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就告知她,已经将那句话在李前辈坟前焚烧;眼前的红棉师太微露笑意,心头略感安慰。
义云又说到,李江生前辈的嫡孙李锦如今深陷小黑山山寨之中、谢打铁已经成为七当家的事情;只见红棉师太怒意顿生,只恨现在无法前往救人。
但是她已经把这件事情放在心里了,如果无所作为,有何颜面去见当年故人?
接下来红棉师太却又告诉义云,她之所以现在无法离开,是因为幼弟现在正面临困境,这一切都是由那张藏宝图而起;县令大人因为此图落到义云手里而迁怒于幼弟,现在的幼弟基于处于被软禁的状态。
听了这话,义云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官不为民作主,反而千方百计图谋私利,这真是让人心寒;任凭自己再怎么努力,黄村如果受到山贼和官府的双重压力,终究还是难以为继。
他忽然一下子改变了主意,决定现在就去与县令大人见上一面。
红棉师太当然反对,不过义云认为此事因他而起,所以他此去应该能有个转圜的余地,希望能说服县令大人,对武师傅有所宽容,再来谈合作的问题。
因为山贼既然已经联手,义云认为代表官主力量的县令大人也应该拿出一个态度来才行。他义云并不贪图财富,如果县令大人有合作之意,他可以将那幅藏宝图给他便是;但前提是他要能为黄村提供必要的庇护才行。
“我不能对不起朋友,但我并不会因为县令大人的出面而畏惧于他。”
义云的这句话让红棉师太很受触动。
没多大会功夫,义云便站在县令大人私宅门外的大红灯笼下面,对把门的官差说:
“请禀报县大人,黄村义云求见。”
“你就是义云?”
“草民正是义云。”
两人灯下相对、互相打量,站在义云面前的父母官是一个清瘦长须的文雅汉子,相貌倒也周正,只是阴郁之色颇浓,象个要账的。
只是义云自觉并不欠他什么,所以心中倒是敞亮得很。
两人又对峙了片刻,都不发一语。这时候听得外面脚声杂乱,急匆匆跑进一大堆人来,都是官差。
这时候才见县令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样子。
义云不由得一阵好笑:原来刚才的沉默是施缓兵计来着。那么,现在救兵到了,这县令大人想要干什么,喝令官差上来拿人?
义云以为,现场既然这么多人,你身为县令,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当众谈藏宝图交易的事情吧?那一定是想先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吧!你不可能那么没脑子。
义云的沉静,甚至带着一丝讥诮的表情,让县令大人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样一来,县令大人倒是不好直接叫人上来绑义云了;他想了想,声音平和地对官差们说:“将这人带去看押起来,听候发落。”
只要不拿绳索来捆就行,义云知道他这样做是留了点余地,所以也顺水推舟,维护一下他的面子。
官差们上前来倒也没有动手,只是喝令义云跟他们走,义云也就平静地跟他们走了。
眼见义云如此配合、没有乱来,县令大人也就如释重负,望着义云的背影吁了一口气。
关押义云的地方是一个单间牢房,除了门口是粗大的栅栏而外,室内还有铺盖。
义云摇头笑了一下,然后坐在铺盖上休息。
过了片刻,牢头亲自托了一个木盘过来,上面有白饭一碗、荤素混搭的菜一盘,而且还有一壶酒。在牢头一路过来的时候,义云听到囚犯们抗议呼喝的声音一阵,但是牢头就象是什么都有听到一样。
义云觉得这就更好玩了:这哪里是坐牢,如果不付钱、就是住店也没有这样的待遇。
县令大人如此礼遇,一则是自己没有当众怫他的面子、二则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既然这样的话,后面应该有可以谈判的地方。
当然义云也不会笨到防毒解毒都不会的地步,诸如百日醉之类让人失去抵抗力的东西,不得不防,以免弄巧成拙。
一劳永逸的办法已经有了,义云自己先服用了一颗可解百毒的丹药,这才开始用饭饮酒。
又等到牢头过来收走食具,无人打扰了,义云这才开始做日常的功课,然后开始安心睡觉。
牢头中间又偷偷过来看了好几次,终于确定义云睡得又香又甜。
“什么人哪!做牢都象个没事人似的。”
他嘟囔着,终于放心地去向县令大人安排在外面等候的人报告了义云的状况,那人就转身回去报告县令大人去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灰猿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义云也随即醒来、接了东西,又轻轻地吩咐了她几句,灰猿便点头奔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没有任何事情,县令大人有意晾了义云一整天。
义云早有心理准备,若无其事地呆着,该吃吃、该睡睡,到了该练功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松懈。
到了晚上,终于有客人来,是武师傅。
——一切都和义云预料的一样。
一见到义云,武师傅一脸的不安和羞惭。
义云就笑着对他说:“你这是干什么!我来做牢原本就是给你解套来的,不要多想。对了,是县令大人让你来打前站的吧?”
武师傅听义云这么一说,更觉得无地自容!原来义云早有准备。但是他内疚的原因不得不说:一是因为自己把义云陷了进来,二是自己不得不屈从于县令大人的压力来做义云的工作、毕竟家小都在人家手里捏着,不得不从啊!
义云倒是安之若素的样子,他要武师傅不要介意,其实这不是坐牢而是休息;要是想走随时可以离开的,不过时机不到,呆几天无所谓的。
至于县令大人,他的心思自己猜得大致差不多,也只有等他亲自前来才有得谈。义云不想躲、所以县令大人想躲也是躲不过去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