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看到面带愁容的走到女又跟前道:“姑娘,你刚刚好不威风,可是,那威彪在此受辱,怕是再会带人前来滋事,倒是我们的小店可就不保了。”
“那人叫威彪?什么来历?”三途一旁插话道。
“威彪是邯郸城外西平山上龙威寨的二当家,咱们城里的百姓可受了那群恶贼不少苦楚啊!你瞧,他们连长安君都不放在眼里。”二人回头看看一旁的安秋鹊,姓安的老奴憋屈的点了点头,略带尴尬的笑了笑。
“原来这里是邯郸城,三哥,邯郸是什么地方呀?”女又问着三途。
“呵呵,你在家呆了多久,我其实比你更久,你问我,我问谁去?”三途傻傻一笑,想起自己不知不觉在无极殿呆了五百多年中途出了几次门,却没有来过凡尘俗世,女又突然一问,自己也浑然不知。
“那你们想怎么样?难不成,你还想我把那几个汉子给杀了永绝后患?”女又问着几个伙计,几个伙计如临大敌个个摇头,店小二说:“不敢不敢,姑娘你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传到那龙威寨,他们要是以为是我们几个的意思,我们可就活不了啦!你也看到了,我们掌柜不在,店里没有主心骨,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呀!这事情来得快,我们几个都是混日子吃饭的草民,为的不就是安安稳稳吃口饭么!”
“你也别着急,我们刚从家里出来,现在不急着赶路,就在你们店里多住些日子,若是那群贼人来了,我们姑娘定会给你们做主的!”三途说完笑着看了一眼女又,女又得意的哼了一声,她知道三途调笑她,好在她也十分受用。
“姑娘,公子,老奴还有个不请之请,可否……”安秋鹊一旁插话,女又知道她定是又为了青玉觚酒的事,就说:“不是我不想和你走这一遭,你也看到了,青玉觚都被那狗熊摔碎了,美酒也酿不成了!你们长安君若是想喝,这客店里还有些剩余。”
“青玉觚摔碎了有什么大不了,你看我手上这是什么?”三途手中拿出一个暗红剔透的小觚,那小觚比青玉觚小了不少,都快赶上女又的小瓷瓶了。
“这是什么?”女又问。
“红玉觚咯,它和青玉觚是一对的,我出门时一并带了出来,安总管,这下你不用担心和你主上交不了差了。”三途笑道,安秋鹊闻言喜笑颜开,道:“这便好这便好,公子,姑娘,马车已在店外,这便请吧!”三途乐呵呵的跟着安秋鹊走了,女又将摔碎的青玉觚随便拾起来用手帕包好放到腰间的口袋里,也出了门。
马车里,安秋鹊向二人行了一个礼,问道:“听公子和姑娘口音,不是本地人,不知二位从何而来。”三途回礼道:“在下三途,我身旁的姑娘是女又,我们不是本地人氏,我们常居昆仑,此行乃逃婚出来,走得急,也没带什么东西,安总管也别见笑,我们连住店的钱也没有呢!”三途刚说完,胳膊上就被女又扭肿了,女又大叫:“谁和你逃婚!谁和你逃婚!你自己和你自己逃婚出来的吧!”
安秋鹊看着二人打打闹闹不由一笑,又问:“看公子气宇轩昂,气度不凡,身着黑缎,想必定是出自名门望族,老奴不曾去过昆仑,只听来往商贩说,昆仑是个人烟稀少及其荒芜之地,那里少见树木多见黄沙,况且昆仑据此少也有千里之遥,二位如何……”安秋鹊尊称三途一声公子其实是先观衣冠后观人的结果,三途和女又身手不凡加上衣冠楚楚,安秋鹊常在贵族中走动,心想着千万不要得罪了哪家权贵才是。
“呃……”二人经安秋鹊这么一问,都哑口无言了,难道要跟他说他们是驾云过来的么。良久,安秋鹊不见二人应答自己也有些尴尬,继而换了个话题:“三公子手中这红色小觚和刚刚姑娘手中的青色小觚,真能酿出美酒?”
“不错,青玉觚中酒香醇,红玉觚中酒甘甜,二者其实并不是酿酒之物,只是他们平日乘酒多了,聚集了酒中灵气,所以将清水倒入,摇晃一阵,就可闻到酒香四溢了。”三途如是答道。
“可我刚刚见那几个贼匪都饮不尽觚中之酒,喝完便倒地,这又是和故?”
三途笑着说,“安总管平日一次可饮多少好酒?”安秋鹊道:“老奴不盛酒力,一两便醉了。”三途又道:“我不说了么,这玉觚实乃容器,青玉一觚可纳十缸美酒,红玉则少些,可纳八缸,平日我家饮酒都是从觚中倒酒进酒壶,方能饮之,那几个汉子对着嘴喝,一口便相当于喝下了小半缸的酒,哪有不醉之理?”
“有这等稀奇事?”安秋鹊睁大了眼睛,直勾勾盯着三途手中的红玉觚,有些不敢相信。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三途笑道。
“那也是,只是姑娘的青玉觚被那莽夫摔碎了,实乃可惜至极。”安秋鹊有些惋惜。
“说起那狗熊我就来气,从哪冒出来的山妖熊怪,砸碎了人家的桌椅,还口出狂言要带我回去做他爷爷的几房夫人,最可气的是,把青玉觚给摔碎了,要不是当时人多,我早就……”女又没有往下说,而是气嘟嘟的看着三途。
“安总管,不知龙威寨是何来历,如此猖狂。”三途又问。
安秋鹊哎了一声,道:“龙威寨的大当家龙啸勇共有七个兄弟,龙啸勇排行老四。这七个兄弟可不简单,七个人在各国都有自己的山寨,他们各怀绝艺,平日里靠着烧杀掳掠过活,就说西平山的龙啸勇,人如其名,他的绝艺便是龙吼功,有道是,‘龙吼一声响,西平摇三摇’;官府曾经派高手缉拿此人,可派去的高手都被他的龙吼功震得死的死伤的伤,龙威寨的人走路都是横着走的,真是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哎!说起来都是泪啊!这个人可是惹不得,今日,姑娘打伤了威彪,恐怕……”
“龙吼?”女又问,“三哥,龙吼是什么呀?”
“我也没见识过,估计是练的什么内家功法,靠丹田一股气力从嘴中发出威吓的声音吧。”三途猜道,二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到心上。
女又道:“安老爷子,你就放心吧,我们才不会怕他们呢,倒是那家客店我有些担心,若是人家因为我们有什么损伤,我倒是过意不去。”女又转着眼珠想了想,将手帕叠成一只纸鹤的摸样,吹了口气,念道:“快回去,有异速禀。”三途哈哈一笑:“你的小纸鹤还经不住人家一口气哈的呢!”女又哼了一声不做理会。一旁的安秋鹊嘴巴啊得很大,一下子说不出话来,揉了揉眼睛,问:“姑娘的手帕怎么会飞?”
“丫头片子变的戏法,安总管不用理会!”三途道,他心里想,来到凡间法术一显露解释起来真麻烦,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马车一路平稳的行驶着,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大宅,大宅门前红砖绿柳还有家人护院,女又心想,虽然不及无极殿可也算得上气派,只见门上匾写着四个朱红大字‘长安君府’,安秋鹊将二人迎了进去,一路有家仆哈腰,婢女行礼。
穿过前殿来到大堂,安秋鹊向二人道:“二位在此稍作歇息,老奴去请君上。”说罢躬身一礼,转身离去。
“这安老伯倒是老老实实,不知道他说的长安君是个什么人物,三哥,你说他是什么来头?”女又一屁股做到席上,问着三途。
“应该是国君的儿子或是兄弟,我猜的。”三途也坐到女又对面的席上。
等不多久,堂后传来爽朗的笑声,二人寻声望去,见一中年男子,四十左右的年纪,黑须黑发,大腹便便,身着黄衣黑裳在婢女的簇拥下从堂后走来,居中而坐,女又心想,这人应该便是长安君了。
安秋鹊一旁介绍道:“君上,左垂首乃三途公子,右垂首乃女又姑娘,昨日美酒乃女又姑娘所制,只可惜青觚已碎,好在三公子还有一红觚,老奴总算不枉此去。”长安君抬眼看了一眼三途又看看女又,见三途器宇不凡,心中便多生了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