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追。”燕寒墨一抬手,示意不要追逃兵。
“是。”张询一抱拳,就去传达燕寒墨的命令了。
燕寒墨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主帅的责任。
墨家军里就是张询说了算。
燕寒墨在的时候,就一切都由燕寒墨说了算。
这些,燕寒墨拎得很清。
该放手的时候放手,不该放手的时候不放手。
也才能给自己保留一份大帅的威严。
让手下时时刻刻的都把他的指令放在第一位。
他不在的时候,又另当别论。
一场大仗,打完了,天还没亮呢。
不对,算起来也不算是一场大仗,小着呢。
对方也就万把人,比起燕寒墨的大军,根本不算什么。
燕寒墨的大军就仿佛是洪水过境一般,以绝对碾压的优势就把对方吃掉了。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墨家军已经在收拾战场了。
大帐重新搭建起来。
众将士一夜未睡,但是个个都很精神,很兴奋。
是的,又打了一场胜仗,而且还得到了一尊火炮。
全都是议论纷纷。
有的人甚至是兴奋的走到火炮前摸了又摸,稀罕着呢。
是的,她和燕寒墨的火器工厂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大军里很多人都不晓得。
还真的以为燕寒墨这是缴获了一件新奇的火器呢。
不得不说,这招绝了。
阮烟罗坐在一把椅子上当旁听生。
她就只听,不参与这军中的事务。
她是女人,哪怕她也会排兵布阵,可是在男人的世界里,她要是插起言呀,燕寒墨的这些手下也不知道是听她的,还是听燕寒墨的了。
而她自然是要维护燕寒墨的权威的。
燕寒墨有了权威,她就也一样跟着有了。
她才不要操心呢,万事,越少操心越好。
有燕寒墨替她代劳挺好的。
省得她有时候劳心劳力呢。
有人给打点好一切是相当相当的幸福的。
总结完了这一场大仗,燕寒墨很快就拿出了地图,开始分析起周遭的形式了。
仗还是要继续打的,什么时候把楚军打回到楚国的国度,他们才能收兵呢。
所以,打完了这一仗,就要定下下一个目标。
这样才能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也才能越来越迈成功的那一步。
那时,他们就可以班师回朝了。
那时,就是燕寒墨彻底放下一切的时候了。
不管怎么样,凡事也该有一个决断一个了结了。
许雪婉的四个皇子就是看他不顺眼,要么是燕寒墨放下皇权之争,要么是许雪婉的儿子放下皇权之争,总要有一方做出让步的。
而燕寒墨也必须有自己的选择了。
彻底放下一切的同时,也是新的起点的开始。
这一些,现在就要开始打算了。
那是为他们一家四口的未来而打算的。
凡事走在最前沿,才总以提前摆好了自己的阵法,让别人无法子催毁。
那阵法,就是保护自己的最好的方式。
看着燕寒墨与众将士在一起讨论这一些,阮烟罗打了一个哈欠,她插不进去口,忽而就知道自己与燕寒墨的差距了。
这些该大帅决定一切的气度,她是学不来的。
让她来点小聪明还可以,让她运筹帷幄的把握一场大仗,她没有这个本事这个能耐。
阮烟罗悄悄的回去了燕寒墨命人为她搭建的小帐蓬,倒头就睡。
大军还在商讨下一步的行军路线,所以暂时的,现在不会开拔了。
不止是她睡了,军营中打赢了胜仗的将士门除了巡逻的,也都睡下了。
打了一晚上,一晚上不曾睡过,就算是铁打的,到了这个时候也受不了。
只有燕寒墨那样的没办法的,才要继续讨论接下来的行程。
将士们,只管执行他的指令。
突然间就发觉,燕寒墨也是挺辛苦的。
他费的是脑力。
那才是最伤神最累人的。
比简简单单随便去杀一个敌军难多了。
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
每行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错漏半点,否则,就是致命的。
到时候,死伤的可都是自己的将士。
阮烟罗睡着了。
整个军营时一半多的将士都睡着了。
天早就亮透了。
阳光洒满了大地,本是一个美好的艳阳天,只可惜被方圆几里内的血色给染的一片悲凉。
好在,阮烟罗没有去看,也便不知道。
燕寒墨却是亲眼看到了。
哪怕是一夜未睡,他也睡不着。
结束了中军帐中的讨论,也决定了下一战大军行进的目的地,他本可以放松的,可却放不下战场上的一切。
等他巡逻了回来,阮烟罗已经睡沉了。
燕寒墨躺到了她的身边,轻轻一搂,就搂在了怀里。
绯薄的唇印下去,他终于拿到了那尊大炮,很满足。
结果就是,阮烟罗被弄醒了。
可是能陪着燕寒墨,她甘之如饴。
原本还想着要三五天才能回去,这下子根本用不上了,今天或者明天就可以走了。
可是现在让她走,她舍不得燕寒墨。
就多留一天一晚,明天一早再离开去陪孩子们也不迟。
真是纠结呀,放不下燕寒墨,也放不下孩子们。
都是燕勋,就是燕勋惹得祸,让她就是没办法一家四口团聚在一起。
此时的阮烟罗甚至于有点怀念,从完颜简的眼皮子底下离开的那个时候,那时,他们一家四口哪怕是风餐露宿的,但至少是在一起的。
她就是喜欢一家四口在一起的那种感觉。
不管遇到什么苦,都是最最快乐的。
如今回想起来,也是她记忆里最艰苦的,却也最美好的回忆。
总是向往。
燕寒墨的身上脏兮兮的,可她却一点也不嫌弃。
这军营中,水是最宝贵的,拿来喝都紧张,绝对不可能象在王府里那般说沐浴就沐浴,更别说是找什么温泉了,在这里绝对不可能。
可是阮烟罗却是甘之如饴。
他怎么动她,她都乐意。
夫妻间,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熟悉了彼此,其它的都是次要的,只有深爱,才最最重要。
那一天,她没有离开,她就留在军营中,做燕寒墨的妻子,这是最最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