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瓦岗兵卒在火把映射下,看清此人面孔,大多老兵和等级较高的头目都认识此人,正是李密麾下的左长使魏征。此时的魏征表情漠然,对着车下众兵卒抱抱拳说道:“诸位,听本官一句,放下武器,降了吧,不必要做无谓的抵抗。也不用怀疑唐军会杀你们,因为魏公还有一些主将都已经死了,你们已没有威胁。杀了你们对唐军而言反倒是个损失,唐军何必杀你们呢?”
瓦岗众兵卒听了此话,才陆陆续续的将手中刀枪抛掷在地上,兵刃金属落地碰撞之声不绝于耳。早有准备的几队唐军靠了过来,将这些兵刃一一收拢。第二日,这支徒手大军跟随着唐军行出井陉,而后被大散分配到李建成麾下的各个军旅之中。李建成自带着十几颗人头去向李渊邀功。
……
东都洛阳皇宫内,杨广端坐在大兴殿的朝堂之上。一个大木盒子被皇宫内侍端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放大龙座前的案几之上。盒子被内侍打开,一个被石灰硝好的人头赫然出现在杨广面前。正是李密的人头。
顷刻间,堂下传来群臣一片贺喜之声。谁也没想到对隋王朝威胁最大的一路反贼之首就这样被斩杀了,百万规模的瓦岗军仅仅一年多的时间就土崩瓦解。
但杨广却高兴不起来。李渊主动送来李密的人头,让他丧失了一个对李渊动武的绝佳理由。如果强行征伐至少名义已经归顺直接的唐军,那么可能又唤起平定地区的民众对自己穷兵黩武的记忆。
而且如今李渊治下的地域广大,兵多粮足,实力已不容小窥。他的军队虽然没有瓦岗军顶峰时的百万之众,但亦有三十万之多,而且全是号令统一的军队,而非瓦岗军那样各路豪强拼凑起来的队伍。
所以最后的结果如果是讨伐比较顺利还好说,稍有挫折很可能再次导致天下民变。
殿下有一人突然发话说:“陛下可是为了没有理由征讨李渊而忧心?臣倒是认为假以时日,着李渊军中必然生变。那时他们不仅因为内耗实力大损,也刚好给了我们出兵的理由。所以我们只需耐心等待,以静待变。”
杨广放眼望去,原来是光禄大夫虞世基在说话。自通济渠打通,隋军收复河南之地后。原本留守江都的百官以及江都皇宫中的皇后,嫔妃宫人们都被接回东都,这百官中就包括虞世基。
“哦,虞卿何出此言啊?”杨广发问说。
“启禀陛下,这一点陛下应该比臣清楚,因为陛下和那李渊是表亲啊。李渊如今年岁已高,其膝下有三个最成器的儿子,长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幺子李元吉。这三子皆能文能武,独掌一方之辈。在李渊开创当下所拥有的基业时,三子都功不可没。尤其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二人,所以他们都有继承唐王王位的资历。但是唐王的王位却只有一个,此二人虽说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但自小就不合。长大成人后更是水火不容……”
杨广突然打断虞世基的话说:“你是说李建成,李世民二人会为了争夺王位互相攻杀?嗯,这个朕相信你说的。”
虞世基一愣,他没想到自己话才讲到一半,杨广就能料到他的意图,而且竟然深信不疑。他为了说服杨广相信此事,已经打了很多次腹稿。
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杨广做为“过来人”,当然知道平行空间的历史上发生过玄武门之变,李世民亲手宰杀了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李建成与李元吉,可谓心狠手辣。既然那个空间发生过玄武门之变,这个空间也应该有类似事件。所以虞世基开个头,杨广马上就明白过来。
虞世基只好匆匆结束了自己的宏论,说道“陛下圣明,臣正是此意。”
杨广接着说道:“朕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另外你推断他们内部这个冲突何时能发生?”
虞世基面露一丝狡吉的笑容说道:“启禀圣上,臣在多年以前和这李渊有过交往。另外,我们尚书府在李渊那有内线,前两年天下动荡之时就断了联系,这几日他们又主动联系回来了。臣昨日已将此事写入奏折之中呈递给中书省给陛下过目,可能陛下还未参阅。至于他们冲突何时再起,臣断定长则五六年,短则两三年之内就会发生。我们还可以给他们加把劲。”
杨广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么这段时间,我们也不用闲着,将凉州那边的李轨收拾掉吧。收拾完李轨,这天下就至少表面上安定下来。李渊名义上还是归附于我大隋的,还有梁师都,虽然也是一路反贼,但地盘却是在突厥的传统控制地域内,受突厥庇护。那个只能天下真正平定后再统一解决掉。”
杨广顿了顿接着问道:“哪位爱卿愿意挂帅出征凉州?”
此时,殿下站出一人,高声启奏说:“启禀陛下,臣愿意前往。”杨广一看是沈亮,正要点头。殿下呼啦啦又站出一排人来,纷纷向杨广请缨。有来护儿,司马德勘,窦贤,秦琼,程咬金等人。
西征凉州,是一件非常有把握能建功立业的大事。人人争先恐后也是意料中的事。杨广思量一番,干脆将主要几员大将都派遣前去。
大业十五年春,十万西征大军西出潼关向凉州进发,路过长安时,又会同已在此集结的五万关中隋军合计十五万人分别由沈光,来护儿,秦琼,程咬金,司马德勘五人统率西出嘉峪关。
由于李轨实力薄弱,所占据的凉州土地贫瘠,人口稀少,仅有兵力五万余人,因此杨广都没出动天兴军,仅派出部分骁果禁卫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