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眼睛一亮,追问道:“你们——,可是有眉目了?”
“那倒还没有,我可不愿操之过急。”昭岚不以为然地摇摇头,又笑道,“我是以正事做借口跑了去的,一聊,还真就聊出了正经东西。筹建新都的事情,我是早已同你商讨过了,刚才便随口问了她几句。她那一番应答,虽不与你我所思所想全然相同,倒也大差不差,而且,言谈所及,还有一些你我尚未顾虑到的地方。你这个宝贝妹妹啊——,唉,若不是怕她操劳辛苦,倒也能够担得大任。哦,中途她还给我说了个故事,也挺有趣。走,我们找地方慢慢聊,我一并细说与你听。”
于是,二人边走边说,转身往别处而去。
隔了几日,鬼眉朝堂议事时,将阿木的身份昭示上下,宣告禅位。又过数日,阿木以景氏长子名,继位熙阳,仪式从简。同日,奉天帝后御驾亲临,捧国印相贺,大礼称臣,退居为王。至此,熙阳、奉天合体,半壁江山定。又过半月,昭岚回程,正式合体朝旭与瀚宇,筹划退位之事。
兄长接了政事,昭岚那个牛皮糖又走了,姜桐也跟着顺风车去了容城,处理茶庄琐碎。司马狴野随他爹娘暂回奉天,安抚上下。虽然,老司马打从和鬼眉相认后,就开始为了今日做足安排,但,毕竟人心难测,说不准就有那躁动不安的想要借机生事,不能不看着些。几天没见蓝翎露面,鬼眉估摸着那日他生了自己的气,大约趁此借口跑回巫山阁去了。毕竟,在外这么久,大家也该回去料理料理各家事务。红门尊主,也当回去忙忙本行,探探亲了。
这日偷闲,鬼眉扔了金钗华服,换了旧貌溜出宫,独自去往红门总舵。未近其门,在街市上被个突然蹿出来的黑影吓了一跳。再去看下意识拍在脚下的东西,不由讶异道:“小瓜,你怎么跟出来啦?”赶紧弯腰抱了那松鼠检查上下,见它无恙,就戳着那小脑袋嘀咕道,“呼,幸而我没用力,要不,打伤了你怎么办?淘气的小东西,你也嫌宫里闷了?”
“别碰我的小果!”
听得呼喝,鬼眉寻声而望,却见一个戴着帷笠的姑娘迎面跑来。
“小果?”鬼眉又再低头仔细看看手里的小松鼠,然后咧嘴笑道,“嘿,原来认错了。不过,你倒是和小瓜长得真像呐。”
自言自语间,那姑娘已然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快手抢了那松鼠便宝贝似地抱入怀中。
见对方这般模样,鬼眉失笑摇头,慢慢起身解释道:“唉,别误会,是它自己跳到我身上的,我可没打算据为己有。”
“是你?!”对方见了鬼眉的脸,讶然出声,一把撩开了帷幕。
鬼眉也看清了来人面容,眉眼顿时耷拉,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你好啊,裴小姐,许久不见。”
来人正是裴小婉,见鬼眉也认出了她,眉眼一弯,笑道:“嗯,你好!呃,刚才,那个,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一着急就声音大了点,没吓着你吧?”
鬼眉见状,唇角抽了抽,摆摆手回道:“没事,没事。”这回,她可不会再有误会,以为裴家千金转性了。敷衍着,便欲转身告别。
谁知,裴小婉一手抱着那松鼠,一手便亲热地挽上了鬼眉的胳膊,热情邀请道:“嗯,正好,我一个人也挺无聊的,你陪我逛逛吧!”
鬼眉不落痕迹地推了推她的手,回道:“对不起,我还有事,失陪了。”
裴小婉将手又挽了挽,自来熟道:“不要紧,我陪你也一样。”
鬼眉怎么可能带了外人去红门?更莫说是这位了。当下沉了脸道:“我以为,我们好像并不是很熟。”
裴小婉不以为意,歪过脑袋看着她,满面纯真道:“是吗?可是,我们明明认识很久了。”
鬼眉闻言,眉头直跳。心道,丹影倒是和你见过几面,你几时同鬼眉认识了?不过就是那次从驿馆出来,你为着小瓜短了人的路,打过一次照面吧?!而且,不论哪次,好像都不能算是很愉快。
“认识很久?那,裴小姐,你可知道我是谁?”
“知道,你是阿木的妹妹,他早告诉我了!”裴小婉脑袋一昂,回得相当干脆,显然,这是在表达,她和阿木更熟。
鬼眉瞟了瞟她,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什么都知道!比如,你和他是打架认识的,但是,你根本打不过他,后来,他还帮着你教了好多徒弟。你们一开始和很多朋友一起住在瀚宇的容城,后来才到的鹏城。那个穿得花花绿绿的人,是卖茶叶的,但是,没他会算账。他有个很厉害的师父,是神医。哦,还有,他说,你和他一样,脸是假的。”裴小婉很自得地巴拉了一串,然后看着鬼眉的脸,皱着眉头道,“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在脸上贴东西呢?不难受吗?”
鬼眉磨牙。死阿木,原来废话还挺多!回去找他算账!别以为他现在是哥哥,她就不敢把他怎么样!
“嗯,看来,你和阿木比较熟,而不是我。行了,我有事先走,裴小姐自己慢慢逛吧!”鬼眉眯眯眼睛挤出个假笑,然后拨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走了一段,知道那裴小婉掩耳盗铃地在后头鬼鬼祟祟跟着,鬼眉有心用了轻功甩开,却见她身边没个人,也不放心将这么个不知险恶的大小姐丢下。只得驻足转身,朝那猫腰躲在墙角后的人无奈道:“我说裴小姐,我是真的有事,你就别再跟着了,成吗?”
裴小婉认定鬼眉是在诈她,不应不答地依旧躲着。
鬼眉又唤了几声,见她既不出来,也不应声,不由恼道:“行,你要是真能跟得上,那你就继续跟!我告诉你,这会儿,路已经越走越偏,如果跟丢了,到时候被拐子捂了口鼻或是敲晕了带走,再卖到妓院去,可别怪我不曾提醒你!”然后一个纵身,便上了房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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