二人眼睛适应了这银光之后,立刻放下胳膊,看向洞中,一看之下,二人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的瞠目结舌:眼前是一个极为宽阔的山洞,长约三十丈,宽约二十丈。宽阔的地面上,一排排银光四射的银砖摆成了十几道墙!刚才的强光就是这些银砖反射的光线所致!
“这……这……”夜辰被这个场面惊得语无伦次,“这是……”
“这就是夜家的秘密藏银处,”夜云一边用火折子点燃墙角的蜡烛,一边说道,“银屋。”
“银屋?”夜空和夜辰二人听后心中大惊,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夜家的藏银之处,据说夜家辉煌的时候钱多的屋子都装不下,甚至将黄金铸成大球埋入地下,开始他们还以为这只是人们夸大其词,现在明白了,这些传说并非空穴来风。二人走下石阶,来到银墙前,分别用手拿起一块银砖,仔细观看:这银砖和市面上的银砖不同,是名副其实的“砖”,七寸长,三寸宽,两寸厚,和砖窑烧出的砖尺寸差不多。周身极为光滑,白花花的银墙摆满了整个石洞!夜辰粗算了一下,这些银砖加起来不下数千万两!
“你们都看到了,除了银票之外,夜家的现银全在这里了。”夜云说着点燃了另外三个角落的蜡烛,这些蜡烛都一人多高,水桶粗细,是用秘制的材料做成,若是日夜燃烧的话,可以保十年不灭。随着四角的巨烛亮起,整个大厅变得更加明亮,银光耀眼。
“爹,”夜空问道,“您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是啊,当家的,”夜辰也说道,“这藏银之地应该绝密,您怎么能带我们来这里呢?”
“你说的没错,”夜空吹灭了了手中的火折子,说道,“这藏银之地历代都是只有当家才能知道,而且只能由现任当家才能开启,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朝廷四处缉拿夜家人,我们三人更是成为了朝廷重犯。我怕万一有一天我有个什么闪失,这夜家的秘密就永远封存了。”夜云说着用手摸了摸银墙,“你们二人是所有夜家分支当家中我最信得过的人,所以我就带你们二人来到此地了。”
“爹,您想多了,”夜空听完夜云的话后心中泛起一丝悲凉,“凭爹您的修为,怎么可能会有事?”
“当家的,夜空大哥说的对,”夜辰也说道,“夜家虽然被罢官削权,被朝廷四处通缉,不过夜家人早已被转移境外,大部分财物尚在,并未伤及元气。当家的您多虑了。”
“你说的虽然没有错,不过我是当家,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夜云平静地说道,“这次表面上是朝廷对付夜家,实际上是背后的另一股力量在操纵朝廷和我们夜家作对。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那个玄机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
“松本武吉?”夜空说道。
“应该是他。”夜云说道。
“当家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夜辰说道。
“现在我们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到处都是我们的画影图形。”夜云说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随便再现身,先避避风头再说。”
“当家的,您是不是有些多虑了,”夜辰说道,“我们三人完全可以乔装打扮,那些官兵根本就认不出我们,更别提找到我们了,就算是找到我们又能奈何?”
“你想的太简单了,”夜云说道,“官兵的通缉倒是其次,我担心的是松本武吉派出手下高手暗中追查我们,那些人可不是泛泛之辈。上次在祖宅若不是夜祖及时出现,恐怕我们夜家早已家破人亡。”
“那当家您的意思是……”夜辰问道。
“先在这银屋住几日再说,”夜云说道,“这银屋隔壁有几间宽大的密室,里面水和食物一应俱全,足够上百人两年的口粮,当年祖先们深谋远虑,怕的就是有朝一日朝廷会翻脸,所以才暗中留了后手。不瞒你们说,夜家除了这银屋之外,还有金殿、玉阁两处重地,那里的金器玉器比这里还要多上几倍,粮食也比这里储存的多,还有不少兵器。”
什么?金殿?玉阁?好几倍?夜云的这翻话让夜空和夜辰着实大吃一惊,他们知道夜家有钱,可却没有想到会这么有钱。让他们更加佩服的是夜家祖先们的先见之明,高瞻远瞩。
“怎么,是不是觉得夜家太富了。”夜云看着一脸震惊的夜空和夜辰,笑着说道。
夜空和夜辰点了点头。
“哈哈哈……”夜云笑道,“这其实也很正常,夜家历代执掌军械大权已近千年,各地又有当铺,再加上夜家的金字招牌,当然是财源滚滚了,这么长时间积攒下来,有这些财富也就不足为其了。”
夜空和夜辰听后唏嘘不已,夜家的财富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别站在那了,都过来休息吧。”夜云说着推开了墙壁上的另一道石门,向里走去。夜空和夜辰听后随即跟在夜云身后,进了隔壁的石屋。
夜云将石屋中的巨烛点亮后,夜空和夜辰二人才看清了屋中的陈设,一看之后,暗暗佩服夜家祖先的智慧:这间石屋极为宽敞,和存放白银的地方差不多大,正中间一张极为宽大的长方形石桌,石桌旁有几十把石椅整齐摆放。屋中除了石桌石椅外便是大量的石床了,这些石床紧靠四周墙壁,铺满了厚厚的草垫子,每张床上都有一套被褥,叠放得整整齐齐,为了节省空间,所有床全都是上下铺,足以轻易住下几十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半人多高的石缸,从里面黑乎乎的痕迹来看,应该是用来生火取暖的。
“隔壁还有一间一模一样的石室,”夜云说道,“这两间石室一间男人住,一间女人和孩子住,后面是储存粮食的地方,还有厨房和厕所,对了,还有十几个大水缸,用来储存水和沐浴用的。”
“先祖们想的真是周到,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夜辰四处看了一下,感慨地说道。
夜空点头。他知道夜家秘密多,可是却没有想到夜家还有这样的避难所。
“据历代当家传口口相传说,这三个地方用过好几次,每次都让夜家人避过大难,”夜云抚摸着满是痕迹的石桌说道,“每次改朝换代、连年征战的时候,所有夜家人都会被安排在这三处地方,只不过为了保密,所有进入这三个地方的人都会被蒙住双眼,直接被秘密地带到这间石室,储藏金银玉器的那间石室则是用机关封锁,除了当家,谁都不知道。等战乱一过,天下太平的时候,这些人再被蒙住双眼,秘密地被马车接走。所以进过这三个地方的夜家人只知道有避难所,却从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更别说藏金银玉器的地方了。”
“先祖们真是用心良苦。”夜辰听完夜云的话后,唏嘘不已。
“我们暂且先住下,等风声没那么紧了,我们就连夜出发。”夜云说着坐到了石椅上。
“当家的,我们要去哪?”夜辰问道。
“苗疆。”夜云深吸一口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