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洛阳,荀府。
久久未有捷报的冀州曾经一度陷入恐慌,然而,就在今日朝廷接连收到兖州、豫州、冀州发来的捷报,朝廷上下无不欢腾喜庆,就连这洛阳街道也比平日里要热闹许多。
荀彧一踱一蹑的跻身从人海中走出,当他蹬足荀府大门石阶时,早已双鬓尽湿,整个人直喘大气,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热闹的人海,轻叹道:“凡庸之徒,眼前的安稳,无疑是骤雨前的插曲罢了,哎”
“何事居然惹得文若在自己府邸口忧愁呢?”
“子臻兄?”
荀彧话音刚落,只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入耳的声音,荀彧头还没回开口便道出来人名讳,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正是青州名仕——林乾!
荀彧三步做一步迈,上前双手抱了抱林乾的双肩,朗声大笑道:“子臻兄,”
“文若兄,别来无恙啊!”
“子臻兄,昔日我三请四邀你就是不肯离开你那泰山雅别,怎么?今日会有闲情雅致千里迢迢来洛阳?莫要告诉我,你是特来洛阳寻荀某人的吧?”荀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哈哈哈···”林乾苦笑道:“文若兄,你这是在嘲笑林某?报复当日谢绝你邀请入朝之事吧?”
“哈哈哈···”荀彧抖了抖眉梢,微微笑道:“子臻知我,当知荀彧惜友爱才,岂会如此气度狭隘,怀揣讽刺话语呢!”
“我自然知道你文若品性,不过”林乾捋了捋下巴稀松地胡须,淡淡道:“昔日你驾临泰山寒舍时,林乾自认没有招待不周之处,难不成?文若要与林某在自己府邸门口站上一下午?”
“哎呀”荀彧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赔礼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这一见远鹏驾到,受宠若惊,惶恐之中有失招待,来来来!这就随我进府,尝尝我府的茶水,与你泰山雅别有何差异。”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请···”
“请···”
······
······
广宗城,临时将军府议事厅。
“三千云流?”潘凤虽然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疑惑,眸子里掠过一丝轻蔑之色,心中暗想这个辛评孺弱书生,尽会卖弄文采,什么三千云流?存心戏弄老子瞎编出来的吧!脸上却无丝毫怒意,淡淡道:“何为三千云流?”
“三千云流?莫非是来自幽州的云襄军?”田丰猜测道。
“云襄!!!”
除了辛评与田丰二人例外,包括辛毗、潘凤等皆顿感吃惊,心中骤然一颤,双眸直勾勾地望着辛评,那一脸从容镇静的表情。
“就是那个传闻凭借着自己组建的防卫队,接二连三击退幽州黄巾贼,更生擒张宝的那伙云军?”潘凤眯眼瞪了瞪辛评,“他有何能耐,只怕欺世盗名之辈,此时来冀州我看帮不上忙,反倒是想借机讨些便宜吧,你们忘了昔日公孙瓒就是如此讨要粮食的?”
自古军阀相助必有利益所图,幽州与冀州虽是比邻之州,但是幽州游牧民族众多,朝廷素来以分治安邦,幽州逐渐形成了多个军阀,北平公孙瓒、辽东公孙度,渔阳张举、张纯,更有鲜卑、羌族等多方势力,虽由朝廷法制节度令其相互制约,但是朝廷依旧不放心,所有才派遣汉室宗亲刘焉镇守幽州,制约各方势力。
正是这种权利的制衡方式,让相邻的州郡逐渐产生了不少的隔阂,有甚至明的无法相互厮杀,但是暗里总会想方设法,将对方置之死地而后快。
所以冀州和幽州往年多有碰擦,矛盾早已越积越深,一听到云军来自幽州,潘凤很自然的一棒子打死,将云襄归于那种贪图小利之辈的行列中。
“是啊!”鞠义比潘凤少些桀骜之姿,却也因多次跟幽州的军阀交涉过,对其印象颇为不好,冷然道:“两年前张举、张纯二人才因中山国管制之事,不惜与我军大打出手,可见幽州人尽是些虎狼之辈,与他们相交就是与虎谋皮,依我看这个云襄也好不到哪里!”
“可曾见到云公子?”辛评似乎不关心潘凤与鞠义的看法,反而问道:“云公子可随你来了广宗城?”
探子不敢多言,稍稍低下脑袋,重重地摇了摇头。
“云公子?又是何人?”潘凤不屑的表情始终没有任何改变,凛然道。“莫非就是那云军统帅?”
“正是!”辛评回答道。
“此人是长了三头六臂不成,令仲治如此牵肠挂肚?”鞠义冷笑道。
辛评夷然不怒,昂然道:“云襄虽没有三头六臂,但绝对不容小觑,此番平原关失守,便是此人兵不血刃,一战夺下平原关!”
“唔!”鞠义先是一脸惊讶,然后好奇道:“此人竟有此能耐,见见倒也无妨。”
“哼!”潘凤见鞠义嘴软心中一顿咒骂,好你个鞠义说变脸就变脸,也罢我就暂且让你们这帮懦夫称心吧,眉宇微蹙,冷冷道:“幽州竟有此等能谋善断之人,潘某也开始有点兴趣了,你说那个云公子没有随你回广宗,那他去往何处?”
“···唔”探子抬头看了看潘凤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脸庞,猛地又低下头,不敢开口回答道。
“云公子可是要去太常大人的大营?”
“嗯···”
探子闻声望去,只见辛毗一脸祥和地看着自己,忙接连点头。
“又去找那老匹夫?”潘凤闻言勃然大怒,挺身而起道:“到底是幽州出来的,如今孰轻孰重居然都不知晓?”
辛毗与辛评面面相觑片刻后,纷纷低下头喟叹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