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阴双手背在身后,青筋暴起。“我若杀他,你会心疼?如此一个放荡不羁的采花贼,你是不是很在乎?你们终究是发生了什么吧?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猛然抬头,对视义云。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满满的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仿佛宇宙洪荒的混沌,仿佛黄泉路上孟婆的阴冷。安妙妙的心一下沉入谷底。他,不信她。
“他终究是救过我。睿王不会忘记,是谁将我弄到今日这般田地?”安妙妙冷冷开口。攥着匕首的手恍惚一下,断肠跌落地面。她的手腕被义云捏住。呈一个艰难的姿势弯曲,泛着丝丝疼痛。
“既然如此,本王何不成全你们?本王能让你死一次,自然能让你死第二次。”
义云阴森森的抬了下手,安妙妙闭起眼睛,一滴泪顺眼角滑落。他的心如此坚硬,她为什么总是幻想和他能有未来?
妙妙,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我娶你为妻。
妙妙,我说过,定要娶你为妻的。
前一刻还温柔缱绻的男子,此刻将冰冷的断肠匕首抵在她的心口。就这样结束吧,她承受不起了。
纵然她心中有沟壑,纵然她才华横溢,绝世无双。没人知道的,除了教会她的云锦。此刻,云锦就在她的肚子里。她若死了,必得带着云锦一起。
云锦,云锦,你是不是也没料到,托生在我肚子里,逃过千难万险的皇陵,却躲不过无情男子的一剑?
“完了完了。。”梁奕诺贱兮兮的声音颤抖着响起“妙妙,今天我们俩注定要在这里成一对亡命鸳鸯了。。。”
安妙妙忽然笑了笑“反正你注定要死的,有我陪着你不是还赚了,黄泉路上。不会寂寞的。”
“安妙妙,你这么想死?”义云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妙妙,眼睛里滔天怒火烧的安妙妙满心生疼。安妙妙的心都变成了苦的。她若想死,何必以这样一种自取其辱的方式?义云。我若想死,何必千辛万苦,何必卑微自求,只为来到你身边?
我明明可以跟着子墨走的,我明明可以跟梁奕诺去天涯海角的。
真是犯贱。心里狠狠的将自己鄙视一番。眼里满是自嘲的讽刺。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是不是从一开始,她就将事情想象的太美好?她想象着进入皇陵不是他的本意,是自己不顾他的反对要进去。她想象着他满天下寻找自己的身影,是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他说要娶自己为妻,是不是真心?
她有那么多的为他想。她这样渴望走近他,哪怕只是远远的看他一眼,她心满意足。
可是他给了她那么多美妙的幻想,独独没有让她清醒的面对此刻冰冷的处境。义云,你有心么?
若是我与他人苟且,我怎么还有脸面出现在你面前?
可是。看着他,她一句话也无从反驳。她能说什么?她的骄傲自尊通通在这个本该卑躬屈膝跪地求饶的时候冒了出来,一如当时义无反顾头也不回走进皇陵的决绝。
安妙妙重新闭起双眼。高傲的抬着头,犹如一只世间最最骄傲的孔雀,带着不畏生死的气势。
安妙妙轻轻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那双好看的薄唇溢出冰冷的字眼“没有人天生愿意去死的。我一样,子墨也一样。”
听到子墨的名字,她恍惚觉得剑奴的手抖了抖。梁奕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安妙妙冷笑,连子墨都有人这般在乎,她为什么没人爱?
“我回来找你。不过是为了让你完成当日对我的承诺。你说,若我活着回来,你定娶我为妻。怎么,睿王。英明神武,金口玉言的堂堂莫国九王爷,如此这般说话不算话?”安妙妙冷冷的眼神注视着睿王,斜眼瞟了眼梁奕诺,他正一脸贱笑的瞅着她,丝毫不管剑奴的剑已经将他的脖子弄出一圈血迹。
两人四目相对。气息这般相近。他身上淡淡的清爽梨花香随着微风丝丝侵入她的嗅觉。她心底深深叹了口气,还是这般好闻的味道,还是这般好看的男子,为什么,你的心如此冷漠?
他的匕首终于不再抵在她的心口。翘起匕首,轻抬起她的下巴,她好看的脸颊倔强如初,好看的眼睛里满是冷冷的嘲讽。
义云轻轻笑了,“我怎么忘记了,你本就是如此一个水性杨花,放荡无耻的女子。当初偷偷半夜爬上本王的床,奢求与本王一度**的时候,你还是个即将来和亲的温婉公主吧?本王何其有幸能得公主青睐,纵使顶着绿帽子,也该万分感激的吧?”
果然是自作践了。安妙妙的心,顺着身体的四肢百骸,蔓延至全身,一寸一寸,渐渐冰冷。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
忽然之间才明白,自己在他心底里的印象,本就是如此不堪,梁奕诺好无厘头的诬蔑简直成了最可笑的存在。
安妙妙两指捏紧,轻轻将他的匕首抬起,移到一边,扬起一个如花笑颜,那笑容里漫漫如春风,吹皱一池春水,碧水湖里的白莲挺直的腰身忽然间蔫了,这一刻,唯有面前这个肆意不羁的女子,是四周最美的风景。轻轻勾住义云的脖子,言语间尽是风情。她贴着他的耳朵,轻轻呢喃“义云,就算我在你心里如此不堪,也逃不过你要娶我的命运。你说过的,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呵呵,呵呵。”
啪一声脆响,义云霍然起身。咬牙切齿“贱人。”安妙妙绝色容颜清晰的印上五指痕迹。妖娆的附着在她脸上,肆意嘲讽这个不自量力的无耻女子。
明明可以不这样的,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本王自会如你所愿。”义云狠狠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离去。安妙妙一切狼狈不堪的模样重新归于平静,剑奴撤离了抵在梁奕诺身上的剑,跟着走了。
旁边上来几个侍卫对着安妙妙躬身道“小姐,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