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连数日,马超均与刘辩形影不离。
然,刘辩却在心底连连叫苦。
刘辩毕竟是干大事的人,岂能与马超整日厮混?
这一日,午时将尽。
刘辩与马超,自数里外的山间打猎回来。
士卒凑上近前,作揖道:“禀少将军,小姐已经抵达二十里外,不消半日便可至此。”
“很好。”马超看了眼身边的刘辩,转眼问:“还有何事?”
“禀少将军,坞堡引发病变,樊稠没给百姓医治,已有数百人死去,尸体全部、全部……”
“全部怎么了?”不等马超开口,气极的刘辩连忙发问。
士卒已知刘辩与马超的关系,如实说道:“百姓的血肉,全部用来修筑坞堡。”
“天杀的樊稠,我非杀了他不可!”刘辩怒极。
刘辩一直苦于脱身,如今刚好来了机会,于是以绪传染马超。
然,马超对此很是吃惊,却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董卓不仁,无视百姓的死活。
但凡仁人志士,都该同仇敌忾。
砰!!!
顷刻间,刘辩一拳砸在营帐的木杆上。
当即,二十余平米的军帐,险些摇摇欲坠。
马超见此,连忙安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这种事,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不是交给谁的问题,而是樊稠那厮忒是可恶,我龙战若不亲手杀了他……”
“兄弟,我妹子即将至此,我不希望你见血。”马超拍了拍刘辩的肩膀,也不管同意与否,大步离去。
刘辩看着马超离去,忙道:“你妹子喜欢我见义勇为,你却阻拦我,这是何道理?”
马超没有回应,很快消失在刘辩的视线里。
殊不知,马超认为即将‘相亲’的两个人,倘若见血,势必会不吉利。
反之,两人之间若没有这层关系,马超反而会将刘辩带在身边,共同对抗樊稠。
不消半个时辰。
马超派人前来,声称少将军已经准备兵马,即刻启程赶赴坞堡,争取今晚动手。
在此期间,只需静待马小姐的到来,尽量给少将军一个满意的答案。
刘辩知道马超是好心,可他不愿意啊!
若是被马云禄识破,今后该如何面对马超?
重点是,若传扬出去,董卓势必知晓刘辩在装病,而且关于五铢铜范的事,对长安的一众官员也会不利。
于是,在士卒转身离去之后,刘辩开始在地上来回踱步,陷入纠结。
……
时间匆匆,转瞬即逝。
很快,夜幕降临。
营地四周,燃起火把。
马云禄尚未抵达林间营地。
刘辩看了看时辰,向士卒要了一坛酒,声称酒壮怂人胆,方便稍后面见马小姐。
士卒对此,对刘辩一番挖苦,继而前去取酒。
不多时,士卒不仅带来一坛美酒,还带来一只烤熟的野山鸡。
“先生,水边和山间起雾了,您慢用。”士卒放下美酒与山鸡,转身离去,
时下即将7月,水边和山间起雾,本就属于正常现象。
只是,是不是正经雾,刘辩就不敢保证了。
刘辩不管三七二十几,开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
不消一刻钟。
所谓的雾气,已然将营地弥漫。
然,此间将士早已适应凉州金城的气候,对这雾气反而不适应。
尤其是——
“咳、咳咳……”
这雾气竟然有些呛人。
反倒不像正经雾,像……烟雾!
与夏天驱赶蚊子,点燃带有绿叶的树枝,所发出来的烟雾差不多,很是呛人。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
不消盏茶时间,驻守营地的士卒,无不发出咳嗽声。
很快,士卒碍于难以忍受,开始四处逃窜,跑向没有烟雾的地方。
怎奈,林中营地方圆数十丈,皆被烟雾笼罩。
不多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用麻布沾湿清水,捂住口鼻,即可。”
旋即,一众士卒闻声会意,纷纷跑向一里外的渭水河边。
然,随着众多士卒渐渐远去,发出喊话之人,眼角反而逐渐微眯。
是的,喊话之人本就用湿麻布捂住口鼻,所以此间烟雾对他奈何不得。
不消片刻,此人相继打灭各处的火把,来到刘辩所处的军帐。
“按照大王的计划,士卒们已经前往水边。”捂住口鼻之人,面向刘辩作揖道。
“你们最多只有半个时辰,让典韦动作麻利点!”刘辩放下酒杯,沉声道。
“诺。”对方应下,转身走出军帐。
虽然相助马超,但刘辩可不是观世音菩萨,做不到大发善心,故而那七万余石粮草,还是收回的好。
殊不知,先前刘辩在营中踱步,只想着怎么合理的离开军营,却忽略了马超今夜攻击樊稠。
于是,刘辩想到之后,决定故技重施。
山间与水边的雾气,固然不足为奇,倘若是敌人别有用心,就另说了。
马超的敌人是谁?
自然是吕布啊!
是的,刘辩命自己人动手的同时,将消息告知数十里外的吕布。
刚好将山间烟雾一事,合理的嫁祸给吕布!
里外里,刘辩不仅得到粮草,还获得吕布对他的感激。
毕竟,那可是近二十万石的粮草!
就算吕布无法向董卓交代,他麾下的那些人也会喝西北风。
另外,马超对此也丝毫不会起疑,毕竟吕布败北在先,派人跟踪自然理所应当。
……
由于此间被刘辩控制,他反而丝毫不担心,只是安心喝酒、吃肉。
至于典韦一行,只需以最短时间,装最多的粮草。
前往水边的士卒们,即使用沾湿的麻布捂住口鼻,可山间依旧有烟雾弥漫,加上营中火把皆被打灭,故而一时半会儿很难返回营地。
可是,就在刘辩吃光肉、喝光酒之际,不巧,听到远处传来一段对话——
男人道:“近日时常出现雾气,所以不用担心,您小心脚下。”
女人疑惑,“虽然我等不是中原人士,但这雾气……显然有些古怪、咳、咳咳……”
男人恍然,“咳、听小姐这么一说,小的也觉得有一些、咳咳、古怪……”
女人惊疑,“不对!这不是雾气,而是烟雾,有人袭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