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孙弘顿时盛怒,刚要运功发作,却发现身上软绵无力,竟然似软泥一般,动也动不得。
“嗖嗖嗖”的几声,数名黑衣人冲了出来,将孙弘捆了个严严实实。
孙弘无力的扭动身体,被黑衣人从屋里推了出来,见自己的护卫竟然横七竖八的躺了一院子。
“你们是什么人?”孙弘愤怒大声斥问道。
打头的黑衣人朝着阮香君点点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句什么,阮香君立刻连连点头,叽里咕噜的回答。
孙弘也算是见过世面,顿时心头一凉,道:“你们是倭寇!”
阮香君眼眸带着血光,笑着道:“闭上你的臭嘴,你可知道,你嘴里的味道,有多么令人作呕。”
黑衣人闪现,踩踏着屋檐上的月光消失在了院落之中。
“噗”
银色的刀划过白色染血的衣袂,沈康手臂一痛,想要回手劈向倭寇头领,却是一刀砍空了。
就在这一瞬间,倭寇露出残忍的笑容,再次举起刀来。
眼见着情形不好,沈康转身策马,便要逃走。
倭寇已经伤了沈康,怎会轻易放走他?立即调转马头,追赶上去。
家臣戚风见状,大喊一声:“家主!穷寇莫追!”
打红了眼的倭寇头领哪里听而进这些话,一边追赶沈康,一边喊道:“跟我追!”
戚风转头看看战场上,汉人士兵已经是强弩之末,远处的马蹄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想来什么援军也是他们吓唬自己的,连忙举起令旗,带着人马跟随头领。
战场上的倭寇训练有素,分出一大半精炼人马跟随头领。
山道崎岖,沈康抬眸看向四周,耳边的追逐声越来越近。
“吁。”喝止了身下的马儿,等在那里。
转眼之间,倭寇部队便追赶上来。
倭寇头领身边,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狂笑一声,双目上下打量沈康,眼中泛起淫邪,笑道:“小子生的好看,在榻上或比舞姬柔媚,若是缴械投降,爷们儿收你做小童咋样?”
倭寇越笑声音越大,刺耳的让人发狂。
沈康却毫不在意的笑道:“你怕是没听说过杀鸡焉用宰牛刀这句话。我大明的男儿铁血刚强,怕一不小心将你灭族,好心之下,才让我这柔弱小子出战。”
两军叫阵,比的就是气势和口才。
这一言说的漫不经心,却比对方恶意的抹黑、粗俗的言语更有气势与度量。
倭寇头领自视甚高,何曾听过如此狂妄的言语,虽笑容不改却面色一僵。
“闲言少叙,就让我杀了你这狂妄的小子!”
“杀!”沈康眸光一凛,不由分说,一马当先。
沈康孤身一人,却仿佛身边有无数的士兵一般的气势冲了上去。
天色将明将黯,乌云密布,天边滚滚雷声与战鼓声混在一处,分不真切。
他眸光看向天边,微微一笑,高喊一声道:“正如我所料,东风将至!”
这一句话自己方将领口中说出来并没什么,听在倭寇二中却是纷纷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敌方有诈?
这一分心,在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却是生死抉择。
倭寇头领一边砍杀一边心中一沉。
难不成,真的有诈?
却是一笑道:“莫要中了这鬼头小子的伎俩,儿郎们杀!”
长洲城镇守的士兵如白菜一般,被砍得满地散落,什么红的血白的骨让人看不出轮廓。
城墙上面的兵部侍郎眉头紧锁,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战局,焦急的紧咬牙关。
就要守不住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吴俊余等官员身先士卒的在阵前抵抗,可无奈和,倭寇兵士的确勇猛,人数又占着上风,汉人只能硬着头皮的砍杀,全凭意志的挥刀。
正在此时,狂风骤起,战旗随风鼓动。
东风,来了!
城墙上的兵部侍郎扬唇而笑,一挥手,数百弓箭手冒出头来。
哒哒哒哒,马蹄声响起,倭寇这时候才纷纷抬眼看向四周,发现身边的汉人士兵竟然纷纷退去了,而不远处一直徘徊的马蹄声眼看着便冲入了战场。
马群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倭寇的眼瞳骤然放大:“退!”
退字喊出喉咙来,乱马已经冲了进来,随着乱马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油味。原来这马群的尾巴竟然拖着干草,而干草上被洒满了油。
城墙上的兵部侍郎喃喃的道:“可惜了,这么多马,诶...”
随着“诶”声落下,城墙上的弓箭手齐齐发箭,带着火苗的乱箭嗖嗖嗖的射入乱军。
火,就在一瞬间被点燃了。
大火,就这样蔓延开来。
马匹屁股上因为绑着干草,火一烧起来惊得死命踏蹄,踩死倭寇不知多少,也将火带得更加广泛。
人的哀嚎,马的哀嚎,响彻夜空。
“砰”的一声巨响,城门关合上。
江柳愖掸掸身上的尘,道:“既然当诱饵,你我也可以去,那些兵士也可以去,何必让沈康去。”
王麓操笑着道:“你我都是出身簪缨世家,如何能骂出口那些话,让那倭寇头领恼羞成怒?城里的兵士,又有几个能与那人打几个回合的?兵部侍郎大人要坐镇城中,更不能动。唯有沈康样貌尚小,容易让人轻视,功夫又出类拔萃,才能担当此人。”
山林之中,沈康唇角的微笑越来越上扬。
少年牙齿整齐白亮,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让人害怕的光芒。
倭寇头领轻笑一声,道:“屁大点小子,能玩出什么花样?你们汉人的兵部侍郎调来的兵就那么点,大部分人马,是要镇守留都的,若连这些都不知道,本大人怎会贸然来突袭你们这些小村镇?”
他的话说的是足有地气,可是沈康就那么笑着,笑着,盯得他心底发毛。
“臭小子,我杀了你!”他猛然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