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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六章 黑夜

    

    想着那时候,魏华清的反应,凤咏就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了。

    所谓说出话,做出的事,那都是不能收回的。

    魏华清既然说要查清楚,大家就只能帮着查清楚了。

    凤咏笑着说道:“魏华清不是要查清楚,关于龙齐还有龙将军的事情吗?他既然做出了样子,我们自然是要配合的。再说了,按照我的性子,这人出现了,我若是不派人去查实,那岂不是很不符合我的性子?

    魏华清虽然嘴上说回去查,可是这人如果是他的,他就根本不会去查,我们只需看到时候魏华清的情况,就可以知道,这个事情是真是假了。说实话,我从第一眼开始,就从未相信过这个什么龙齐。

    既然如此,我们就该好好查查,看看这个所谓的龙齐,到底是人是鬼。其实不论怎么样,我觉得,这个事情,肯定是有问题的。你们想想,龙齐与凤鸣的婚约,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不说旁人是否记得了,就连我,我都忘了凤鸣还有这个未婚妻的事情了。这时候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意义呢?再说了,这个位置上的,到底是魏华清,还是和允宁,真的很重要吗?

    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人现在坐在什么位置上。这个人的位置,谁能轻易动摇?就算,这个人真的是和允宁,我们能怎么样呢?我们难道真的大肆宣扬?

    这不仅对魏华清没有好处,对我们更没有好处。魏华清现在是什么位置,捏死我们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我们何必去查证这个事情呢?这时候,这个龙齐的出现,才是最该查证的。”

    京墨摇摇头:“既然你说了,这个位置上到底是魏华清还是和允宁根本不重要,那你查这个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有什么意义呢?你别忘了,现在这么多人盯着你呢。”

    “就是因为,这么多人盯着我,我才更要查清楚。璟晼伯伯,您别忘了,魏华清是个多疑的人,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件事情的。如果那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他一定会去查。

    我们大胆假设,这个事情,与魏华清无关,那这个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呢?对方是敌是友呢?现在可以概括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这个人可以给魏华清找不痛快,我们为什么不能认识一下呢?

    我们再看回来,这个事情,如果真是魏华清做的,我们更要去查实了。魏华清到底在测试什么,他想知道什么?他其实一直都知道,我根本不相信他,我防着他,我在他身边就是没安好心。

    在我看来,这些事情,根本没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去测试什么。换言之,我不值得这样测试,也没必要这样测试。如果我知道这个消息,我无论做什么,在魏华清看来,都是不正常的。

    你们想过吗?魏华清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费尽心思去测试一个,自己早就知道的结局。再说了,魏华清如果是想抓住我的把柄的话,更没必要了。

    我在他手里的把柄,还不够多吗?单单是璟晼伯伯这边,都足够让我人头落地了。很多事情,我是越发的想不通了,魏华清后面,我怎么都觉得,还有别人。

    但是我不明白,什么人可以控制一个皇帝呢?又为什么要控制魏华清呢?为了这个天下?说实在,大周并不是最大的国家,这么费心费力,并没什么用处。

    如果真的有人这么做,我真的觉得,神经病了。再说了,魏华清是那种容易被人控制的人么?不可能的,这样的话,魏华清也不会蛰伏这么多年了。

    魏华清是那种极有野心的人,这么容易暴露,那就不是他了。再说了,魏华清都能被控制了,我们还找谁报仇呢?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有蹊跷。

    说实话,这些人,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的魏华清,受制于素和族,是因为那时候的魏华清没有能力。那时候魏华清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魏华清不同了,魏华清是皇帝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为什么他对和清宁还是和和气气呢?难道是怕人知道,自己当初登基的真相?

    当初的情况,就算魏华清什么都不做,这天下也早晚都是他的,他又何必这样呢?我觉得,和清宁手里,或者说,素和族手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不仅牵制魏华清,还可能牵制太后。不然,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认为,素和族还能安生到现在?”凤咏冷冷说道。

    京墨点点头:“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也别忘了,这些事情,我们本来就想不清楚,也没办法想清楚。这件事情,我也明白你什么意思,我也确实会去做。

    至于那个龙齐,我从未相信任何人,所以,更加不可能相信什么龙齐。我知道,瑞珏的做法,你们很多人都不理解,但是我觉得,不要紧。我理解,我甚至,可以说出,瑞珏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瑞珏善良。瑞珏虽然心中没有两位夫人,但是也从未想过划清界限或者不闻不问。父亲去世了,凤姓一族的重担,全部压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曾经的瑞珏,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后来的瑞珏,就不可能了。他也不想在朝中做这些左右逢源,尔虞我诈的事情,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

    就像曾经的重担,压在他身上的时候,谁又问过,他是否愿意呢?你们说你们讨厌他四处讨好,卑躬屈膝,你们谁知道,他扛着这么大的家族,是否辛苦呢?

    你们只会问,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一个奋勇杀敌的将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是,重担没有压在你们身上,你们凭什么去说这些呢?所有人都想着自己的利益,谁想过他呢?

    你们只会说,你们做过什么呢?你们没有,你们甚至,都没想过,这个话说出来,他会不会觉得难过。你们可以为了自己,尽情骂他,侮辱他,说他没有气节,没有风骨!

    可是,你们谁有气节?你们谁又有风骨呢?你们最多不过是自己的吃喝用度,不过是自己的喜怒哀乐,但是,凤姓子孙有多少人?这是多少个家庭的吃喝用度,多少个家庭的喜怒哀乐?

    你可以为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对他怒目而视,可是他不能为了自己心中所爱放弃家族!我跟你说,你这辈子,终究是比不上他!你只知道,你所承担的多少,从不曾看到,他承担了多少!

    所以,我从来不去想,你们曾经有什么,我更加不会随便去说一个人,因为,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我没有经历过人家黑夜的绝望,我凭什么讽刺人家不追求光明?”

    听着京墨的字字句句,让凤咏又想起,自己和凤王爷冲突的时候,凤王爷心中的无奈和痛苦。

    “你看看你教的什么儿子!我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和他说不要这么多事了!是,他是不去闹着要平反了!现在直接把那楼子包下来了!你是没见到易广兴那玩意今天在我面前的样子!我凤王府什么脸都让你这个宝贝儿子给丢尽了!”

    “难道父亲认为,在这个节骨眼上对白家不闻不问,就不丢人吗?白家这么多年,没有少在朝堂上帮助父亲吧?这样对老朋友,难道凤王府就不丢人吗?再说了,父亲自以为是揣测到了圣意,却在朝堂上丢了大人了!圣上为什么在孩儿做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还只是斥责呢?因为圣上知道!白家本就冤屈!但是碍于没有证据证明白家清白,才只好这么判了!不然父亲想想,君恩薄如水,白家是满门忠烈了吗?还是救国救民了?这些年,哪个被扣上大逆帽子的家族,不是株连全族,全数抄斩?为何白家对国家没有那么大的贡献,却可以轻判?因为圣上知道!白家就是党权之争的牺牲品!本身就像姓氏一样!清清白白!父亲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战功赫赫,圣上破格封王!可是您呢?自以为明白圣心!就会在乎面子!您的面子,真的比白家全族要重要吗?若圣上真觉得白家有罪,我们整个王府早就被株连了!您以为,就您那点战功,可以抵消一个真正的大逆吗?”

    “不论圣意如何,难道你这样承包个楼子,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我虽是王府之子,一不承袭王位,二不曾有什么官职在身。别说是承包楼子了,就算我承包夜市,又有什么关系呢?从商不分贵贱嘛。再者说来,商贾之流,本身地位就不高,承包楼子,和开酒楼,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会低级多少呢?”

    “从商不分贵贱?!你说白芷在那楼子里,你就去包那楼子,你这叫从商吗?你说你一进去,就和人家说,白芷不接客,还要好吃好喝供着,这是从商吗?你就算是找借口,你也找好一点!现在满城都是凤王府公子为一个**包下了整个青楼!你这告诉我,你是从商?”

    “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反正我自己这么想就行了。我就喜欢晚晴居,地段好,人气旺,怎么了?我为一个**包下整个青楼,难道那些王孙贵胄,日日声色犬马,沉溺酒色,会比我高尚吗?白家无论沦落于何地,白芷依旧是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我这么对她,有何不可?难道,非要我和他们一样,日日周旋于各个女子之间,不思进取,贪图享受,才算是正常,才算是不丢人的嘛?”

    “我没叫你和他们一样!但是白家现在是什么境遇,你不知道吗?白芷今后会怎么样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与白芷能够长长久久,长相厮守,然后呢?你们所生之后,男子代代为奴,女子世世为娼,你难道要我的孙儿们这样吗?这些日子,你为白家日夜奔走,已经够了,你还要做到什么地步呢?白家之事,若有证据,根本不可能变成今天这个局面!现在这样,就算你找到证据,白家也不可能平反了!你难道要圣上这边判,那边救吗?君命如山,难道说反悔就能反悔吗?更何况,你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咏儿,你做得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做下去了,这件事,我就算了,但是你今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好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不难找,白芷已经这样了,也只能这样了,你明白吗?”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就只能这样了?白家之事,白芷何辜?莫须有的事情,一个清白女子就只能就此认命了?再者说了,就算女子遍地是,才华横溢的也满街跑,与我何干?女子遍地都是,白芷只有一个!父亲此言,置孩儿于何地呢?”

    “全国那么多官妓楼子,有那么多官妓,她们难道都是有罪的嘛?那照你这么说,那你应该去解救全国的楼子了?白家之事,若不是白家人参与党争,怎么会被扣上这样的帽子?你现在去帮了白家,救了白芷,圣上自然是知道真相,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可是那些人呢?朝中的势力呢?难道,你是要我们整个王府,以后在朝堂之上,如履薄冰,寸步难行吗?”

    “有我一日,定保王府一世荣华。”

    “回去休息吧。”

    想到那日,凤王爷眼中的震惊和绝望,凤咏现在就觉得,自己不知道做什么事情。

    尤其是京墨的话,还在耳边,自己更加觉得万分愧疚。

    自己真的,就像京墨所言,根本就没想过背后的事情。

    对啊,没有经历过人家的黑暗,凭什么讽刺人家没有志向去追求光明?

    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身处黑暗的人,有多努力,才能站在这一个,可能有一丝丝光明的地方。