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有些心焦,低语威喝道:“我说的秘事你还想不想知道了?!你愿意自己和身边的人出事?!”
姜桐撇撇嘴,笑道:“好啦,好啦!不过就是洗个手,泼个水,我做就是了!”心道,要是泼水,自己就跳开,看着老头再淋一回也挺有意思的。
老爷子看着姜桐伸手入盆,不由屏息凝神盯着动静,心跳都有些微紊乱。也不知是不是不敢面对异象,还是害怕期望落空。
触手一片清凉水意,片刻,盆中之水便如活物,绕手而走。姜桐不由为这意外的触感惊奇万分,眼睛盯着盆中不移,冲着老爷子叫唤道:“喂!老头子,是不是你在作法啊?我怎么感觉这水会自己跑呢?”
老爷子闻言心中一喜,斥道:“别吵!”随即脚下往前移了两步,朝盆中看了看。果不其然!但恐自己在旁会有所影响,连忙又横侧退开几步,有些紧张地在盆中之水和令牌上来回扫视。
须臾,盆中水便高跃而起,气势壮阔。瞧那情状,若非密室空间有限,只怕会一鼓作气地窜往高天而去。
姜桐视线随着水雾往上,心中不由越发惊奇。看着这盆不过和平日用的面盆差不多,哪里来的这许多水?
老爷子在旁看着不由激动万分,颤声自语道:“我果真没有弄错,我果真没有弄错!”又满脸喜色地朝姜桐道,“桐儿,你就是先祖钦定的下一任赵氏家主!”
姜桐闻言一个激灵,顾不得看那水势,转头对老爷子不悦道:“我早说过,我对赵家家主没兴趣!路上的事你都忘啦?在这赵家堡里,可是有人存了灭我之心呢!依我说,你别害我,也别为难自己,为了咱俩的小命,还是痛痛快快把家主之位给那人得了。若是那人没有能耐,早晚还得再被别人反下台来,自食恶果。咱们君子不立危墙,乐得自己安享生活,随他人折腾岂不两全?”
不待老太爷回应,姜桐的话音刚落,就见高几上的令牌果然又像上次一样,闪现通透荧光,开始震颤起来。
姜桐听得异响回头一瞧,不由惊呼:“喂!老头,你是不是又作法啦?”想要将手撤出盆中,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急得胡言乱语,“哎呀!赵家祖宗,我没有冒犯之意!你们若是在天有灵,也该知道我被人买凶刺杀的事了吧?这家主之位和小命,对我来说,还是小命要紧啊!各位祖宗行行好,放过我吧!再说,若是我被人弄死了,还是做不成家主啊!”
老爷子眼见令牌已有反应,盼着再现苍龙戏海之像,唯恐姜桐半途撒手,听得他那胡乱念叨之语,顺势威吓道:“已然冒犯先祖,你还不乖乖闭嘴站好!且看先祖还有何指示。”
姜桐何时遇过这等怪力乱神之事?看着高几上的令牌乱颤,直冒虚汗。无奈,有心逃跑却是脱身不得,只能紧张兮兮地盯着,心内存着小心防范。
片刻之后,果然又同老爷子上次所遇情形相似,一道青芒从令牌中****而出,穿过水幕化为苍龙,先围着老爷子绕了两圈,接着便绕着姜桐上下盘桓不息,低鸣不已。所发出的声音却不似上回那般嘤嘤呜咽,而是明显的透着欢愉。
姜桐可没觉得苍龙有撒娇之意,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又朝老爷子喊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喂!你快把它弄开!”
“桐儿,莫怕!这是圣主亲近之意。试着放下心中惧意,然后心平气和地表示你的诚意接受,默念着你对它忠诚不弃。”老爷子言语引导着,盼着苍龙下一步的动静,能得先祖更明确的提示。
姜桐却不由叫嚷道:“我果然还是上当了!老头,你是不是哄我回来,就为的用这法子逼我继承家主之位?坦白告诉我,你这么逼着我,是不是赵家堡有了什么大麻烦,要我来当替罪羊的?我告诉你,我可没那么好说话!你赶紧把它弄开,放我出去!”
老爷子听他胡言乱语,心中有些岔气,威吓道:“我早告诉你这非人力所为!你若不信我的话,只管聒噪,看它会不会听你的。反正我也没法子,你就这么一直站着吧!”
姜桐果然闭了嘴。
须臾,那苍龙摇头摆尾又绕了几圈,便长身向天停在姜桐面前。姜桐只觉得自己右手在不自觉地缓缓抬起,掌心向外对上苍龙,渐渐感觉清凉犹如雪沁。爷孙两人此时都能透过他微微张开的指缝看到莹莹清光。老爷子有心查看,却不敢冒失,只在一旁安安静静等着。
那苍龙待姜桐的掌心完全对准了它,便俯下龙头,似乎查看一般,又似示好,在姜桐掌心嗅了嗅,蹭了蹭,然后欢悦地鸣叫一声,一番摇头摆尾上下盘桓,接着返身,复又化为青芒射入令牌之中。姜桐还未及吁气放松,就见那令牌嗖地腾空而起,蹭地一下跳入他掌中。几乎下意识的,姜桐一甩手,便将那令牌扔回到了高几上。
几乎同时,只听“哗啦”一声,因了姜桐的动作,那还在冲天欢腾的水幕猛然落下,兜头兜脸将他浇了个精湿。眨巴眨巴眼睛,姜桐睫毛上挂着水滴,转脸对着也是湿意盎然的老爷子挤出个尴尬的笑。
一切重归宁静,老爷子抓起姜桐的右手翻看掌心,只见淡淡荧光正在消散,不过须臾便隐退无踪。只短短时间也让他看了个大概。那荧光所现图案,模模糊糊犹如龙身,似乎一深一浅,一大一小,纠葛缠绕成双影。
老爷子搓了搓姜桐手心,期望再看得真切些,却什么也没有,只剩下被他擦摩出的淡淡红痕。蹙眉想了想,抬头问姜桐道:“桐儿,你往日可曾发现过自己手中有这印记?出现过几次?大概都是什么时候?印记出现前后,你可曾遇见过什么特别的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