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打开门,就被门外乌泱泱一群伙计给挤了回来。她问道:“你们怎么全都来了?”这时他看到三途也开了门,女又看他依旧着着一身黑衣,只不过今日换了个白玉的发冠,几个伙计看见他们都出来了就向二人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各说各话。
“停,你们一个一个说!”三途大叫道。然后指着胖厨子,“你先说。”
“今天早上店里来了好多人,说我们昨日定是酿了什么好酒,要来尝尝,我们哪里有什么好酒,掌柜的又没醒,现在客人们都聚集在楼下,他们中间有不少王公贵族,硬说我们私藏了好酒不让他买品尝,我们说没有,就把我们的人给打伤了,公子啊,都是你那小觚惹的祸事,公子你可得帮我们和他们说清楚啊!”说着店小二指着头上的血疙瘩说:“公子呀,我们可没骗你,你看我这头,就是那群人给打伤的。”
“好了好了,不就是酒嘛。”三途走进房中,取出青玉觚,吩咐伙计取了个大壶来,他将青玉觚中剩下酒倒入几个大壶,说:“你这就拿出去吧。”
几个伙计看了看壶,欲言又止的点点头,走了。女又道:“三哥,我们也出去看看吧!”
“嗯,你先去,我收拾下我的东西,随后就来。”女又叫住几个伙计,说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几个伙计大喜若望。
女又跟着伙计走下楼来到大堂。果真,看到大堂里全是人,有的是彪形大汉,有的是瘦弱书生,几个人的目光从女又出现到大堂一直没离开过女又,这时几个伙计殷勤的端上刚刚三途倒出的青玉酒,堂下又一阵吵吵嚷嚷喧嚣不停。女又继续扫视着堂下,多数是些喝酒的男人,只有在一个角落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和三途一样,周身是黑,不同的是,女子衣裳的黑中透着白,女子低头喝着水,默不作声。这时三途下来了,他停在女又身边问:“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三哥,你看到左边那个角落的黑衣女子了没有?我总觉得她奇奇怪怪的。”女又低声说。三途朝女又说的方向望去,微微一皱眉,道:“我认识她。”
“啊?你认识?”女又一惊,心想,怪不得觉得那女子与众不同,原来和他们一样不是寻常人。
“她和我一样,也是不死神,不过她是我的晚辈,我与她师父交情莫逆,算起来,她也算是我的师侄。”三途看着那女子说,“也不知道她来这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你和她有仇么?”
“这倒不是,个中缘由我日后慢慢说给你听,这个女人不好惹,等会如果她不来招惹我们,我们也别搭理她。听到了么?”三途叮嘱女又,女又哦了一声。
这时堂下的那些男人们都喝完了酒,个个都赞不绝口,有人开始问伙计,酒是从何处得来的,为何昨日问到一股花香,酒中却没有。伙计解释了一番,几个男人目光便向三途女又二人投来。
女又被一群汉子的目光看得好不自在,一旁的三途倒是镇定自若的迎着众人的目光,只见三途通身黑色衣袍,发丝根根齐整的簪于白玉发冠之中,左手在前,右手背于后,手中握着青玉觚,左手拇指带着玉韘,气宇轩昂棱角分明。三途平日嬉皮笑脸,正经起来,严肃不输诡婧,面对几十双眼睛,毫不却弱,眼神凌厉的看着众人。
人群中以为上了年纪头发略微花白却没有胡子的男人笑盈盈的走过来,抱拳道:“我乃长安君府中管事安秋鹊,昨日家人闻言,此客店之中酒香四溢,扑鼻而来,整条街都闻到了花香沁人心脾,酒香如痴如醉,今日长安君问起老奴,老奴如实奉告,长安君命我来此一探虚实,并且命老奴务必将酿酒之人请回府中做客,不知,这佳酿,是二位之中谁人所酿?”
那老仆看起来倒是忠厚,不过声音尖锐,女又心想,那人定是个太监。还未等二人说话,一旁的彪形大汉粗着嗓子说:“长安君算什么东西,老子先来,他们二人无论谁是那酿酒之人都得跟我走,谁敢阻拦,你们来看!”说罢一把大斧朝桌子劈来,桌子瞬间劈成两半,在座之人不免心中一惊。
女又倒是不曾将那汉子放在眼中,倒是听他这样说心里来了劲头,冲着汉子问:“你这莽夫好不识礼,这桌子是你的么?说劈就劈了。我就是那酿酒之人,我若不和你回去,你奈我何?”三途在一旁乐了,看着女又自夸自雷的样子不禁好笑,女又撇着眼睛看他,不做理会。
“你这女娃生的到生的水灵,若真是你酿的好酒,你跟我回去我们山寨的弟兄不但有好酒喝,凭你这姿色还可以给我们爷爷做个一房夫人,若是不跟我回去,我便一斧子劈死你也就了了,我家爷爷得不到的东西,其他什么狗屁也休想得到,哼!”大汉说完白了一眼身旁的安秋鹊,然后身边的几个弟兄也吵吵起来,安秋鹊气郁的指着彪形大汉说不出话来。
女又和三途听到不禁笑了,女又从三途手中拿过青玉觚,从楼梯上走下来,笑着说:“你这粗人想要我跟你回去,倒也不难,瞧见我手里的小觚了么?你们喝的美酒佳酿就是从这小觚中来,现在这觚中还剩下小半美酒,你们一共来了,呃……一共来了十个兄弟,加上你,十一个,你们十一个汉子,若是能将这觚中美酒喝尽,我和你们走一遭便是,如若不然,今后都不得来此造次,你应与不应?”楼上的三途看着女又心里好笑,
几个熊头汉子听了女又的话,又看了看那小觚,突然仰头大笑,彪形大汉身后窜出一壮汉,对女又说:“你这小觚,还不够爷爷漱口的!哼!”说罢从女又手中夺过青玉觚,对饮起来,几大口酒下肚,他用袖一擦嘴,大赞道:“痛快!”然后打了个酒嗝双眼一翻白,泛红着双颊倒底而睡,呼噜震天响地,旁边的几个伙计看到纷纷捂嘴偷笑。
壮汉的几个兄弟看见连忙去扶,看到壮汉并无异样,只是醉死过去,便放了心。彪形大汉看了一眼那汉子,又看看觚中之酒,大骂道:“没用的东西,连口酒都干不了!”转头对几个兄弟说,“你们谁,能干了这小觚酒,回去爷我重重有赏!”几个兄弟看看小觚,有几个像刚才壮汉一样对着小觚饮起来,可是结果都是倒地醉死过去,最后只剩下三个小卒和那彪形大汉,那彪形大汉怒目圆瞪,“他奶奶的,几个大老爷们连觚酒都喝不完,寨主养你们何用。”
说罢拿起小觚内窥一视,觚内之酒丝毫不动,气愤不已,便想对饮,女又打断道:“你可要想清楚了,你们一共十一个人,要是都醉在这客店,那这店家可不用做生意了!”
“我他妈的管他做不做生意!”
“那你可得交代好了,你得告诉你那剩下的三个兄弟等会怎么把你们都抬回去!是雇辆驴车呢,还是想拖死狗一样的把你们拖回去呢!啊,不对,你那三个兄弟骨瘦如柴,你却好似狗熊托生,他们三个拖你一个可能都拖不出这店门,大家说,这可如何是好?”女又盈盈笑起来,在场的人都笑了,彪形大汉被女又这样一嘲笑,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一把将青玉觚摔在地上,只听见咣当一声,可惜那青玉觚,从无极殿中出来还不到两日,便被一个粗俗汉子摔了个粉碎。
彪形汉子骂道:“他奶奶的贱妮子,老子不和你说这许多,今日你灌醉我几个兄弟姑且不论,今日我若不能将你带回山寨,邯郸城以后哪还有我威爷立足之地。”说着拿出大板斧,还未等汉子动手,女又伸手就去夺汉子手中的斧子,女又一把抓住汉子的右手手腕,女又手小,整个手抓实了还抓不住汉子的手腕,汉子奸奸一笑:“怎么,女娃娃,想和大爷玩玩!”
女又莞尔一笑,左手一用力,五指便陷入汉子腕中,青筋暴露,汉子吃痛大叫一声,斧子掉落,女又右脚猛的朝汉子丹田踢去,重重一脚,将汉子踢出一丈多远,砰的一声,汉子撞到桌椅上,把桌椅都压得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