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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九章 首次交锋

    

    黄三元没敢阻拦,沈康抬手让他暂且离开。

    刘世延早已听闻沈康此人,也对其恨之入骨,却是头次正面与他相见,他轻轻将盒子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慢条斯理的坐下来。

    抬眼打量着面前的少年,只见沈康身穿着浅烟灰色的长衫,面容唇红齿白,眉目疏朗,身姿挺拔高挑,不得不赞一声俊朗少年。

    其实看脸这件事,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远的不说,只说这一朝。

    当朝首辅夏言,得到皇上荣宠有几个原因。

    除了真才实学以外,他还生的一副好面孔,并且从不说地方话,出口便是官话。

    想来皇帝与常人也有相同之处,谁都愿意看赏心悦目之人,而非面目可憎的家伙成日在自己眼前晃悠。

    沈康抬手斟茶,将一杯茶推到了刘世延面前。

    而后笑着道:“伯爷匆匆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刘世延诧异的道:“你竟然会说官话?”

    沈康笑着道:“出门在外若是常说家乡话,恐怕旁人都听不懂吧,哈哈。”

    刘世延轻笑道:“今日爷来你这儿,主要是看看你住的怎么样。你是叔父的贵客,远道而来,我早就该来探望的。”

    事到如今,沈康倒是对这个小伯爷高看一眼了,明知道自己赎了他的女人,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的与自己交谈,可真是不简单。

    沈康摆摆手道:“伯爷费心了,沈三住的很是安稳。”

    刘世延道:“这些是一些薄礼,全当你我见面之礼,我还听说,本伯爷的病也是你的朋友医治好的,这份礼物,你说什么也要收下。”

    沈康抬手便打开箱子,连刘世延也没想到,沈康会这样直接打开盒子,吓了一跳。

    沈康往里一看,嗬!

    金银器物,宝石玉件,竟然装了满箱。

    沈康笑着道:“伯爷出手真是阔绰。”

    刘世延不自觉的笑了,道:“这不算什么。”

    这的确不算什么,千八百两银子,对于他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

    沈康道:“伯爷的礼物我会带给东壁兄的,伯爷若无其他事,小生便要歇息了。”

    刘世延微微蹙眉,都:“你,你说什么!东壁兄?”

    沈康笑道:“伯爷不是说想要感谢我的朋友医治好了您的病么?这些东西自然是要送给医治好您的东壁兄,这有什么好奇怪?”

    刘世延东西已经拿出手,收回去是断然不能的,可是就这么平白送出去东西,却连个谢字也没有,实在是让人生气。

    他就愣愣的坐在那儿,话都说不出来。

    沈康泯然一笑,道:“伯爷若是后悔了,自可收回去。”

    刘世延倏地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的道:“千八百两银子而已,全当喂了狗,爷岂会收回去!”

    沈康低笑,道:“伯爷若是这样说话,那便将东西拿回去吧,我与东壁兄自认都是人胎,给狗的东西,伯爷还是自己去送吧。”

    刘世延并不是故意骂救命恩人是狗的,只是一时情急而已。

    他一摆手道:“......你收着吧!”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沈康笑意盈盈的拱手道:“伯爷慢走,小心脚下,下次常来啊。”

    刘世延紧咬牙关,气的猛然转身想要骂人,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沈康面前。

    沈康微笑着问:“伯爷还有事吗?”

    刘世延气势汹汹的一把推开沈康,进门便抱起箱子,转身看着沈康问道:“你到底怎么样才愿意离开应天府!”

    沈康微笑着道:“该走的时候,沈三自然会走。”

    刘世延紧咬牙关,恶狠狠的道:“姓沈的小子,你会后悔的!”

    沈康微微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刘世延返回住所,气的是三荤七素,“砰”的一声,将箱子砸在地上。

    满箱子的金玉之物,撒的一地都是,碧莲自门外走进来,一面蹲下收拾东西,一面劝道:“伯爷,别生气了,既然这小子敬酒不吃,咱们就给他吃罚酒。”

    刘世延轻哼一声,道:“这还用你说?”

    此时的刘世延全然忘记了,这个沈康,可是打过倭寇的,只当他是个文弱书生,毫无背景,计划着将沈康的腿卸掉一条,看他还敢盛气凌人不?

    刘家的新族学开堂授课了,刘源自然要亲自前往为族学开一个好头。

    听说能够听到刘源的讲学,江柳愖与王麓操也是兴致勃勃,随着沈康一同前往。

    话说刘家的新族学,可以说是众多刘家寒门子弟的希望,能够被选入就学,就意味着他们的未来要有所改变了。

    承载着这么多的希望的学堂,终于正式开堂授课了。

    刘家的族学并不算大,但是基本的讲学、藏书,祭祀三大功能都可以实现。

    学堂里总共不过三四十人,却整整齐齐,意气风发的端坐着。

    刘源看着学堂中的青年人,不由得露出笑容来。

    沈康轻声道:“先生,将来这些人将会成为刘氏的玉树琼林,让刘氏再次风光卓然。”

    刘源微微点点头,道:“果然是一叶障目,这几年,我竟然只念着教好一个刘世延,浑然忘却了,还有这些孩子,也应该受到家族的照拂,也能够让家族发扬光大。”

    沈康微笑着道:“先生胸怀广博,学生时常想起,当年在下南村,您几次帮助我们家免遭迫害,更将学生与兄长收为弟子的情谊,若是没有您当年的善举,恐怕也没有学生今日,您的谆谆教诲与超然物外的情操,学生永世难忘。”

    刘源缓缓的捋捋胡须,道:“你的口舌却是比当年更厉害了,这可不是我所教的。”

    沈康连连拱手,不敢再戴高帽。

    其实沈康真正想说的是,先生是名门出身的大儒,有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你当然不会用,连想也不会想,但此刻,他不会说的。

    学子坐在明亮的学堂之中,刘源高坐讲台,肃然面孔,缓缓的道:“尔等入我族学堂,有五点禁止必要遵守,一禁成群戏耍,二禁彼此相骂,三禁毁人笔墨书籍,四禁搬唆倾害,五禁有恃凌人,此处人五禁,违者罚字一千,而后再犯者必有重罚,屡教不改,逐出学堂,永不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