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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怒崖(2)

    

    “我不明白,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女又姑娘,你可知道,爱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等一个人,遥远到也许永远不会有结局的痛苦么?你也许永远不会懂,那种感受是如此的无奈,若是有一天,你看见你心爱之人,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或许你就明白了。”菁儿似乎是在说三途,又似乎是在说自己,混混沌沌,她自己也分不清楚。一声叹息,女又似懂非懂。

    山腹内,菁儿的神魂与女又呆立相对,耳边只剩下暗涌拍打洞穴的声音。

    皇帝的銮驾已经班师回朝,而此时的咸阳宫,早已炸开了锅,传言说,赵政刚一回宫,銮驾从石桥上滚落,赵政驾崩。

    为女又下落一事急得焦头烂额的扶苏此时听到了赵政的死讯只觉得五雷轰顶,而此时扶苏和郑妃同住的宫里不知何时,宫人婢女多了许多新面孔,扶苏无论去到何处,似乎都感觉有人在暗中盯梢,索性此时扶苏身边还剩诡影伯婴二人,伯婴倒是不关心赵政此时是死是活,伯婴心中只挂念女又安危;当伯婴从诡影处得知那日在无名寨中所发生之事后,伯婴听到女又陷入洪水之中就一直挂心,此时女又下落不明,伯婴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想去找,不知去何处,她已经吩咐四方鬼魅四散奔走,可是放出去的消息,竟然两天过去无一回信。

    扶苏之母郑妃此时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扶苏已经几次被郑妃叫去商讨对策,这日,郑妃前脚刚迈入扶苏房间的门,一个宫女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连跑带滚翻了几个跟头,说陛下新丧所有妃嫔及公子都要到大殿听宣。

    扶苏看着郑妃,郑妃急道:“儿啊,前几日娘叫你写信给蒙家兄弟的信,你可有发出?你父皇生前并未立下遗诏,你虽未长子,可是你心地良善,娘怕你斗不过他们!”

    郑妃此时忌惮的是朱砂三途一派,只听扶苏道:“母亲,你以为父皇真的是从石桥上滚下驾崩的么?”

    郑妃颜色大变,道:“难道……”

    “我前两日便接到密报,说父皇在回銮路上就已经驾崩,一路上又是赵高等人接引,他们对父皇的死秘而不宣,此心何指,一想便知!父皇子嗣众多,妃嫔无数,我虽名声在外,可是怎么能与那朱妃赵高二人在朝中的势力相较?”扶苏心里早有打算,他深知后宫隐晦,更明白自己的优劣,早前他曾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边关,引蒙家军回朝辅佐自己,可是胜算多少,扶苏自己也不知道,加上此时女又之事烦乱,扶苏甚至有些恍惚。

    “什么?陛下早死多时,那为何来人谎报说陛下是死在石桥之下?”郑妃惊讶道。

    “母亲是聪慧之人,想来便知。”

    “都怪娘无能,若是我能有那朱妃一半的机警,早叫陛下立下太子,我母子二人也不至如此看人脸色,现在宫中多了这许多生人,想来便是朱妃派来,这个狠……”郑妃想说什么,扶苏止住了郑妃的话,示意隔墙有耳。郑妃急道:“那我们此时该当如何?”

    “走吧,我们先去大殿,看情形如何,再做定夺。”扶苏握紧拳头道。诡影欲和扶苏一块去,谁知扶苏道:“诡兄弟和伯姑娘若是真想助扶苏一臂之力,又儿之事,劳烦挂心了,我现在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又儿。”

    说罢,扶苏和郑妃转身走了,伯婴看着他二人离去,紧蹙双眉,对诡影道:“将军,我有一个感觉。”

    “什么感觉?”

    “你说,我们身边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会不会是有牵连的?”

    “牵连?你是指什么牵连?”诡影倒是觉得新鲜。

    “若是,我干娘是个引子,引发了我们一起去无名寨,可是我们这么多人,非但没有救出爹和干娘,爹和干娘死了,还弄丢了姑姑,而那时目睹此事发生的,似乎现在能找到的,只有三途一人,这……这难道不奇怪么?”伯婴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诡影道:“你是怀疑三途?”

    “三途是我十叔,若说他恨我爹,我看得出来,可是若说他要害我爹,却不见得,可难保……难保他会害别人,比如扶苏公子。”伯婴对于男女之情向来敏感,继续道:“将军应该看得出,三途对我姑姑情愫渐深,皇帝若是不在了,朝中大权在三途与朱砂手中,那扶苏公子……”

    “我明白,三途此时性情大变,渐入魔道,无非,是为了一个妒字,你说的不无可能,你现在是怀疑,三途是有心加害扶苏性命?”诡影道。

    伯婴摇了摇头:“不,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觉得,这些事集中在一起迸发,一定有着某种牵连一定关系着某个人,将军,不如,我们再去他府里问他?”

    诡影也摇了摇头,道:“他若是真的骗我,第一次他不会说,第二次更不会说。方才听你言讲,我倒是觉得,或许,他真的知道什么,隐瞒了我们。伯婴,我们走,他现在兴许在宫里忙于政事无暇顾忌府中之事,我们正好去他府里一探究竟!”伯婴点点头。随诡影走了。

    二人很快就来到了三途在咸阳中的府邸,正如诡影所料,三途府中家仆颜色有些异常,人人脸上不苟言笑,似乎在紧张什么。诡影伯婴二人手脚很轻,来回翻查着,想着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此时见一年前妇人和一青年汉子走来,年轻妇人满脸不悦,道:“真是废物。好在爹此时不在府中,你或许还有些时间弥补,还不快些叫手下人去将那贱婢抓了回来!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何担大任?”

    诡影和伯婴躲在假山后,看着妇人对旁边的男子就是一顿数落,那男人正是阎乐,妇人是三途的女儿,阎乐道:“现在宫中政变,人人自危,咸阳城中早已封闭,那丫头就算有通天的本领,量也逃不出咱们的眼界,倒是岳父大人,为何对柴房里的男人如此在意?”

    “哎~爹做事向来不由得人多问,昨日我接到娘的口信,叫我赶紧回府陪着她老人家,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娘说只有在自己府里才能保证我的安全;我昨日一回府,就见后院几人把守,才知道原来府里关了犯人,此人爹如此紧张,想必,是和宫中政变有关。知此事者不过一个巴掌数得出的丫鬟,今日就跑了一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你还不赶紧派人去追,别老这么不在意,万一真走漏了风声,坏了爹的大事,你我哪里吃罪得起!”妇人越说越气,那阎乐倒是陪着笑脸,扶着妇人笑道:“夫人教训得是,为夫这就去!”

    ……

    看着二人越走越远,诡影和伯婴得到了一个消息,知道后院之中关押着一个三途较为关切的人,三途紧张得很,而此时照顾那人的丫鬟逃走了一个。

    二人相视一眼,心里有了打算,匆匆来到后院,见真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小小一间柴房就有十来个人围守着,二人商议之下,变作蜜蜂,飞入柴房。

    只见柴房之中只有一个高瘦之人,此人没有头发,头顶只见有个怪模怪样的花纹,二人现了人身,诡影轻声道:“这是善豹!”

    诡影记得他曾经在无名寨和朱砂的宫里见过此人,而伯婴也认得,心想善豹怎么会在这里,而善豹见了二人更是激动,正想说话,伯婴连忙堵住了他的嘴,解开了绑缚在他身上的绳子,善豹低声道:“快,快去救女又姑娘!”

    二人大惊,心想善豹定然是知道女又下落才被关在此处,而此时善豹手脚不受管束,碰翻了柴火,发出了声响,二人见也得见了善豹,索性就直接打杀了出去,几个看守的家仆二人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带着善豹,跳出墙外,这才安心。

    诡影和伯婴带着善豹来到安全之地,伯婴问道:“你说我姑姑怎么了?”

    善豹将自己所知前因后果讲了一遍,伯婴急了,道:“地下暗涌,何其冰冷,姑姑此时法力渐无,如何能抵挡暗涌之寒?”

    “我记得,我将姑娘带出了一个宽阔的地方,可是那时我被暗涌浪头拍晕了头,晕倒在地,依稀之间我听到姑娘在和谁争辩!”

    “那人是谁?”伯婴激动道。

    善豹摇摇头,道:“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那柴房之中了,我身上绑着铁链,因为在那暗涌之中,被波浪击打头部受了伤,神智时而清醒,时而晕厥,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我买通了婢女外出送信,通知宫中长公子女又姑娘的下落,然后过了半天,你们便来了!”

    “伯婴,你猜对了,的确是三途,没想到他居然骗我,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知道女又在哪儿。”诡影怒道。

    “你可知道关我姑姑的洞穴,是何处?”伯婴又问。

    善豹又摇摇头,说不知。伯婴道:“咸阳附近,像善豹描述的山穴就有几十处!若是一个一个找,岂不是费时费力?”

    诡影却陷入了沉思,随后道:“抓此地山神土地一问便知!”

    随后,诡影祭天祭地,召唤土地山神一问便知,像善豹所说,有巨大洞穴,洞穴内十分冰冷,又有暗涌穿过的山,附近的确有几座,而其中一座近期大兴土木的山,便是骊山。

    说到骊山诡影想起,三途经常往来骊山与咸阳之间,诡影谢过土地山神,还劳烦山神引路,来到了骊山皇陵,山神道:“十几年前,此处便开始了此项工程,皇帝怕死后孤寂,便兴盛阴宫之术,在此建造皇陵,骊山除了周幽王之外,也就是秦皇最爱。”

    诡影点点头,道:“我听三途说过,赵政迷恋长生之术,可是依旧听信朱砂之言,多年前就在骊山修葺皇陵,此事一直是三途监管。”诡影随即问山神:“此山是否有一条地下暗涌穿山而过?”

    “不错,此暗涌在骊山之下十丈有余,唯独有一处,从山腹内喷薄而出,只是进来不知怎么的,那原先喷涌泉水竟然停止了,有朱砂娘娘的手谕,叫小神不得插言,所以没有问及。”山神道。

    诡影觉得十分有可能是那里,便请山神带路,带着伯婴善豹前往此处。

    不一会儿,几人就来到了一处矮小的悬崖,悬崖底下是一条小河,没有路通往,好在几人会腾云驾雾,小河正是从那山神说的山洞内流出,从两边的水位线可以看得出,原来此处是一条大河,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是一条小沟渠。

    还未走到山洞,山神便止步了,山神说此处开始便是朱砂下令他不得僭越之处,诡影道谢,三人便走进了那个山洞,伯婴道:“朱砂既然如此保护此处,那姑姑定然在此。”

    善豹也道:“我也觉得十分熟悉。”

    很快的,三人入了山洞,点起火把,山洞里虽然有路,可是路面潮湿,很容易滑倒,伯婴不知怎么的,有些害怕,险些跌倒,诡影抓住伯婴的手,将伯婴护在身后,伯婴道:“的确是很冷。”

    越走到里面,水汽越来越大,诡影眼睛好,看到了淡淡的磷光,伯婴大喊一声:“姑姑!你在里面么?”

    伯婴不喊倒好,只见伯婴喊了一嗓子,原本安静流淌着的小河,忽然高涨起来,变成一堵厚实的墙,诡影善豹眼疾手快,闪退两边,那水墙将二人分割开来,伯婴躲在诡影身后,听到善豹道:“不会错了,就是这里啊!我依稀记得,我走之前,也有一道这样的水墙!”

    那两道水墙并未攻击他们,只是将诡影和善豹伯婴三人逼退在一处角落,使他们前进不得。

    伯婴靠在诡影背后,颤声问:“将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那暗涌来势汹汹,我……我……”

    “你不通水性?”诡影道。

    伯婴道:“其实,其实我和姑姑一样,很怕这样的波涛!”

    “你大可放心,我曾听说,上古神龙伯氏几兄弟,分别被贬下界变为了山河大川,而这暗涌,便是你其中一个叔叔伯伯,虽然我不记得是谁,不过,就算看在你爹的份上,他也不会伤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